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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你不是暗恋他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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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珂着急忙慌的骂了声:“卧槽!你深渊巨口啊!刚刚有面不吃,偷冰棍儿的贼啊!”
沧泽雨一口咬了太多,被冰得含着冰棍儿直呵气。
郁昭忍不住笑出了声:“冰箱还有,我去拿来给你们。”
郁倾阻止道:“不用,你回去吧,我们中午休息一下。”
沧泽雨和宋珂的眼神明明是:好好好,快赐给我们冰棍儿吧!
郁倾进卫生间冲凉时郁昭给了他俩一人一根冰棍儿,沧泽雨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这两个傻逼骗了,但是妹妹人美心善,给他冰棍儿吃。
阳台打开,两人盘坐在凉席上,穿着T恤短裤边吹电风扇边吃冰棍儿,偶尔一阵穿堂风吹过来,比电扇吹着还舒服。
郁倾洗完澡进房间午睡,他屋是有空调的去洗澡前已经打开,现在里头正凉快。宋珂立马溜了进去,嬉皮笑脸的推搡着郁倾往床上倒。
“哎呀,真舒服啊!”
郁倾翻了个白眼,没跟他计较,如果这时候沧泽雨脸皮厚点儿来他屋打地铺,他肯定也会同意,夏天想吹空调人之常情。
两人躺在床上午休,宋珂昨晚整夜没着枕头,这会儿躺下就响呼噜。
吵得郁倾根本睡不着,踹他一脚能消停个半分钟,又开始呼噜。
郁倾翻来覆去没办法,他想把宋珂赶出去,可又不忍心,只好拿着枕头去客厅睡。
他走前还用力拍了宋珂的头一下:“要不是看你昨晚上没睡,我高低给你丢出去!”
出了房门,才猛然想起客厅的地板上还躺着一个沧泽雨。
那小子还没睡着,听见声音,也没爬起来,而是抻着头看郁倾。
郁倾一手拿着枕头:“他呼噜声太大了,我睡你边儿上。”
沧泽雨没说话,滚了一圈给郁倾让出了一半凉席。
这会儿穿堂风挺足的,一阵儿阵儿吹着非常舒,耳边还有电扇的哗哗声特别催眠。
他对沧泽雨不设防,即使现在的沧泽雨已经忘了他们有床上的那层关系。
沧泽雨起初是闭眼装睡的,他鼻尖充斥着身边人的味道,明明用的一样的廉价沐浴露,可那人身上却特别好闻,清爽干净,散着淡淡的香。
大约十分钟吧,郁倾的呼吸逐渐加重,绵长,是睡着了。
沧泽雨这才朝身边那人看过去。
他不是没有怀疑,但他现在能记起来的常识不够多,他恢复记忆之后想到这段时间都觉得好笑,因为他连户口本身份证这些最基础的东西都忘光了。
只是觉得他肯定不是住在这儿的,很简单,连他的铺盖都没有。
可郁倾对他是真是没防备,就那么大喇喇的躺在他身边睡着,让他觉得可能这家伙不是什么坏人,只有真的相熟的人才能在并排躺着的情况下睡着。
他这一转头,郁倾身上好闻的味道更浓了,让他没来由的想凑近些,多闻闻。
沧泽雨像一只犬科动物,耸着鼻尖凑近郁倾的颈窝闻他,只是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发出声音。
这样一个人躺在身边让他身上热热的心里痒痒的,很奇怪,他搞不懂为什么。
这一觉睡到了两点半,郁倾醒后揉揉眼睛,翻了个身,再睁眼才看清他差点撞上沧泽雨的脸。
是鼻尖相对的距离,郁倾已经是睡在凉席的最边上了,沧泽雨几乎是贴靠着郁倾的,只是没有真的触碰到,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因为靠的太近,躺着居然没占到凉席的一半。
