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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审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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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淮年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伏下身，对被压住的人一字一顿说到：“以后看见爹，绕道走。”
随后面如常色的站起身整理校服，抱怨着嘟囔：“我这校服才穿一天，就被整皱了，晚上放学回家我爸又要问我了……”
突然眼前的视线暗了下来，手腕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或许是跑过来的原因，男孩的声音有些急促和沙哑：
“有没有受伤”
安淮年闻声抬头，对上了宋温桁溢满紧张的眼神，霎那间，安淮年大脑一片空白，就这么愣愣被他牵着手腕站着。
“没……没有”安淮年躲开视线，抿着嘴。
他微微偏头，冷白如玉的脸庞沾有少许血迹，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显得孤寂又脆弱。
宋温桁并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带着他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安淮年擦红的脸“那……这个……”
“嘶……”安淮年略微一躲，脸上多了几分尴尬
“没……躲过”
对面没有说话，感觉不够真诚，安淮年又补充了几句“我的错，我确实不应该上学第一天就打架，给学校同学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安淮年忐忑的抬起头，却看见宋温桁明显怔了一下，瞬间又释然，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
他在笑什么？很好笑吗？难道是我还不够真诚？要不我再解释几句？
“没留下不好的印象，没想到你还会打架，你这张脸很让人有误解啊。”
男生带着点尾音回道：“哦”
说话间，李柏橙匆匆赶来，后面还跟着学年主任周世谦。
大老远的就在喊：“你们那一群人围在那里干什么呢！都给我散开，没事的都给我回班级！”
地上坐着的那三个人想趁机溜走，却被一声冷清的声音制止
“你们三个打完了就想跑？”林池从橙子身后站出来，单手插兜
橙子弯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我……把……周主任……叫来了，这学校，也……太……大了。”抬起头手放在胸口，顺平气息后，朝着安淮年走来
“我们来找你的时候，刚好碰见了你们在打架，他们三个人打你一个，瞬间我这气就上来了，刚要上前去帮你，林池就把我拉住了，说先去找主任……”看到了安淮年脸上那块显眼的擦伤
“你被打伤了？是他们哪个孙子干的？罗宁吗？”李柏橙指着那三个混混
安淮年摆摆手，淡然笑道：“哎呀，没事，就一点点而已，你还是看看他们吧。”
李柏橙把着安淮年的胳膊撇撇嘴：“我管他们呢？”
“哎呀，早知道我跑快点好了，还愣着干嘛呢？我带你去医务室”橙子拉着安淮年就往教学楼走
“没事的，不用上药，再慢点都要愈合了。”
橙子回头又看了一眼安淮年的脸“还不用呢？都红成这样了”
“真不用，比这更严重的都……”
“那就去教务处”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你们四个打架的跟我走，反了天了，这是吃饱了撑的？”
……
教务处外一群人围在窗户边挤着向里看，八卦声沸沸扬扬。
“你们刚才都没看见，那三个渣渣三两下就被白头发的撂倒了。”
“嗯嗯嗯，相当之迅速。”
“是吗是吗？好可惜啊，没看到。”
“看着这么乖，打架居然这么猛的吗？”
“那可不，我都震惊了。”
“看来真的不能以貌取人。”
“看来我们学校校霸的位置要易主喽！”
“……”
教务处内，个人歪七扭八的并排站着，只有安淮年低着头，站的很直，心里猜想着各种可能：
“我刚才应该忍住的，怎么就上手了呢？”
“会被记处分吧？”
“哎呀，不管了，只要不开除就行，处分这玩应我多的是。”
“不能……又……走了之前学校的老路吧……”
周世谦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放在了办公桌上，向着椅子背靠去，两只手搭在膝盖上，看着靠墙站的三个人低吼道：
“给我站直了，瞅瞅你们一个个的，哪里有一点学生该有的样子，罗宁，第几次了，我问问你第几次了，打架斗殴，把你耳朵上的玩应给我摘了！”
看着罗宁依旧吊儿郎当的站着，周世谦摇摇头也不想再管了，眼神转向一旁安静的人，轻咳一声语气放缓：“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安淮年低着头，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了高挺的鼻子和抿的泛红得嘴唇，手中紧紧攥着校服衣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说话呀，死嘴快张啊，先动手的又不是你”
“我到底什么时候看见老师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真服了啊”
“怎么能怂成这样”
“拿出高一开学的气势来啊！”
周世谦见安淮年迟迟没有要说的意思，就又把视线放在了罗宁他们三个人身上，言辞质问：
“你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赶紧说，别耽误人午休时间！”
罗宁漫不经心的抱怨：“主任，你也看到了，被打是我们，我到现在手腕还疼呢，你看我旁边这俩，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收到罗宁的眼神示意，两个人相互对视：
