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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印染血 ...

  •   (王菲依视角)
      我的笏板在颤抖。
      晨光太亮了,亮得几乎要刺穿我的伪装。龙椅上的她——我的女皇陛下,我的罪孽,我昨夜亲手亵渎的星辰——正用金护甲轻叩奏折,每一声都像在凌迟我的神经。
      "左丞相以为如何?"
      张砚之的声音像钝刀割进耳膜。这个老狐狸今日特意换了紫金冠带,想必是算准了女帝会迫于压力松口。他身后跪着的党羽们像一群嗅到血腥的豺狼,而我就站在他们与龙椅之间,袖中的手指掐进掌心。
      ——昨夜,就是这只手扣住女帝的腕骨,将她按在摊开的奏折上。朱砂晕开在她的玄色衣襟,像雪地里溅了血。
      "臣……"
      我的喉咙发紧。议政厅的沉香似乎还黏在皮肤上,混着她咬在我肩头的痛感。那时她笑得像淬毒的匕首:"王相平日批奏章的朱笔,原来也能画春宫图。"
      而现在,满朝文武都在等我表态。劝陛下纳皇夫?那等于亲手将她推给别人。反对?便是坐实了佞幸之名,置龙国基业于不顾。
      "北疆军情紧急。" 我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平稳,"此时大婚,恐并不太妥当。"
      谎言。全是谎言。哪有什么军情,只有我袖袋里北境将领的密函,写着张砚之私通敌国的铁证。可我现在不能拿出来——昨夜女帝把密函塞进我衣领时说过:"朕要你在最疼的时候用这刀。"
      她正看着我。
      玄色龙袍下的膝盖或许还留着我的指痕,可她的眼神已经变回那个执掌生死的帝王。当我的笏板映出她唇角笑意时,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早料到今日局面。
      从三年前提拔我当左相,到昨夜故意在议政厅留我独处,甚至今晨亲手为我系回玉佩……全是棋局。而我,明明看穿了却仍甘心当她的棋子。
      "着礼部拟章程吧。" 她突然降旨,广袖翻涌如夜雾。我的五脏六腑瞬间结了冰。
      直到退朝的钟声敲响,我才发现笏板裂了道细纹。就像我几十年的谨小慎微的人生,终于在昨夜被她撬开缝隙。
      穿过朱漆廊柱时,有宫娥在议论陛下可能选谁当皇夫。我摸向袖中的青瓷瓶——今早太医署送来的损伤膏,说是陛下赏赐的。
      "菲依。"
      她站在九重阶上唤我,背后是漫天霞光。昨夜她也这样唤过我,在龙案硌得我脊背生疼时,在朱笔滚落在地时,在我终于崩溃着吻她颈侧龙纹刺青时。
      现在她抛来一物,我下意识接住。
      是半块虎符。
      "替朕去趟北疆。" 她转身时长发扫过我的官袍,"带着你藏的军情图。"
      血从掌心渗出来。原来不知何时,“相印”的棱角已扎进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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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情之所钟,岂分男女?心之所系,何论阴阳? 朕心戚戚。若两情相悦反遭屠戮,是律法之过,非世人之罪。 即日起,准同性婚书,享夫妻律权。 钦此。」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