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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解剖室的闯入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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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中心的灯光永远白得刺眼。
温予寒将解剖刀浸入消毒液时，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凌晨三点的寂静中格外清晰。她习惯性地瞥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个时段送来的尸体，往往带着最不堪的秘密。
"死者编号ME-2107，女性，25岁左右，初步判断死亡时间48小时前。"她对着录音设备陈述，声音平稳得像在念仪器说明书。解剖刀精准划开胸腔，肋骨被剪断的声响如同折断的枯枝。
门被猛然推开。
"温医生，有什么发现？"
温予寒的手腕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不用回头，那股混着硝烟与廉价茉莉香水的味道已经闯进她的鼻腔。她继续剥离肺叶与胸膜的粘连，直到那双沾着泥渍的警用靴子出现在视野边缘。
"黎队长。"温予寒终于抬头，防护面罩上凝结的雾气模糊了视线，"这是第七次了——解剖室需要无菌环境。"
黎晚的警徽歪斜地挂在领口，额前碎发被雨水黏在太阳穴。她没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地道歉，而是直勾勾盯着解剖台上支离破碎的躯体："是蝴蝶杀手干的？"
温予寒摘下手套，露出被橡胶闷得发白的手指。她注意到黎晚右手虎口的新伤，创面整齐得像刀划的，但边缘有灼烧痕迹——近距离射击时的火药灼伤。
"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与前三起案件不同。"温予寒指向显微镜，"凶手这次留下了DNA。"
黎晚的眼睛倏地亮起来，像是有人往她瞳孔里扔了颗火星。她伸手就要去碰证物袋，被温予寒用镊子敲中腕骨。
"戴手套。"温予寒扔过去一副无菌橡胶手套，"除非你想让法庭驳回所有证据。"
黎晚龇牙咧嘴地套上手套，指尖残留的温度在冷柜玻璃上留下转瞬即逝的雾气。她突然凑近显微镜，温予寒不得不后退半步——太近了，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上凝结的雨珠。
"这纹路..."黎晚的呼吸喷在温予寒耳际，"像是被戒指刮下来的？"
温予寒怔了怔。她尚未公布的初步报告第三页确实写着"疑似金属饰品造成的表皮剥离"。解剖刀当啷掉进托盘，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乌鸦。
"出去。"温予寒突然转身拉开冷藏柜，寒气在两人之间筑起白雾的墙，"我要做毒理检测。"
黎晚离开前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温予寒的白大褂口袋。直到深夜工作结束，温予寒才摸出那枚锡纸包裹的薄荷糖，糖纸背面潦草地写着："明早七点，东郊垃圾填埋场——带你的宝贝显微镜来。"
糖已经化了，黏糊糊地沾了满手。温予寒用酒精棉片慢慢擦拭手指，窗外警笛声撕破雨幕。她想起黎晚转身时后腰露出的枪套，那把□□19的弹匣仓有明显的磨损痕迹——至少击发过三百次以上。
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温予寒把糖纸夹进案件记录本时想。但疯子的直觉，有时候准得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