沧泽雨呼吸的热气喷在郁倾脸上,郁倾起初愣了两秒,近在咫尺能看清每一根睫毛,和他细小的毛孔,他不反感这样的气息交换,他和沧泽雨接吻时,两人都喘的很厉害。
那种时候越是沉浸在对方的气息里,越能挑动起双方的情欲。
去一趟海钓让他黑了不少,现在闭着眼睛睡觉的样子非常乖,让郁倾想起了初中体育课后,沧泽雨趴在课桌上睡觉,也是这样的乖。
郁倾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轻轻的戳了戳沧泽雨的脸,指尖又滑去他的耳垂上,触感很软很软。
他以前听人说过耳朵越软,越好色。
他关注着沧泽雨的神色,看他没什么反应,于是手更大胆的揉着他的耳朵。
从耳垂沿着耳廓,摸到了耳尖,又滑回来。
如此反复了四五趟。然后偷偷的,在沧泽雨脸颊上落了一吻。
多简单,鲜嫩多汁摆在眼前,哪有不想尝一口的,郁倾亲完了之后心里还挺荡漾的,反正他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起身去换衣服,叫宋珂一起出门。
进屋后,宋珂已经坐在床边了,他回头看郁倾,然后打了个哈欠。
“醒了?”郁倾问。
宋珂指指手机:“不敢耽误事儿,定了个闹钟。”
郁倾从柜子里拿了干净衣服去卫生间换,宋珂比郁倾矮一些,郁倾的衣服他都能穿,故而也捡了一套郁倾的衣服换上。
不过这不是办法,他打算凑哪天郁倾去杭州,他也一块回去拿些换洗的衣服来。
看着郁倾拿着衣服离开的背影,宋珂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定了个两点二十的振动闹钟,手机放在枕头底下,到点就把他给振醒了。
醒来后宋珂发现郁倾不在他旁边,就打算上个厕所再找人,他顾及着可能睡在客厅的郁倾和沧泽雨,开门的声音不大。
再加上有电扇的呼呼声干扰,郁倾没听见他开门走出来的声音。
于是宋珂就看见了自家倾哥温柔的抚摸着沧泽雨的耳朵,两人靠的极近,接着郁倾还啄了口沧泽雨的脸。
宋珂是倒着退回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蹑手蹑脚回到的床上。
他捂着心口,心道:艹?!我哥喜欢…他?
他脑补了一出郁倾压抑自身情感苦苦暗恋十年,沧泽雨毫不知情,郁倾完全不敢告白,只敢偷偷亲他的心路历程。
宋珂抱住了自己的头,心在滴血:我哥太可怜了!
再说沧泽雨这边,郁倾一走,他就睁开了眼睛。
他并非没睡着,只是凑巧在郁倾翻身时就醒了,郁倾的脸一转过来,沧泽雨就感受到了那温热的鼻息。
他刚打算睁眼睛坐起来,脸就被郁倾戳了一下。
他闭着眼睛,不明所以,那轻轻的像羽毛挠痒痒的触感,他并不反感。
可也不敢再动弹,他是头脑不太清楚可也明白现在睁眼,肯定很尴尬,因为他离郁倾太近了,他发誓只是想闻一闻郁倾的味道,可闻着闻着,居然越靠越近,然后就那么在那么近的距离下,闻着郁倾的味道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
他不想让郁倾觉得自己是故意靠他那么近的。
接着耳朵上就传来了冰冰的触感,是他的指尖,那克制着力道的触碰,顺着轮廓试探的揉捏。
痒痒的,沧泽雨觉得被郁倾碰到的皮肤,都快着火了。
或许他的耳朵已经红了,但仍旧闭着眼睛,一下都不敢动。
接着脸颊又传来触感,比此前那次更软,还要重一些,被啄了一下,直到郁倾离开,沧泽雨才后知后觉的……
那…是唇吗?
沧泽雨缩着身子蜷了起来,把脸尽量往胸口埋,露在外头的后脖颈泛着红光:艹,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他头脑里叫嚣着抗拒,可身体却特别想往上凑,耳朵和脸颊似乎生出了自己的意识,想再被那样触摸。
砰!
房间门被打开,郁倾拿着衣服往卫生间走。
沧泽雨听到声音,被吓了一跳,又兀自强装镇定,微微放松身体,坐了起来。
郁倾往沧泽雨那边看了一眼:“吵醒你了?”
