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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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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高中生们纷纷回校参加晚自习。
这一天的晚自习一般都要半小时以上，教室里才会变得安静，渐渐进入学习状态。
但这一天，薛冥所在班级迟迟安静不下去。
总有人在说悄悄话。
讨论薛冥的新发型。
讨论纪律委员不再是死板的山。
薛冥耳朵很灵，把这些当笑话听。又过了半小时，再不管不行了，薛冥才端起纪律委员的架子，表示再说话要记名了。
当然，他的本子上已经记了季楚的名字，备注是：没有参加晚自习。
季楚参加晚自习的次数寥寥无几，但他得到了教导主任的特批，即便薛冥把季楚名字写上几百遍，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唯一发生的变化，大概是薛冥写季楚名字比写自己名字还要熟练了。
班主任姗姗来迟。
没有多少老师乐意管周日晚的晚自习，但班主任没有选择。
薛冥觉得班主任大概是在办公室哄了自己一小时，才终于能够迈开前往教室的步伐。
他亲眼看着门口的班主任从微死脸变成严肃脸，然后抬头挺胸，脚步坚定地跨进教室。
与薛冥来了个视线相交。
她愣了一下，然后如临大敌般地变了脸色，把手里的空白卷子和教案往讲台上一放，对起身让位的薛冥说：“来我办公室一趟。”
薛冥也有些意外，以他对老师们的了解，他这发型并不出格，怎么会沦落到办公室喝茶的地步？
在跟着班主任走出门前，薛冥不忘好心地喊了下班长：“班长，先发卷子吧，别一会儿大家晚自习结束前做不完。”
全班寂静无声，直到门边同学看着薛冥的背影发出了哀嚎声，全班惨叫。
办公室内。
班主任十分严肃地问薛冥：“薛冥，你老实告诉老师，你有没有谈恋爱？”
薛冥恍然，原来是这样。
男为悦己者容。
这是怀疑他早恋，在孔雀开屏。
“没有啊老师，我只是想拉进和季楚同学的关系。他总是拿第一，我想拉进后，和他取经。您也知道，季楚同学的发型总是最亮眼的，这样或许可以制造共同话题。”薛冥乖巧道。
年轻的班主任觉得薛冥很真挚，话也挑不出毛病，但……好像哪里怪怪的呢？
“行吧，那你回教室学习吧。”班主任摆摆手。
回到教室后，薛冥自然去了自己座位。
郝燊好奇∶“薛哥，老师没骂你吧！她刚才好严肃，跟天塌了一样。”
薛冥心想，都高二下学期了，突然发现年级第二可能早恋了，可不是天塌了。
但他是个好学生，他不应该了解这种心理，他笑笑，小声回答∶“没骂。老班以为我是心境改变了才换发型，担心我。”
郝燊睁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大口空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所以，薛哥你是受打击了吗？”
“想什么呢。”薛冥挑了下眉，“就不能是心情好，想好好收拾一下？”
可惜，某人还没看到。
也不知道看到会不会有反应。
薛冥想着，从桌肚里抽出一本拔高卷，对郝燊说：“晚上帮我带回去，晚点我回宿舍找你拿。”
郝燊不明白薛冥为什么要他带，因为他们一般是一起回宿舍的，但既然薛冥开口了，那肯定有他的道理：“行。”
考完试的周日晚自习大家都比较空闲，很少会有人留到熄灯才走，规定的自习时间结束后，班里就空了一大半。
薛冥用笔戳了戳还在看书的郝燊：“我们也回宿舍吧。”
郝燊本来就是跟着薛冥时间安排晚自习的，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到了宿舍楼七楼，两人分别进了相邻宿舍。
过了会儿，洗漱完毕的薛冥敲响了隔壁宿舍的门。
开门的是郝燊，不是季楚。
“薛哥你来拿卷子是吧？”郝燊说着就往里走，薛冥十分自然地跟了进去。
他站在宿舍过道，和上铺的季楚四目相对。
季楚换了个新发色，雾霾蓝，发型是非常有层次的碎发，看上去像个小爱豆。
“嗨~~”薛冥笑眯眯地打招呼。
季楚抿了抿嘴，有点嫌弃，但也没有立刻移开视线，而是给出了评价：“人模狗样的坏东西。”
“我怎么成坏东西了？”薛冥笑了。
猜不透，季楚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的。
季楚冷哼：“我给你的钱根本不够你弄这头发，你骗了我和郝燊！说什么没钱，我看你有钱得很。”
薛冥一愣。
他和老师说要用发型作为共同兴趣和季楚交流，只是随便胡诌罢了。
怎么还真聊上了？
虽然反向的。
不过，薛冥丝毫不慌。
