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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探监去 ...

  •   等气呼呼的苏淙淙带着酒足饭饱的陈平回到柳叶巷,金峰早已等在那里了。

      素来沉稳的金峰一见苏淙淙进来,急急迎上去道:“苏管事,我照你的话回了干娘了。她老人家说,此事不知为何,被公子知晓了,公子自去寻了夫人,说此事由他亲理。”

      祁三郎一个侯府公子,未来的侯爷,自然说话有分量许多。他又交游广阔,较旁人更好办事些。宋秋水听他自己揭榜了,又是欣慰又是宽怀,哪里还有不应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苏淙淙与金峰正在院子里说着话,祁三郎带着秦五与一个脸庞方正身姿英武的年轻侍卫大步走了进来。

      祁三郎一马当先走进院子,不曾想迎头就看见了苏淙淙,她正一袭简单的青竹色袍子立在院中的枇杷树下,一层夕阳隔着枝叶打在她身上,洒下一片斑斓光点,看着就无端叫人心里一暖。

      祁三郎正满面欣喜地迎上去,却见苏淙淙冷冷看他一眼,丢下一句:“既然公子亲理此事,料我们也无需奔走了。小金管事,日后我便住到紫烟阁去了。”说罢也不待他们反应,转身就进了屋。

      祁三郎哪里能想到自己会佳人的一幕被苏淙淙看了个正着,且将这桩祸事也记在他头上了,只觉得兜头一盆冷水将他浇得透心凉。一时少爷脾气也上来,板了脸不说话。

      秦五顿觉杀气凛冽,递了一个眼神给身边的秦松,那意思明确:你看,我先前没骗你吧?我之前说,公子但凡是遇到这小苏管事,昔日的苏表小姐,整个人就不太稳定,喜怒无常都说轻了。这下你可信了?

      余下一个陈平,冲着祁三郎一句“熊大哥”还未出口,便被这架势吓了一跳,缩了脖子低着头,灰溜溜地进了自己的小屋。

      金峰很是为难地看了看苏淙淙离去的方向,只得小步快跑到自家主子面前,低声将此间情况禀告了,他斟酌了又斟酌,还是挑拣着将逐月楼之事说了。自然也将苏淙淙之前的猜测与安排和盘托出了。

      祁三郎一边听一边暗暗点头。不得不说,苏淙淙作为一个闺阁女子,遇到人命大事,处置冷静,还有些老道,处事还是很有章法的。

      祁三郎回头看了秦松一眼,秦松拱拱手,转身出去安排部署去了。接着他又命金峰领了监视王元的差事,金峰也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接着祁三郎慢慢挨到苏淙淙房前,自我攻略了一番“男子汉要大度”,便上前敲了敲门。谁料里头根本不应,他锲而不舍地厚着脸皮敲了又敲。左右这院子清幽,除了鹌鹑一般躲在房里的小蝶和樊婆子,旁人也不晓得。

      “吱呀”一声,苏淙淙还是被噪音吵得受不了,打开了门,冷道:“公子这是做甚?我知晓的一切金峰都晓得,你自去问他便是了。”

      祁三郎旁的也不问,只微微笑道:“我听说你独自一个去跟踪了毕三?你可知晓其中凶险?以后莫要如此了。”

      苏淙淙闻言心里一声冷笑,他自个不洁身自好,招惹了大祸事,反而端起架子来教训自己这个为他擦屁股的人了。心里有气,说话也不客气:“我的事不劳公子挂心。公子理好自己的事便好了,莫要招惹其他人。”说完就要关门。

      祁三郎快步上前,一把挡住门,一双平日含情带笑的桃花目此刻凌厉冷淡:“你此话何意?你身上还有逐月楼的桂花茶饼香,你方才在逐月楼吧。”

      苏淙淙心里咯噔一声,不曾想这厮竟然这么敏锐。

      既然被拆穿了,她索性抬头道:“是又如何呢?公子与谁约了,我如何能知晓,无非是无意中撞见罢了,并非有意窥伺。我去逐月楼,本是为了查探毕三而已,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所愿也不过是珍馐楼风平浪静,若能蒸蒸日上那是更好。至于其他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祁三郎闻言浅浅一笑,眼里的凌厉威压便化为一片柔光,轻声道:“想不想管,怕也由不得你。”

      说着又靠近一步,凑到苏淙淙耳边道:“我与顾宝玉清清白白,与柳知梦也是清清白白。都不过是逢场作戏凑个热闹罢了。你信我,我不是那等滥情之人。”

      苏淙淙吓了一跳——这厮这是在调戏自己?他是疯了?方才不是还在说着命案与他的白月光么,他是如何丝滑地将话题切入到这么暧昧的话题上的?