沧泽雨侧头,头上包着纱布,脸色透红。郁倾没多想,很多人睡完午觉起来是会脸红的,透光的耳朵也是红的,尤其是他刚刚摸过那边,郁倾看着有些心虚。
但又知道沧泽雨现在头脑不清,智商不明,就没当回事儿。郁倾自觉不是刻薄的人,他没想过为难沧泽雨,便道:“你下午没事可以多睡会儿,在家看家吧。”
沧泽雨看了一圈几乎家徒四壁的屋子。
“你们去哪儿?”
郁倾道:“小县城CBD。”
“C、B、D?”
“嗯。”
他不知道什么是CBD,但他很担心这俩人跑了,把他一个人留在这破烂地儿。
郁倾换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时,沧泽雨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凉席被他卷好,用细绳捆着,放在角落。
他没有靠着,而是像幼儿园小朋友那种小板凳搬搬好,小手放放好的端坐。
板板正正的,呆呆的目视前方。
听见声音后,歪头看向郁倾:“烟。”
“我不抽烟。”前几次见面只看他抽过一次,失忆倒成了烟鬼。
沧泽雨的眼角稍稍有些下垂,失落的时候看上去就特别可怜。
颜色偏浅的瞳仁就这么看着郁倾:“头疼…”
“抽烟还能治这个?”郁倾明显不想给他烟。
好在这时宋珂出来了,豪气的给沧泽雨丢了一整包。
沧泽雨才叼上一根,郁倾半路截胡把他放在沙发上的那盒烟收了起来。
沧泽雨点着烟急得站了起来:“还我!”
他说话还吐着烟雾,他脚下虚得很,郁倾推了他一下,他就又坐倒在了沙发上。
仍旧不死心,又站起来,郁倾又给推倒,他又站,郁倾又推。
宋珂嘿了声:“玩不倒翁呢?”
沧泽雨受了莫大的委屈,莫名其妙被轻薄了,连盒烟都不给,他还不能说:你偷亲我,你耍流氓啊!耍我流氓还欺负我!
郁倾宋珂两人出门,他也趿拉着拖鞋跟在后头。
没能抢回烟,肚子还饿的要命。
依旧是郁倾那辆车,小县城那时私家车还不是很多,路边停车管控也不严,车就停在路边,大夏天的暴晒几个小时,甫一进去那热度和味道,真不是一般的恶心。
郁倾把四扇车门全打开,又把冷风开到最大,吹了三四分钟,才坐进去。
沧泽雨熟练的坐上后座,郁倾开车前转头看他
沧泽雨别过头,装作没看见。
他就是想跟着郁倾,不想被丢在家里。
宋珂道:“让他跟着吧。”
郁倾瞅着他身上小了一码,裹在身上的T恤,心想没准店里有卖不出去的衣服能拿给他穿,就把他也一起带上了。
盛夏午后的街道上没什么车,车里很安静。
咕噜~
沧泽雨的肚子在叫,他别着头,像小孩儿坐车一样,一直看着窗外。
第二声咕咕噜~
在狭窄的车厢里响到前座的两人都无法忽视。
宋珂回头看他,沧泽雨立马几乎是一百八十度歪过身子,把脸怼在车座椅上,一言不发。
郁倾从车顶的后视镜里看见他那样,觉得好笑。
宋珂对郁倾道:“你留意留意街边有没卖小吃的,我去给他买一份儿。”
郁倾挺有原则的:“三餐得有规矩,他是有的吃自己不愿意吃,这种行为不能纵着,错过了一餐,等下一餐才能吃。”
“就买个饼。”宋珂道。
沧泽雨在拉面店里的态度非常傲慢,郁倾不惯着他这少爷脾气。
“忍忍呗,这么大个人,还能饿死?”郁倾带着些嘲讽。
沧泽雨的肚子适时的又叫了一声。
他更委屈了,占人便宜还不给饭吃。
等他们下车时,沧泽雨的座位靠背上留下了两个圆滚滚的水渍,正巧是他眼睛的位置。
他本人依旧一言不发,虽乖乖下车,但一脸拽样,只是眼睛有些红。
郁倾当然看到了那两汪水渍,他没反应过来那是眼泪,他认识沧泽雨的时候,沧泽雨十三岁,已经不是那么爱哭了,他只知道沧泽雨小名是团子,但不知道因为小时候太好哭,名字里三字全带水,小名喊全了是‘水团子’。
他也怎么都想不到,一个成年男人,会被饿哭。
“你把什么东西蹭我车上啊?你吐了?”郁倾直直的问他。
沧泽雨真的很生气,他头疼肚子饿,明明是伤员,却一点儿没被特殊对待,刚刚还被郁倾占了便宜。
他只站着不搭理郁倾。
“口水?你饿得流口水了?”怎么看都像口水,郁倾只能找到这一种解释,“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啊,还流了两坨。”
沧泽雨气得都快发抖了,炸了毛:“我操你大爷!蹭点口水你就这样了,爷爷我下次尿你车上!”
