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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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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叶小侯爷带着个小宫女从屋中出来，喜德昭笑脸相迎。
叶景栖不瞧他，目不斜视往前，想了想也不许崔谌瞧他。他左手牵着小怜，右手拽着崔谌离开。
崔谌被他拽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迷惑。他以为叶景栖有要事，还是跟着走了。
来到僻静处，叶景栖默不作声。
“有事？”
叶景栖哪里有什么事？正想着编个什么瞎话。崔谌犹豫了一下，瞧着他身后的小怜，忽然道，“小侯爷，你虽是为讨好皇帝，但毕竟也救她离开了二殿下身边。不知去宫学读书，对她来说是喜是忧……但你若是觉得养她麻烦，不如我来。”
他担忧不了每个孩子，但被放在眼前的，就是要管的。
叶景栖摇摇头，“我得到了，就是我的。”
小怜吓得不敢出声，崔谌也皱起眉头。
叶景栖见他们反应，才收了收恣意讲话的毛病，解释道：“侯府不差养个孩子。毕竟，乌涣也需要个借口去宫学。”
崔谌听后，颜色稍霁。
只可惜他们并不同路。
喜德昭手下的太监又跟过来了。
等到太监借着皇帝口谕处理好小怜的事，叶景栖真正带着小怜出宫门的时候，崔谌的马车已经离开了。
叶景栖不死心地四处看了看，才悻悻上了自己那辆马车。
小怜跪坐在马车里，害怕地给他倒水。
“不用，阿述会做的。”
阿述自己说着，一面给她和叶景栖倒了茶水。“给。”阿述放心不下叶景栖，又来继续接送他了。小怜看着高大黝黑的阿述和她一起挤在马车里，人都不知道往哪里躲。
“别害怕。”叶景栖语气很轻柔。
小怜不自觉地往他身边挪了挪位置。
“家里还有几口人？”叶景栖问。
“被卖的时候，还有爹、娘、大姐、弟弟四口人。只是……娘和姐姐快要饿死了，弟弟害了病，不知道现在如何。”
“你想知道吗？”
小怜摇摇头，“和我没关系了。”
“噢，家里没人。那怎么进的宫？”
“被人伢子卖到小姐家，后来跟着小姐进了宫。刚进宫，小姐死了，小姐一家也都……”
“嗯，再在二皇子身边留些时日，说不定连淑妃也失宠了呢。”叶景栖觉得有趣。
小怜连忙摇头，“不，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到最后，语气也变得动摇，“侯爷，若是觉得我会带来灾祸，那就……把我送回去吧。”
叶景栖安抚：“没关系，我也一样。”他目光像是看向远方，“大家都死得干干净净，也不错。”
他继续提了下一个问题：“你识字吗？”
小怜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
“和我实话实说就好了，你若是不识字，我便得找个老师提前教你。至少要会认得字。”
小怜小声说：“跟着二皇子的时候，学过几个字。有些字不认得……但我不是故意偷那些书看的，我都看完了之后就放回原位了”
“二皇子让你帮他做课业，你学得和他差不多吧？”
“您怎么知道的？”
“猜的，不然考校功课还非要带着你做什么。”
叶景栖觉得这是个看起来很聪慧的孩子，果然如此。但他也不知道和她聊什么，摸着手边是早上收来的话本子，将它丢给了她。
“先看着玩儿吧，还有一段路呢。”
小怜接过书时还战战兢兢，但翻开书之后，人变得忘记了紧张。看了几页，就津津有味地端着书读下去，几乎忘记了叶景栖两人在身边。
崔谌是不是也这样？
他这么早回了府，在做什么呢？
等叶景栖从窗外收回视线时，发觉小怜的脸色变得不太自然。
原本因为投入书中而放轻松的她，先看看叶景栖，又看看阿述。
再次低头去读时，也依旧心不在焉。
叶景栖敏锐地发现了。
“这里面到底讲的是什么？你们看了之后脸色都怪怪的。”他指指她手里不起眼的书册。
小怜张大眼睛，讶然道：“您不知道？”
确认叶景栖真正对此一无所知，小怜犹豫了一下，似乎有点想将这本书藏起来。
“没关系，在侯府没什么你不能看的书。”
小怜小声讲：“是一个富户公子对和奴仆的……故事，奴仆还是个西域男人。”
“呵，那还真稀奇。”叶景栖一听便知是怎样的故事，他忙把那本书拿回来了。狸先生下次写这些情情爱爱的内容，能不能在封页上标一下。
