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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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霁拿了备用的被子，内心无比满足地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酒店的被子有种规整的舒爽，即使很温暖，也没有家的感觉，季川在一种很奇特的舒服感中醒了过来，他在被子里动了动腿，然后探出头，入目是洁白一片。
这是卧室？！
季川忙转过身，幸好，没有和别的谁同床共枕。他仰面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没有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到床上来的，那原因只有一个——程霁。
也不知道程哥醒了没有？他想着今天还有正事，赶紧从床上下来，光着脚去拉窗帘，窗外正对着一条从城市边缘横穿而过的大江，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显然时间不早了。
在床上没找到手机，想来是放在外面了，他打开卧室的门，光着脚走到客厅里，程霁已经醒了，换了衣服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季川出声道：“程哥，早。”
程霁回头：“早，睡的好吗？”
季川站在客厅里回道：“嗯，挺好的。”
程霁的视线落到他白皙的脚上，又低头四下看了看，在沙发一侧发现了一双拖鞋。他俯身捡起，走到季川身边弯腰放下，起身时问：“饿了吗？”
季川的视线随着他移动，内心有几分触动，问：“几点了？”
“十点。”程霁似是一点都着急。
季川闻言却是一脸着急：“那还来得及吗？”
程霁抬手替他理了理翘起的头发，解释道：“下午一点开始，还早。你先去洗漱，我现在叫早餐，想吃什么？”
季川的脑子转了转，没想到要吃什么，干脆让程霁拿主意：“你看着办吧，我不想吃甜的。”
“行。”程霁转身去打电话。
季川进了洗浴室，镜子里的人一头黑发乱糟糟的，黑眸明亮有神，嘴唇有些红。他抬手扒拉了几下头顶的头发，拿过杯子准备漱口。
程霁挂断电话，考虑到季川图新鲜，他没点中餐，要了牛角包和果汁，打算两个人分着吃，先垫垫，一会儿该吃午饭了。
季川出来的时候，餐还没送到，他又进去卧室换衣服。
程霁刚订好中午吃饭的地方，门铃就响了。
“程先生，您的早餐到了。”服务员非常礼貌地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到了餐桌上。
季川换好衣服出来时，早餐已经摆在了客厅的餐桌上。精致的白色骨瓷盘里放着烤得金黄酥脆的牛角包，旁边是两杯清澈的苹果汁。
“先随便吃点，”程霁示意他坐下，“一会儿我们就出去吃午饭。”
季川坐下先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冰凉的苹果汁，清甜的滋味让他精神一振。他拿起一个牛角包，掰了一半，递给程霁，自己拿另一半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柔里软，带着黄油的香气。
“那我们吃完午饭就直接去那个竞标现场吗？”季川一边嚼着面包，一边问道。
“嗯，”程霁接过那半块牛角包，动作自然，“肖澎会提前过去准备，我们到时候去和他汇合就行。”
听到“肖澎”这个名字，季川咀嚼的动作几不可察地慢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尴尬。他想起自己之前还怀疑过程霁和肖澎的关系，现在想来真是……蠢透了。
他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啃着面包，还别说，这种现烤的面包还挺好吃的，很香，有种谷物香气，和超市里散装称重的那种就是不一样。
两人分食完一个牛角包，很快就用完了这顿简单的早餐，时间也不知不觉接近了十一点。
收拾妥当后，两人一起出门。程霁驾车，载着季川直奔他提前预定好的餐厅，是一家环境清雅的私房菜馆。
季川看着餐厅的装潢，道：“看着很不错。”
程霁走在季川身侧，保持着半个肩膀的距离，恰好能问道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两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穿过木门，门内别有洞天。青砖铺地，灯光是恰到好处的橘黄色，整个空间都笼罩在柔和的阴影里。服务员将两人引到靠窗的位置。
季川坐下，目光扫过墙上的草编挂饰。雕花木窗半开着，窗外是小桥流水的园林景致。
服务员递上菜单：“先生，这是我们的菜单。”
程霁将菜单推给季川：“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季川接过，想着下午有重要的事，他就只看口味清淡的菜，用笔在菜单上勾选一番，然后递给程霁。
看他点了白灼菜心、鱼肚羹、沙茶牛肉，程霁又点了清蒸东星斑、腊味煲仔饭、清炒豆苗。
等菜的时间，两人先喝起了茶。
季川不懂茶，程霁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他的手上，那双手修长干净，此刻正轻轻转动着茶杯。
“这茶很香。”季川端起来抿了一口。