郁倾被他这么一冲,也火气上头,他是心直口快在沧泽雨面前不瞎讲究,郁倾张嘴就想怼回去,这些年练出来的老辣,吵架他可不怕任何人。
可转念一想当初刚认识沧泽雨的时候,他脾气是出了名的爆,属于死要面子活受罪,绝对不开口认一个怂,做错了事自个儿知道,可你要让他认错,不如直接杀了他。
活脱脱一个犟种顺毛驴。
那时两人没少吵架打架,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沧泽雨就不再对他发脾气了,几乎不说重话,偶尔口角几句甚至能绕着给郁倾逗笑回来。
这次再重逢,他也还是那样,黏糊糊的,这会儿突然犟回去了,郁倾还没适应。
一大堆怼他的话到嘴边郁倾又给咽了回去,能让他这样的,这么多年也只有沧泽雨一个了,可再怎么退让,郁倾也还是个不吃亏的性格,这是他这十年摸爬滚打练出来的,轻轻松松三个字:“你试试。”
宋珂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不是暗恋他吗?你饿他干啥呀?
但他得劝架,宋珂这人说得好听点是和平使者,说得难听点就是有些怂,别人硬一点他绝对软下去。
“哎呀,别吵了别吵了,多大点事儿啊。”他推了推郁倾,“哥,别和他计较,他…”宋珂指了指头。
沧泽雨那边立马燥起来:“操!你说谁头脑有问题啊?”
这一嗓子吓得拉架的宋珂,嗖一下躲到了郁倾身后。
谁知沧泽雨嚎完自己先遭不住了,一阵儿的脱力头晕,眼前翻花儿,郁倾见他这样,立马上前扶住他:“泽雨!”
“别碰我!”沧泽雨本想用自己最大的气势吼出这三个字的,还想一把推开郁倾,接着转身潇洒离去,再也不回来!
就算饿死,冻死,也绝不对这个偷偷亲自己的流氓低声下气,绝不吃他一口饭!
‘别碰我’是说出来了,可绝不是沧泽雨想象中的强硬,反而是任谁听着都又气又娇,又可怜儿巴巴的哭腔。
完了他还因为眩晕不由自主的歪靠在了郁倾身上,脑袋侧枕着郁倾的肩膀。
郁倾侧头眼见沧泽雨闭着眼睛憋着嘴,下巴一抖一抖的,眼泪从眼缝儿里哗哗的往外淌。
“我操了!沧泽雨你!你!”郁倾你不出来个所以然,接着恍然椅背上那两汪水是眼泪。
他只好问:“头很疼吗?我带你去杭州的大医院吧。”
郁倾担心沧泽雨的头疼是什么后遗症或是他本就很严重,小医院没查出来,脑袋的病可不能耽误了。
沧泽雨摇头,接着肚子又叫了一声。
宋珂:“饿晕了啊?”
郁倾也是无语,他一手搂着半晕在他怀里的沧泽雨,一手指了指宋珂:“你去对面街给他买个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