一不小心就给孩子看了。
至于小怜，马车到了侯府，叶景栖将她交给袖娘。
袖娘如今在帮管事的打理一些琐事，叶景栖没管过。
想必不是因为乌夫人的身份，而是袖娘自己办事利落灵活。
袖娘一见小怜通身打扮，脸都僵住了。
拉过叶景栖，小声道：“侯爷您……偷了个宫女回来？”
她一脸着急与不赞同。
叶景栖发现袖娘现在的畏惧与谨慎，比之前少了太多。袖娘也没顾上叶景栖，在仔细打量过小怜后。袖娘心疼地抓起她的胳膊，挽起袖子，瘦骨嶙峋的手臂，上面还有的藤条抽打的痕迹。她心疼道：“可怜的孩子。”
“罢了，我们绝不外传。侯爷，快让小怜把衣裳换下来。”
叶景栖无奈，“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又闲，又胆大包天？她从今往后，就在侯府了，皇帝准许的。”
“噢，那就好。”袖娘松了口气。
叶景栖则转头告诉乌涣，“我给你找了个当伴读的营生。”
乌涣盯着小怜，一脸不可思议，“你说她，她是你给我找的伴读？”
小怜瞧见与二皇子同是少年的乌涣，很害怕，缩回了袖娘身后。
叶景栖冷冷瞥了乌涣一眼：“做什么美梦，你是她的伴读。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去宫学读书。你陪着她，保护她，明白了吗？”
“她？可是书院都没有女孩子，宫学怎么可能？”乌涣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现在有了，你去不去？”叶景栖问。
“我去，我当然要去！”
“那个……你别怕，我保护你！”乌涣犹疑过后，只好妥协，转头对小怜说话。
小怜在他靠近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去，我不能去！侯爷，二皇子会打死我的。”
“这……”乌涣挠挠脑袋，无助地看向叶景栖。
“你自己想办法吧。”叶景栖没有帮忙的意思，转身往院子里去。
他将手里的书册又翻了两页：“将狸先生带来。”
乌涣要怎么劝说小怜，叶景栖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那位不知死活的狸先生，很快就被带到了他面前。
“我就知道您是需要我的。”狸先生把头发上的茅草扒拉掉，地牢关了几日，狸先生不但神采没有减损，眼睛都还是亮亮的。似乎连脸颊也吃胖了一些，不再像之前一副髑髅骨架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高兴？”叶景栖稀奇。
“侯爷，您有所不知，我是真没住过这样的地牢呀！”
“好住吗？”叶景栖顺着他问下去。
“好住，可太好住了。那小子给我拿了笔墨纸砚，我给牢头读了话本子，他便看着我，跟我商量好，不写完下一回不给我饭吃。”
叶景栖蹙眉，这哪里好了？
却见狸先快乐道：“我不知不觉竟写了好多，侯爷，我能一直住在这儿吗？”
“给你一间厢房，找他看着你，如何？你不在地牢了，那家丁也不用当狱卒了。”
“嗯，不要吧。房间有门，有门就有人来找你，你就走神，一走神又懒得动弹了。”狸先生犹豫。
叶景栖配合地找人拿出了一把大锁。
“好的，我愿意的。”狸先生看完望向叶景栖，“那我们这就走了？”
“慢着。”叶景栖将书册丢到他面前。
狸先生有些心虚，“哈哈，您说，别要我的命就行……这个是我写的，但还没发呢，我改成写别人的？”
“噢，原来起初不是写别人的，是吗？”
狸先生心虚地舔舔嘴唇，“侯爷，您说……一个姿容绝世的风流公子，一个讲话有些憨直的异域奴隶，就天天，生活在我这个院子里。我不写是不是不太合适？”
叶景栖冷冷瞧他一眼，狸先生立刻话锋一转，“但是呢，我觉得六旬老人和宦官的艳情话本更好卖一些。”
“再说吧。你先告诉我，这两人是不是修成正果？”
“您说什么呢，这是讲世情的话本，只是以二人为中心罢了——”
“我问这两个男子是不是一往情深，有没有幸福团圆。”叶景栖不耐地重复了一遍，他盯着狸先生，示意他想好再说。
四周的丫鬟小厮都低下头去，只有茫然无知的阿述还在一旁抻着脖子，好奇旁观。
“那需要‘是’……还是‘不是’吗？”
狸先生小心观察着叶景栖的脸色，发现叶景栖一点玩笑之意也无，只得如实回答：“好吧，是。他俩可谓是圆圆满满，神仙也羡。您觉得如何呢？”
“很好。”叶景栖回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