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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偷取 ...

  •   冉星看着这人,心中疑惑:这样的人物,该是个值得着墨的,但她不记得小说中有提到过。

      她下意识问:“这位是……”

      皇帝这会儿又来了兴致:“爱卿有所不知,前阵子殿试,裴卿摘了榜首……”又是一顿称赞,可见皇帝对这个状元是极赏识的了,虽只是个监察御史,但能得皇帝器重,只要稳点走,日后平步青云也不是难事。

      可听这状元方才的话,是已经与太子交好了?

      必是一大敌,冉星如是想。但还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应付眼前的局面。

      她也笑,声音洪亮,回道:“裴大人学识深厚,远胜常人,犹觉不足,还要跟我抢着打仗吗?”

      这话一语双关,裴林被呛了一嘴,却很有风度地只笑了笑,一双眼睛看着她,没再说话。

      “行了,冉卿精于军务,实乃国之大幸。如今战事已定,冉卿既归,便自月中起每日进宫教授禁军兵法阵形,余下士兵编入禁军直属先锋营,冉卿意下如何?”

      这与书中所说不错,冉星心中一紧,但也无可奈何,便应了“是”。

      禁军乃是皇帝统领,此举,无疑是为瓦解冉家军势力;日日进宫教授,看似深得皇帝器重,实则是方便借机监视罢了。

      她爹冉大将军亦是一生戎马,战功累累,却惹得皇帝猜疑,而今旧伤不愈,赋闲家中,连朝都不用上,美其名曰“安养晚年”。

      这京城,就是牢笼,她必须想办法破局,不然,终归落得个悲戚下场。

      散了朝,已有家里的人来接。她心思沉重,尚沉浸在方才那种明知有计却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中,忽听到身后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自从她穿到这具身体里,她的眼耳鼻就变得极其敏锐。

      她屏息,佯装不在意,继续向前走,直到那人走至她身侧,喊:“将军,且慢!”

      冉星这才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他,又是那位状元,名叫裴林的。

      “将军!”说着,又从袖袍里拿出一个物什,口中又道,“四日后在下府上落成,将军若不弃,届时可否同家人光临寒舍?我那府上虽不比将军府,却也有几分雅趣。”

      冉星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东西,约莫是请柬之属,字迹大气洒脱,不受拘束。

      “本该亲到冉府中下帖,但将军车马劳累,想是余不下多少精力来,礼数不周,还望将军见谅。”

      冉星看裴林一副不收就不走的样子,不欲与他在殿门前纠缠多生事端,便收了。

      路上,那位来接她的人,说是府中新来的管家,对她说老爷也收了拜帖,正有意要去。

      冉星不予回应。

      按说以她的身份,这些大场合还是少去些为妙,且她女儿身的身份须得隐瞒。不过到时候如何,还要再看。

      回了府上,自有人迎,冉星换了衣裳,便要去拜她在这个世界的父母。但临行前,她还是扫了眼请帖,都是些陈词滥调,没什么新意,然一句话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望能与将军共续儿时情谊。”

      冉星皱起了眉,这句话是诈她的还是?不说书中女主小时候几乎从未出过府,像裴林这样的人物见过了自当难以忘却,当然,见也不是她见的。

      难不成是作者没有写出来?

      但她那个时候还没扮作男装啊。

      那岂不是意味着……冉星面色凝重,捏紧了请帖,窗外,惊鸟飞过。

      前往正厅途中,冉星已经收拾好心情。她与裴林究竟有什么纠葛,多思无益,不如以静制动。

      步入正厅,她爹冉镜见到她,激动得坐不住,眼圈红了一片,说着“回来就好”之类的话。

      没见到她后妈,冉星问:“娘呢?”

      冉金神色一转,有些为难:“你娘去礼佛了,说是头痛,要好好拜拜。”

      她弟弟嫡长子冉栋,倒还算是有良心的,知道她这个姐姐是对他好,也规规矩矩唤了声“哥”。

      晚饭时,冉星暗想,她现在这个“娘”,或者说后妈王氏,这个节骨眼儿头痛,不是不待见她是什么?