“哎呦，我的腿动不了了”
“唉呀，我的胳膊好像扭伤了”
“周主任，我觉得我需要去一趟医务室”
罗宁又接道：“不要看他这个样子，就以为他干不出来这事，您可不要被他的外表给蒙骗了。”
“啧”
安淮年皱着眉头偏头看向他们三个
忍住再上去给他们一拳的冲动
暗暗念道：“你们演技能再好点吗？牵只狗来都比你们演的好。”
周世谦闻言面色怔了怔，又很快平静下来，柔声对安淮年说到：“是你先动的手吗？”
快跟主任解释啊，不是你先动的手，是他们先撞的你
安淮年闭着眼睛缓缓抬起头，吞吞吐吐的回答：“不是……不是我先动的手”
旁边的三个人听到他的回答皆是错愕
不是哥们？
这不对吧？
你把刚才吊打我们的人给杀了？
你的气势呢？
安淮年感受到投过来的目光，也很是郁闷
没杀他，我也想知道他去哪了
但是一对上老师的眼睛我就全忘了啊
语言系统直接退化到远古时期
周世谦刚想继续问，就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在叫他
宋温桁：“周主任，您让我进去，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世谦一只手扶额，一只手抬起，示意站在门旁边的人开门，
吱呀，面色平淡的宋同学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女孩子
“周主任，这是人证，她们看见了全过程”宋温桁勾唇笑了笑，向那两个女孩子招手示意她们说话。
其中一个女生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罗宁三个人，感受到凌厉的视线，慌忙收回目光，看向了一旁安静站着的白发少年，安淮年没有任何表情的低头站在那里，女生呼出一口气踌躇地说：
“是……是罗宁他们先撞的……内个……”
“他叫安淮年”宋温桁补充
“嗯……安淮年，然后他们三个人把他围在树旁边”
另一个女生接道：“罗宁低头对他说了什么我们没听见，过了一会就看见……看见安淮年把他踹到了地上，然后……他们四个就……打起来了。”
周世谦听完后若有所思，拿起保温杯又喝了一口
“行啊，你们一个个的，找事的包庇，一言不合就开打，你们有把学校校规放在眼里吗！”
“嘭”保温杯重重的砸在了红木桌上
安淮年被这一声吓得哆嗦了一下，额头冒出紧张的汗水，将参差的额发濡湿，一络一络地贴在皮肤上，半掩着两只紧张不安的紫色眼睛。
完了完了，废了，我怎么总是惹事，这下周主任是真生气了
“我已经通知你们班主任了，都给我回去每人写2000字检讨，周一站在国旗台下去读！”周世谦朝他们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三个男生不耐烦的挠着头散漫的走了出去，安淮年紧跟着宋温桁离开了教务处。
“把门带上！”
安淮年转头看见宋温桁握着门把手，探头朝着屋内说话：
“好的周主任，您消消气，喝口水”
“你也赶紧走，以后别在让我抓到你逃课！”
“好的，保证下次不会让您抓到了”
说白了就是还会逃课，但不会被你抓住
周主任您这是放虎归山啊
……
出来后，安淮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攥着校服的手缓缓松开，手心出了薄薄一层汗，抬起手背擦拭额头的汗水，不经意蹭到了被汗水浸湿的擦伤处
“嘶……”
有些疼，还好处罚不算严重，还有改过的机会
眼前突然多了一块方巾纸，还带着小猫的印花图案，安淮年接过纸后抬起头
宋温桁的嗓音撩心入骨的隐匿着笑意：“凯旋而归啊，小校霸”
“什么，你叫我……什么？”安淮年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校霸啊，要不了多久，你一打三的事迹就会传遍尚阳三中，以后再想找你事的人，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能力活着从你手中走出来。”宋温桁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创可贴，一边说着一边撕开
“啊？这么夸张的吗？不至于不至于。”安淮年一边用纸擦着额头一边讶然回答
宋温桁双手拉着创可贴两边向安淮年的脸颊靠近
“别动”
看着他靠近，安淮年顿时感到很别扭
“不……不用了吧，也没多严重，这种伤口不至于这么……”
“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不至于”宋温桁的眼睛看向安淮年别过去的右手臂，那道浅浅的疤痕，一瞬，又撇开视线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可以不勉强”
安淮年喉头滚动了一下，视线狡然相撞，眸色微微一深，心跳骤然间有一些加速
什么不一样了？什么不勉强？他在说什么
安淮年想起宋温桁刚刚的视线，缓缓低下头看了看右手臂上的那道疤痕
他发现了？这也不明显啊，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视力这么好？那他……他居然什么也没问吗？
一股淡淡的栀子气息忽地逼近，宋温桁轻轻颔首，凑到安淮年耳边压低声音，男生柔和又有厚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两人离得很近，鼻腔发出的轻笑混杂着栀子的尾调：
“想出校吗？一会他们午休我带你去啊？”
安淮年歪了歪头，思绪被拽了回来，有些诧异道：“这居然是老师眼里‘好孩子’会说出来的话吗？”
宋温桁笑声轻微颤抖“怎么不能是了？你这是刻板印象啊。”
思绪被拉回到今天早上的楼梯转弯口……
少年匆忙的一步三个阶梯的跑上来，直直的撞上了安淮年
“抱歉抱歉，跑的太急了……”是了，他那时就是逃完课，又回来的。
“你知道你是在带坏新同学吗？”
“噗，带坏？你的意思是我带坏会打架的新同学？”
“……”
这么说……好像……
彼此彼此
“嗯……那我们怎么出去？”
“翻墙”
宋温桁再一次刷新了安淮年的认知
原来成绩好，不单单就只是成绩好，还可以肆意妄为，那是少年原本的模样……
是啊！青春期的少年向来坦荡，身体被束缚在校园，但心灵裹挟着赤诚，肆意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