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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润喉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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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悄然流逝,再次踏入教室的梁初楹发现课桌上多了个牛皮纸袋。袋口露出半截淡蓝色羽毛书签,她小心翼翼打开,里面躺着一盒草莓味润喉糖,还有张便签:“给总听我唠叨的小楹花,保护嗓子用的!——你的专属‘聒噪制造机’”。
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上,梁初楹捏着便签纸,余光瞥见谢迟寂抱着篮球冲进教室,额发被汗水浸湿,发梢还沾着片金黄的银杏叶。他经过座位时故意压低声音:“课间要不要去天台看云?今天天气预报说有会变魔术的积雨云。”
话音未落,前排女生突然转身,用课本掩着嘴和同桌窃窃私语。梁初楹攥紧润喉糖盒子,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自从上次一起喝奶茶,关于他们的流言就像春天的柳絮,在教室里漫天飞舞。有人说看到谢迟寂替她系散开的鞋带,还有人说梁初楹总在医务室等他送作业……
“别理她们。”谢迟寂突然伸手挡住梁初楹的视线,掌心残留着篮球的皮革温度,“昨天我翻我爸生前的警察日志,他以前抓了一个小偷,我跟你说,那家伙藏手机的地方特别离谱……”他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讲着案子,直到梁初楹被逗得笑出声,才偷偷松了口气。
午休时,梁初楹在储物柜发现谢迟寂塞的纸条,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路线图,终点标着“秘密基地”。循着指示,她在实验楼后的废弃花房找到正在给月季浇水的陈寂。阳光穿过破碎的玻璃,在他肩头洒下光斑,地上摆着两个搪瓷杯,飘着热气腾腾的桂花茶。
“我爸以前常说,植物比人可靠。”谢迟寂摘下沾着泥土的手套,“这株是香槟玫瑰,等它开花了,送你当生日礼物。”他说话时不敢看梁初楹,只是专注地修剪枯叶,却没注意到自己校服袖口沾着的草汁。
梁初楹端起茶杯,桂花的甜香混着玫瑰枝叶的青涩气息。她忽然想起昨天半夜,母亲偷偷在她房门外抹眼泪,听见她说“要是小楹的病……”后面的话被哽咽声淹没。此刻暖黄的阳光里,谢迟寂哼着跑调的歌给花盆松土,那些压抑的阴霾突然变得遥远。
“谢迟寂。”她轻声唤他,“你说极光真的会像童话里那么美吗?”
少年停下动作,转身时眼睛比玻璃窗外的天空还要明亮:“比童话美十倍!等你病好了,我们要去芬兰坐驯鹿雪橇,在玻璃穹顶小屋看整夜极光。我还查过攻略,要带暖手宝、姜茶,还有……”他突然红了脸,抓起水壶假装浇水,“反正都记在我的‘极光计划’本子里了。”
放学路上,梁初楹看着谢迟寂背着书包在前面蹦蹦跳跳,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他忽然转身倒退着走,眼睛亮晶晶地说:“小楹花,你知道吗?我发现你的心跳声像风铃,特别好听。”话音未落,一辆电动车疾驰而过,陈寂猛地拽住她手腕往路边带,两人撞进满墙爬山虎的阴凉里。
梁初楹靠在砖墙上,听着少年剧烈的心跳声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陈寂慌忙松手,耳朵红得滴血:“对、对不起!我就是怕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嘟囔着“下次一定提前预警”,惹得梁初楹又笑出声。
暮色渐浓,两人在巷口分开。梁初楹摸着口袋里的润喉糖,突然发现谢迟寂的校服外套不知何时披在了自己肩上,衣角还别着枚小小的极光胸针,在路灯下泛着幽蓝的光。她抬头看向远处奔跑着追赶公交的少年,忽然觉得,也许生命里的光,从来不是遥远的极光,而是此刻近在咫尺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