他的家庭在培养他这个民间演员方面可是不留余力的。
他应对从容，说真话就达到了撒谎的效果：“托尼说我拍照放他们店里做宣传的话，可以免费。”
季楚眉头一皱，又仔细看了薛冥几眼，薛冥干脆走过去，扒着上铺护栏，仰着头让季楚看得更清楚。
郝燊从书包拿出了薛冥的拔高卷，看向他时，却发现他这同桌又和季楚交流了起来，他马上加入：“免费？长得帅真好啊。”
薛冥确实长得帅。
哪怕只是穿校服也很亮眼。
只是他头发多，不特意设计发型，随便剪剪了事的话，厚厚的头发就会显得有些土气，特别是厚刘海，一般颜值根本扛不住，可在薛冥身上，居然还是帅的。
但也因此掩盖了一些光华。
现在则是没了这层薄纱，帅得很清晰，想忽视都难。
季楚也承认这一点，在听到薛冥的解释时，他意识到是自己武断了，可要向薛冥道歉，那简直难如登天。
好在他们本来就是死对头，不在乎关系是否会更差一点，季楚倒打一耙：“谁让你不早说。”
“嗯，季楚同学，我不怪你。”薛冥茶里茶气道。
季楚听完，浑身不得劲。
他分明感觉得到薛冥这话不是真心的，可他看着又很真诚。
“怪我也没用。”季楚油盐不进，还说了个坏消息，“这周你不能去我家，等五一再去。”
“为什么？”薛冥假装失望地说，“一周拖过一周，该不会最后让我别去了吧。”
“什么一周拖过一周！本来约的就是这周！上周是你无理取闹！”季楚要气死了。
薛冥唉声叹气的，假装可怜：“但你还是没让我去。”
“都说了五一！五一！”季楚真想跳下来打薛冥脑袋，“这周我家要采杨梅，顾不上你，懂吗？”
“是这样吗？”薛冥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像装满了碎星星似的，“那我五一去。五一去还有东西摘吗，我想体验一下。”
薛冥的失望和可怜确实是装的，但他确实以为季楚有可能只是在推辞，季楚没这情商，或许是他家里人教的。
他父母就总是这么糊弄他，从小给他画了一堆大饼，总是“等什么”“等什么”，达到了又找个理由糊弄过去，要么没时间要么没办法要么忘了，再不然就是大杀招“我们这么辛苦是为了谁”。
总之，就是答应的事情没一次做到的。
刚才有一瞬间，薛冥以为季楚延后的行为也会演变成这样。
但看季楚气得不轻，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还说出来了具体事件，他立刻就被哄好了。
“枇杷桑葚杨梅都还会有一些，你可以去我们家自己留的那几棵老果树上摘，那些甜。果园里的不行，好果子都摘差不多了，剩下的次果估计和你自己去市场买的差不多。”季楚说到自家产业时，话长了不少。
薛冥眯了眯眼睛：“好。”
季楚把薛冥的手从护栏上扒开，动作是藏不住的嫌弃，嘴上也不留情：“但你现在的样子太骚包了，最好丑一点。”
“你们家真要抓压寨夫君啊？”薛冥不仅不怕，还跃跃欲试，“要不你先把我认领了吧。”
“滚。”季楚听得一身鸡皮疙瘩，眉头皱得死紧，“你今天脑子被车撞了吧，好恶心。”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薛冥放软了声线，好像是真被欺负的小可怜一样。
薛冥演得季楚都差点信了，还好他向来相信自己记忆：“不是你先讨厌我的？‘啧’那么大一声，怕我听不见。”
这确实是薛冥干过的事情。
但准确来说，他不爽的不是季楚这个人，而是有一个人在保有自己个性的同时做到了学生能做到的最好，还被所有人认同。
这是他所欠缺的东西。
所以他不爽。
还有就是郝燊真的有点笨笨的，夸季楚的话重复了也不知道，有些会重复很多遍，听得他要腻死了。
如果郝燊不重复的话，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啧”那么大一声的。
像他这种民间好演员，讲究的是除非占据道德高地，比如纪律委员记名，否则绝不会正面发生矛盾和冲突。
综上，薛冥演起有隐情的样子一点也不心虚：“可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季楚好奇心没那么重，一点不吃这一套：“我管你为什么讨厌我。反正你讨厌我，我就要讨厌你。”
“那如果我喜欢你呢？”薛冥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季楚，“你也要喜欢我吗？”
季楚宿舍像被按下静音键，说话声、走动、洗漱等杂音都没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季楚身上。
就连阳台洗漱那个都探了半个身子回来。
季楚成了瓜田主角。
他尴尬又抓狂，但他只会生气，不会攻击，气急了也只是个任人拿捏的圆滚滚的河豚。
季楚虚张声势地大喊：
“我杀了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