      不过也难怪,出身世家,身份显赫,妹妹还是宫中贵妃,也就是她身份大,才敢跟刚驱赶走胡虏的将军这么摆架子。

      此等人物,女主却和她有杀母之仇。

      女主五岁那年,王氏初嫁入府,恰逢战事骤起,冉镜远赴西北戍边。王氏善妒,便生出了可乘之机。

      生母“失足落井”,而女主作为小小的女婢之女,年幼懵懂,唯有母亲泡得发白的面容与睁得大大的眼深深印在她脑中,成为午夜梦回后的阴影。

      生母离世,幸得管家庇护,她才活了下来,而管家也被王氏赶走了。

      刚刚来接她的那位新管家,就是王氏的心腹。

      饭后回屋途中,冉星思考着王氏回来后应对的策略,却见一个面容单纯的丫头立于门前,见她来了,还低下了头恭敬地唤了声“少爷”。

      冉星正疑惑着,那个姓金的管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拱手道:“这是夫人帮少爷找的,少爷年纪也不小了……”后面的话金管家没有说下去,冉星却懂了。

      她觉得这相当荒谬。

      王氏是知道她是女儿身的,自然知道她不需要暖床丫头。那个丫头就一直站在门口保持着第一眼看见她时的顺从姿势,不说话。

      就在她想要开口拒绝时,金管家像是已经猜中了她的心思:“这件事,老爷也是默许的。”边说着,还保持着一副恭敬的姿态。

      冉星呲笑一声,他爹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她的女儿身身份被识破,王氏的心思可就没那么单纯了,但看这个架势,这是她不想收还不行了?

      她看着金管家半天也没有挪动的弯下来的头,道:“那就,先谢过娘了。”随即旋身进屋。

      她知道,这是王氏的一个下马威,但她现在不得不受着。书中冉欣也是收了这个祸害的,但是要更晚,这也意味着,她穿过来后,一些事情发生了变化。

      次日未时,冉星挑了些礼去往大伯家,那是她爹交代的,说要多走动走动。

      这也正中了她的意,她大伯可是个重要人物,买卖官爵,贪污受贿,更祸及冉家全家,她必须提前做准备,以免似书中那般被打得措手不及。

      丫鬟小十本想跟随,被她以不习惯为由回拒。

      无非就是吃饭问好,冉星十分擅长鬼扯闲聊,时间一晃而过,外面,天幕也开始黑了。

      “那大伯,侄儿先告辞了。”

      大伯客气着与她拉扯一番后,送她出去。

      冉星正常返回府中,一切如常,洗漱、上床,直至子夜,她才悄悄换好装束,按照规划好的路线折返回大伯府中。

      为这一晚,她没有带任何人来。

      想她一个大学生,居然还要干这种“私闯民宅”的事。她多想念那个社会主义法治国家。

      她早就确认过,她这身功夫还在身上,刚穿过来的时候还不太适应这副身体,但现在已经完全恢复。

      夜深人静,圆月高悬,她轻踏在蒙了一片月光的屋顶上,看准了目的地,那是她前不久就踩了点的,是间荒废了很久的屋子。

      她也不确定那些东西是否在那里,毕竟时间不一样,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翻进屋里,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灰尘大得呛人。

      冉星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轻放脚步,开始探查起来,她记得书中描述是在一个暗格里,但脑子却一直死记不起来具体的了。

      又是一阵好找,突然,一道光晃了她的眼,她朝那地方看去,居然会发光?

