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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对门邻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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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锐宵是真在柏林买了套房,就在赵去疾的正对门。
至于装修,赵去疾真没把戴里克的连续方式推给他,甚至在他装修期间都是紧闭房门的,敲门都不一定能开门。
张锐宵又一次敲响赵去疾的房门,今天倒是被从里面拉开了。
头发滴着水的赵去疾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看到赵去疾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身后那正在装修的屋子,面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赵去疾擦头发:“张先生有事?”
张锐宵手掌撑着赵去疾家的房门:“有事,外面下雨呢,屋子又在装修,想找个地方吃个饭,我觉得你家不错。”
赵去疾:“没菜。”
张锐宵见招拆招:“叫外送。”
赵去疾:“那你午餐也叫外送。”
张锐宵:“那不卫生。”
赵去疾定定地看了张锐宵好几秒,最后松开门把手让人大步地迈进自己的家门。
“你这房子真挺好的,”张锐宵这次是边走边打量,估计是摸清了赵去疾嘴硬心软后越发肆无忌惮,他厚脸皮地说:“我觉得差了个女主人,你不找的话女朋友的话,我觉得我可以自荐一下当你男朋友。”
赵去疾被他的逻辑逗笑:“别张嘴就说瞎话。”
张锐宵看赵去疾,忽然迈步朝他。
但赵去疾是和张锐宵实实在在谈过恋爱的,算是了解张锐宵的人,即使他现在性情大变,但他还是在一秒内看穿了他的目的,撑着沙发换了个位置。
他抬手:“你是来借厨房做饭的,不是来骚扰主人家的。”
张锐宵:“我不能两样都要?”
赵去疾:“做人不能这么贪。”
张锐宵撇嘴,打算坐在沙发上,被赵去疾扔过来的外套吓住:“这么抠,不让我坐?”
赵去疾眉眼间都是嫌弃:“我对灰尘过敏,你能不能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这话一出,张锐宵真一股苦涩涌上心头,不是被嫌弃的难堪,而是他居然忘了赵去疾对粉尘类极度过敏的事。
而他身上全是监督工人装修时沾上的灰尘。
他闭上了眼睛:“我…我能在你这里洗个澡吗?”
赵去疾下巴朝着客卫抬了下:“那儿。”说完,他有些痛苦地按了按太阳穴。
不是过敏症状,单纯是被张锐宵气到了。
看到张锐宵走进了客卫,赵去疾躺在沙发上磨了会儿,财务总监的电话打来时他还在犹豫。
“Boss,客户们已经到酒店会议室了。”
赵去疾笑了,这位总监是他银行花高价挖过来的,是个高学历人才,做事一丝不苟,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就像这会儿,也没给赵去疾拒绝出席会议的机会。
他拿上口罩,在路过客卫时,无意识顿了几秒,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拉开门出去了。
——
进到包间赵去疾倒有些意外,客户在,令他没想到的是赵唯钦也在。
好久不见的赵唯钦。
算起来,赵唯钦还真很少和赵唯钦见面或者是一同出现了。
他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赵唯钦也回了他一个。
赵去疾继而忽略了赵唯钦,坐到主座与客户交谈,谈笑间虽然看上去意气风发,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都是他的伪装,他很累,起码从他迟缓的动作上知道。
赵去疾喝了十五口桌上的矿泉水。
赵去疾揉了二十二次太阳穴。
赵去疾抠了十七分钟的手指
......
赵唯钦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赵去疾那些他无法控制的动作,被他的情绪所影响的动作,默默记下后等到会议结束后问他现在有没有按时吃药。
赵去疾不答反问:“你今天怎么来了?打算来家里企业了?”
赵唯钦摇脑袋:“来看看你,你长大了就不和家里亲了。”
赵去疾扯出个笑,再次追问:“你来有什么事?”
现在的赵去疾事令赵唯钦感到有距离的,做起商业来比自己手段狠,也不留一点儿余地的。
赵唯钦看着自己这个长大的弟弟,欣慰中带着心疼:“你明明还喜欢他,人家都追到了柏林来,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冷漠的样子?宝贝,大家都放下了,你也放下好不好?去拥抱你的爱情,去奔赴你的人生。”
“他始终欠我一个解释。”
在知道自己明明那么爱赵唯钦的情况下,却还是选择不告诉自己,这是一根刺,不是关乎赵唯钦的刺,是一根信任破裂的刺。
赵唯钦头一次认真地跟自己的弟弟分析这件事,这关乎赵去疾的以后幸福:“阿满,你站在那个小孩的角度去看看问题,他母亲身份特殊,很多事情都情不由衷,18岁的他也想不到会走到当时的那个地步,你站在他的位置真的可以比他做得更好吗?”
