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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乐公寓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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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殊站在门口，目光沉静地扫视着整个房间。
这个房间不大，却处处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墙壁被刷成了一种陈旧褪色的淡粉，几处墙皮已经微微卷翘、剥落，像是无声哭泣后的泪痕。
窗帘半拉着，一种厚重而色泽暗淡的绒布材质，勉强透进一丝灰蒙蒙的光，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让整个空间更显阴沉。
房间中央是一张木质书桌，边角已被磨得发白，上面整齐到近乎刻板地摆放着文具和一本摊开的练习册。
桌角那盏台灯灯臂弯折着一个僵硬的角度，仿佛一个被固定住的窥视者。而桌上最突兀的，是一张被精心摆放在显眼位置的荣誉证书，红底金字，在一片灰调中刺目得令人不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尘与旧纸混合的气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像是焦虑被长久闷煮后的酸涩感。
“这是……试卷吗？为什么名字被涂掉了？”朱乐淘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他正弯腰看着书桌下层隔板上随意塞着的一沓纸张。
【恭喜玩家朱乐淘发现疑点①:被涂掉名字的试卷】
“嚯，朱乐淘，你厉害呀。”元佳与朱乐淘年龄相仿，看到系统消息时，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朱乐淘有点得意地摸了摸鼻子，试图驱散一点周围凝重的气氛。
……
徐清时抽出那张试卷，扫了几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是语文卷子。系统说这是一名初中女生的房间，你们看她考了多少分。”
众人凑近，只见试卷右上角，一个鲜红到几乎狰狞的“146”赫然在目。
“……我嫉妒了……”朱乐淘最先开口，声音里却没了之前的活跃，反而被这个分数压得有些沉闷。
看完成绩，众人开始分头寻找线索，房间的压抑感让他们的动作都不自觉地放轻。沈殊却仍停留在书桌前，手指捏着那张试卷，眼神专注得近乎凝固，仿佛要将薄薄的纸页看穿。
“怎么了？”谢策舟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低沉而清晰。
沈殊没有抬头，指尖点了点试卷的书写面：“笔迹很不正常。每一个笔画都极度用力，像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笔尖上。”他将试卷翻转，指腹仔细地抚过背面那些明显凸起的刻痕，“墨水渗透纸背是常事，但这种触感……简直像是用刀刻上去的。”
“那如果按沈殊的话来说，”许宁抱着手臂，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房间，好奇道，“这位女初中生的怨气是有多大？才能把字写成刑罚一样。”
“那也不对啊，”朱乐淘皱起眉，声音在压抑的环境里显得有些发虚，“既然对语文怨气那么大，怎么考出这么逆天的分数的？要是恨什么就能考好什么，那我指定能考清北……”
沈殊沉默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粗糙的边缘。为什么极度抗拒却要追求极致？是某种外部的力量在逼迫她必须考好吗？
【恭喜玩家沈殊发现疑点②：不得不考好的成绩】
朱乐淘看到系统消息，下意识想活跃气氛，朝沈殊竖了一个大拇指：“哇塞，沈哥不愧是沈哥，牛逼！”
沈殊只斜睨了他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安静点。”
朱乐淘缩了下脖子，心里嘀咕：这两人怎么一样高冷，一样嫌我吵啊……
……
他的目光无意间瞥向书架上方角落，忽然顿住了。“咦？那个……是监控摄像头吗？”他指着那个不起眼的黑色半球体，“可是……它的线是垂下来的，插头被拔掉了。”
这个发现让房间的压抑感又多了一层说不清的、被窥视后又遭遗弃的诡异。
许久没说话的谢策舟走到沈殊身旁，递给他一张从抽屉深处摸出来的、略微卷边的纸。“这个，夹在一本几乎被写满的习题册里。或许有用。”
“谢谢。”沈殊接过，展开。纸张质地粗糙，上面的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仿佛记录着书写者截然不同的心境。
……
【3.21】
【今天考试，感觉考不好，真的好对不起爸爸妈妈的悉心栽培。为了我，妈妈放弃了夜班的高薪，只为来辅导我的功课。今天晚上吃饭，我都不知道要和他们解释……是该说我太笨了，还是该说时间不够？不，不行，说时间不够那就是在抱怨环境问题，像妈妈说的，只有弱者才会抱怨环境，妈妈一定不希望她的女儿是个只会抱怨环境的弱者吧】
沈殊将纸翻到背面。
【3.22】
【试卷改的很快，我看到了我那糟糕的分数，史无前例的低。如果和妈妈说，她一定会告诉爸爸，然后……然后他们就会用失望的眼神看我，这我……接受不了。明明妈妈已经把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辅导我身上，我怎么还是考不好，我真的太对不起妈妈了……我该怎么和她说我考了□□□分啊。我把那张卷子藏起来了，绝对不能被他们找到。】
……
“□□□分？是被涂掉了？是不及格吗？”朱乐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困惑。
“我应该知道她藏起来的东西是什么了。”沈殊将这张沉重的日记递给还没看过的徐清时三人。
“是什么啊？”朱乐淘追问。
沈殊的声音依旧平淡：“试卷。那张日记里说的考砸了的试卷。”
“你怎么这么确定？”
沈殊朝谢策舟的方向微微抬了下下巴：“问他，别问我。”
当朱乐淘充满求知欲的目光转向谢策舟时，对方刚想吐出“不会”两个字，便被沈殊轻声打断：“别说你不会。朱乐淘那个脑子说不会我还信，你那脑子说不会谁信。”
不知是不是朱乐淘的错觉，谢策舟原本抿成一条线的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微弯了一下，随即才用一种冷静而清晰的语调开始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