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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血与灰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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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喘息声像钝刀割着耳膜。
温浅的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是血,但不是陆时的。他听见父亲闷哼一声,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响。
“陆时?!”他嘶哑地喊,手指在黑暗中胡乱摸索。
一只沾满血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走……”陆时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现在……走……”
温浅摸到他腹部的伤口,黏腻的血液不断涌出,浸透了他的指缝。他的心脏几乎停跳,却听见陆时低笑了一声。
“你……没跑……”
远处传来警笛声。温岭不知何时已经退到楼梯口,月光勾勒出他佝偻的轮廓。
“你们永远找不到真相。”他的声音沙哑得不似人声,“那女人……早就死了……”
警笛声越来越近。温浅撕下T恤下摆,死死按住陆时的伤口。
“撑住……”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求你……”
陆时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勾住他的小指——就像小时候拉钩约定的动作。
“记得……我们打过的赌吗……”他的呼吸越来越弱,“毕业前……要亲到你……”
温浅的眼泪砸在陆时脸上。
“不算数……”他哽咽着,“这次不算数……”
——
救护车的红灯刺破雨夜。
温浅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血迹已经干涸。警察的问话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他机械地回答着,眼睛却死死盯着“手术中”的灯牌。
“温先生。”年长的警官递给他一杯水,“您父亲目前下落不明,但我们在研究所发现了这个。”
一个密封袋里装着烧焦的日记残页,只有一行字依稀可辨:
【2007.11.03
砚姐成功了
小浅会忘记一切
包括那个孩子】
温浅盯着那行字,突然想起五岁那年持续三天的高烧,和醒来后莫名消失的“玩伴”。
原来遗忘才是最残忍的实验。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
“患者家属?”
温浅踉跄着站起来。
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但……”
他后面的话温浅一个字都没听清。因为透过缓缓打开的门缝,他看见陆时苍白如纸的脸,和床头监护仪上平稳跳动的绿线。
——他还活着。
温浅瘫坐在长椅上,颤抖的手指摸到口袋里那张被血浸透的照片——年轻的林晚秋和苏砚并肩而笑,背后是阳光下的研究所。
而现在,那座建筑已成灰烬。
就像他们被篡改的记忆,被烧毁的童年,和那个雨夜里仓促的吻——
有些东西,连火焰都无法抹去。
(伏笔回收:研究所监控录像将在下章揭示温岭与苏砚的真实关系;陆时苏醒后将发现腹部伤口中残留的金属片刻着神秘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