“赵唯钦,我跟你不一样,”赵唯钦比他心狠,说要断,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都不会有半分的机会,而他不一样,他心不狠,所以才不会原地消失,而是去找了张锐宵,那一天的京市,只要张锐宵说半句,或者是摇个头,赵去疾能解决一半的事,但是没有,于是他笑:“我要听他说。”
这是他的偏执。
“阿满,活下去,去享受爱,很多人都爱你的。”
赵唯钦恳求着赵去疾。
在赵去疾抢救的那一夜里,他们就像回到了小时候的模样,再次求着上天让赵去疾挺过这一次,他们愿意付出代价,无论何种,但却又在赵去疾醒过来情况不对的时候说:“你做出什么选择,家人都不会怪你。”
即使当时的赵去疾想要抛下一切。
这是赵唯钦第一次恳求赵去疾一件事,她不确定赵去疾这种看似健康的症状能持续多久,不知道落在赵去疾心里的坎有多高。
赵去疾疲惫地点头:“我会的。”
“有空的话可以回家看看,再消失一段时间,你侄子都快抱不动了。”
赵去疾依旧点头:“好了,不叙旧了,我先回去了,家里刚刚放了只猫进去,怕他饿着。”
他不需要赵唯钦的回复,拿起手机往外走去。
——
张锐宵打开浴室的门,面对空无一人的客厅,他叫了几声,无人回答,不由得慌了起来,门外的门铃响起,张锐宵以为是赵去疾出门忘记带钥匙,等他拿到了外送的食材才想起赵去疾家是指纹锁。
他将食材放到开放式厨房,这里无法做爆炒,大概就是一些蒸煮工具。
赵去疾对油烟和烟味的反应不算严重,一想到这件事情,张锐宵就一股难堪涌上心头,他居然忘了赵去疾有呼吸道之类的疾病,他居然忘了,这太不应该了。
他撑着台子,看着自己青筋凸起的手背,过了会儿,思绪回来,他开始做饭。
他一端上桌子,门就从外面打开了,走进来的是戴口罩的赵去疾。
张锐宵解开围裙:“你去哪里了?”
这话问得两个人都明显一顿,太过自然的语气像一对老夫老妻似的,赵去疾似乎被无语笑了:“这是我家。”
他现在说话难听死了。
张锐宵没当回事:“你吃饭了吗?也做了你的一份。”
赵去疾换好了鞋,边走边取下口罩,处在餐桌前,看了眼菜:“这么清淡,你能习惯吗?”
张锐宵点头:“前两年身体不太好,喝酒喝得多,吃点清淡的养胃。”
赵去疾坐下:“嗯,我要吃,我很饿。”
张锐宵递给他餐具,又问了一句:“你刚刚去哪里了,出来没看到你,吓了一跳。”
赵去疾低着头看碗里的菜:“见了个客户。”
“这么快?”
“这儿就是市中心,和客户谈生意能选多偏的地方?”
“你现在说话火气很大。”
“毕竟得避嫌,我不和直男,要结婚的直男有什么纠葛。”
张锐宵夹菜的动作一顿:“赵去疾,你好笨啊,我回国一个月,不就是为了解除婚约,带着那些文件回来给姐姐致歉吗?”
赵去疾:“那我不知道哦,毕竟要结婚的是你,不是我。”
“我没有要结婚,那只是权宜之计,”张锐宵放下筷子,盯着赵去疾:“我只是为了来纽约经商的权宜之计。”
赵去疾抬眸。
“我一直欠你一个解释,我妈妈毕竟强势,但这不是她的错,我的父亲有一位初恋,在纽约工作,是位华裔,我母亲在婚姻里得不到安全感——她的事我不敢插手,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你说,我当时并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从前那些事,我也不知道姐姐是刘劲飞的前女友,我只是以为我母亲让我少跟你来往后去调查了你,顺便把姐姐也查了,我没当回事是因为张家不允许任何人犯错,我妈她也不敢拿两个家庭去帮别人,我今天也是太着急见你了,所以忘了……”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赵去疾也放下叉子:“你和赵唯钦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张锐宵:“。”
赵去疾:“我能明白,行了,吃吧。”
张锐宵又问:“我在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儿位置?”
赵去疾拆台:“和赵唯钦说了这么多,她就没跟你说完整?”
“我知道你还爱我,”张锐宵心情舒畅起来了:“我也还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