程霁道：“是凤凰单丛，有兰花香。”
季川闻言细细品了一口：“好像是。”不过他确实喝不出什么好来。
菜陆续上桌，菜品精致，口味清淡适中。两人都有些饿了，用餐时比较安静。
季川心里惦记着下午的事，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吃完午饭，时间刚好指向十二点半。程霁看了看表，对季川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车子再次启动，驶向市中心的一栋高档写字楼。两人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大堂，电梯直达竞标会议所在的楼层。
刚出电梯，季川就看到肖澎已经等在门口了。
肖澎今天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显得更加干练精神。他见人来了，朝两人走来：“程总，季先生。”
“你好。”季川也同他打招呼。
程霁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都准备好了吗？”
“都安排妥当了。”肖澎语气沉稳。
季川跟在程霁身侧，兜里还揣着身份证，这是出门前程霁提醒他带着的。
周围有几个穿着西装，步履匆匆的人，季川看着他们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又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程霁，只见他神色平静，步伐从容，仿佛只是来参加一个普通的会议。
他们走进一间宽敞的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程霁和肖澎在指定的位置坐下，季川则按照事先说好的，在程霁侧后方的一个座位上坐下。
会议很快开始，主持人介绍规则，然后是抽签、专家评委审核材料，各家公司代表按号依次上台进行演示。
轮到程霁这边时，是肖澎去抽签的，他运气不错，抽到了3号，这意味着不用等太久。但专家审核材料的时间很长，现场演示是下午3点的时候开始的。
每组的演示和答疑有规定时长，等了约40分钟就轮到程霁了。他带着季川和肖澎进场，亲自上台，季川和肖澎站在他的侧边。
程霁站在投影幕布前，他侃侃而谈，逻辑清晰，对项目的理解和规划让人信服，那份运筹帷幄的自信和魅力，是季川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季川站在程霁的左侧后方，下面是十几个专家评委，他虽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也有些紧张，不过听着程霁的声音慢慢放松了下来，目光完全被程霁吸引。
他忽然深刻地意识到，程霁的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广阔和复杂。而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距离，似乎也比他以前以为的要远得多。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自卑，悄悄在他心底滋生。
忽然台上的程霁给了他一个眼神，但短短两秒就移开了，开始回答专家的提问。
季川猛地回神，他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自卑？
程霁很好，他也不差。世界上那么多人，如果看到比自己优秀的人，都要感慨完差距后自卑，那也太操蛋了！
在季川的逻辑里，任何人都可以比他优秀，反正他也挺优秀，不同意义上的。
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距，或源自出生、成长环境、经历等的不同，可好与坏，只要自己能自洽，人群中的掌声和唏嘘声，就都是无关痛痒的噪音。和程霁交朋友，他点头了，对方也乐意，仅此而已。
程霁从容地答完评委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微微颔首示意，便带着季川和肖澎一起离开了那间独立会议室。
刚走出门口，下一家参与竞标的公司代表已经带着团队等在门外，准备入场，双方礼貌性地点头致意，错身而过。
走到通往会场的走廊岔路口，程霁停下脚步，转过身对跟在身后的肖澎吩咐道：“肖澎，你留下，等所有公司的演示都结束后再离开。”
“好的，程总。”肖澎立刻应下，神色恭敬。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快速扫过站在程霁身旁看着还有些茫然的季川。
下一秒，程霁的视线便落回到了季川身上，刚才在会议室里的那种公事公办的锐利瞬间收敛，语气恢复惯常的温和：“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先走吧？”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仿佛接下来的行程才是重点。
季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头：“哦，好。”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30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