      走近一看,是尊佛像。

      她挪开后,暗格显现,心中一喜,打开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冉星皱起了眉,白来了,又或者,来早了?毕竟这个时候可能大伯还没把东西放这儿。但是,莫名地,她感觉出了不对劲。

      借着反射的月光,她看清地上的两道方向刚好相反的拖痕,心直往下沉。

      这两道明显就是不久之前弄出来的,一道是她弄出的,还有一道……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有人来过了,还把东西拿走了。

      是大伯?如果是大伯,为什么他会换藏匿位置?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还是另外的什么人?

      心绪杂乱,冉星紧抿嘴唇:不管如何,她都得先离开这里。

      扫除所有痕迹,确认外面无异样后,冉星翻出了窗,合上,又躲过零星的巡逻后,她出了府去。

      冷月撒了满地霜,她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背后一凉,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她保持着步伐向前走着,影子拖得很长,余光瞥见一棵树旁边的人影。

      此时离大伯府已经有段距离了,小树林里,她悄声加快脚步,踩碎一地叶子,发出“咔咔”声响。而后,左右一晃,闪得无影无踪。

      趁着对方失神之际,她扑上去一把抓住人衣领,揭下覆面。

      竟是裴林!

      冉星瞪了他一眼,得亏她也蒙住了脸,不然被认出来了就不大好了。

      她心一横,当即搜找起他全身,裴林举着双手,此刻也不怕被人认出来了,只是哈哈笑着喊:“别摸了!痒!痒!”

      冉星压低声音:“东西在哪里?我劝你快点交出来,不然等会儿保不齐你这条小命还在!”

      裴林大惊失色,鼓起全身力气推开她,掏出一本簿子:“给你!为了这么个东西犯得着这样吗?”

      冉星上下仔细看了他一遍,在思考让他消失还不会被发现是她做的可能性。

      她翻了下账簿,就是这个没错,她举起账簿,问:“你为什么要偷这个东西?”

      裴林拍了拍身上的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扇子,装模作样地扇了扇,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为了毁了它。”

      冉星一挑眉,这话实在是让她摸不着头脑,即便他是要帮大伯,也不可能是以这种方式,不然大伯自己把这本账簿烧了不就行了,但这明显不可能。

      单单让这本账簿消失,根本不能化解后面的危机。

      “你不说实话?”冉星质问。

      “这东西不能留。”扇子合上。裴林的语气突然正经起来。

      “愿闻其详。”冉星抱臂观察着裴林的神情,分辨其真伪,以她的功夫,不用担心他跑。

      “我不会害你们,这东西我可以给你,真的。”

      冉星迟疑,心里掂量着裴林到底是什么用意。

      “我们就当对方都没有来过,相安无事。”裴林“啪”地打开了扇面,“我出发前告诉过下人我去哪儿,若是他们没见我回来……你觉得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冉星紧盯着他,问:“你知道我是谁?”虽是问句,却是肯定。

      “只是猜测。”但看他这神情,明显是十拿九稳。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冉星玩味道。

      “将军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裴林亦看进冉星的眼睛。

      夜月无声,却卷起一阵风沙,簌簌枯叶落了两人一身。

      半晌,冉星才道:“裴状元该好好筹备你的庆宅宴才是,这些事还是少管为妙。”

      但她不打算难为裴林,就算他想要搞事情,她也有一万种办法让他翻不了身。

      “受教了,毕竟在下也是一个爱惜自己性命的人。”裴林又嬉皮笑脸起来,悠哉悠哉地扇扇子。

      冉星看着他这副样子,总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不多时,远方天边隐隐亮起一线,完全不等人。冉星有无数话想问他,此时却无奈必须快些赶回冉府中,要是被发现自己一晚上没在府中便麻烦了。

      冉星横了裴林一眼,转身时顺手抽走扇子:“就此别过,裴状元还是乖乖待在府中为好,要是哪天走在路上掉了脑袋就不好了。”

      “我的扇子!”裴林不理她的威胁,只在身后着急大喊,见她始终不应,又改口朗声道,“盼望后日将军尊驾!”

      冉星撇了撇嘴,加紧了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了小树林中。

      反正,来日方长,她自会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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