      祁三郎见苏淙淙竟然被自己的话震呆住了,不由一笑,那一笑更是了不得,无数情意化开,风流潋滟令人不敢逼视。他轻轻执起苏淙淙的手,温柔缱绻道:“好表妹,自黄庄,到此地,你可明白我了?你放心,此间事我既然管了,便会处理得干干净净,将打理得服服帖帖的珍馐楼与黄庄交到你手上。”

      苏淙淙心里一阵阵发冷——这是什么剧情,这是什么走向?自己要明白他什么?以他们的身份差异,如果被宋秋水发现他们有这层往来,自己还不立马被卷起铺盖扔到天边去了?

      想到此,苏淙淙飞速抽出自己的手,道:“公子自重。你与顾家小姐或柳姑娘是否清白,不用同我说,我也判断不了。我只知我是夫人的人,只听夫人的。”开玩笑,服从老板和领导那是职场人的职业道德。

      “砰”的一声,两扇木门掀起一阵风,在祁三郎面前狠狠闭上,还险些夹住了他高挺的鼻子。

      祁三郎却也不恼,好脾气地冲着里头道:“好好,是我有错在先,我在此给你赔罪了。你今日且好好歇着,我明日来寻你,我们一同去探探周掌柜,可好?”

      里头半天没有回音。

      他又凑过去问:“可好?”还将耳朵附在门上细细地听。

      苏淙淙本不想搭理此事了,听得祁三郎说可以去探周掌柜,又忍不住心动了。周掌柜对自己照拂颇多,真要看着他含冤被秋后问斩或者流放千里,那也是于心不忍的。于是只得应了一声。

      祁三郎听见里头闷闷应了一声“好”,顿时心花怒放,自觉比夏日吃了冰酥酪还要舒爽,体贴地对着木门说了一句:“我明日来接你。”便喜滋滋地转身准备离开。

      这一转身,便与身后不远处的秦五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

      祁三郎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形了:“你为何还在这里?不是要你同秦松一同办事去了?”

      秦五的脑海也一片空白,脑中浮现无数个问号:公子要我去办事了么?他不曾看我或者同我说一句话啊?还是我没有领会到?话说公子方才那表现,真是没眼看。。。这都被我发现了,他不会将我远远打发走吧?

      秦五一急,突然福至心灵,开口道:“公子,属下是认为此事十分危险,想要自请守在小苏管事身边,护卫她的安全。”

      顿时,祁三郎看秦五的颜色柔和了许多。他点点头道:“难为你粗中有细,我也有此意。你自今日起,就随侍在此处。小苏管事去哪你都跟着。”

      说罢冲秦五赞赏地点点头,走了。

      秦五望着他潇洒离开的身影,顿时满目感激地抬头望着苍天——老天保佑,终于叫自己摸到了这活祖宗的脉,终于不用再提心呆胆度日了。他打定主意,以后再没有侍卫秦五,只有侍卫熊二了。

      待苏淙淙再出门,身后便跟了一个寸步不离的侍卫秦五。饶是她再怎么反对也没用,秦五早将自己的职业生涯压在她身上了,打定主意即使苏淙淙拿石头砸他都不走,苏淙淙无奈,只得装作看不见他。好在祁三那厮果然守信,次日便真真将苏淙淙带去探望了周掌柜。

      周掌柜已被收押在狱中数日。因尚未定罪,且恒安侯府派人在探查奔走,官府也不敢往深了得罪他,还是干干净净关在一个单间牢房里,待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倒是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

      只周掌柜又惊又怕,神奇的是圆团团一张脸竟然丝毫未瘦,只是头发掉了不少,头顶部分区域反光严重。

      周掌柜哪里能想到出身贵族世家“高贵无比”的少东家还能亲自莅临这腌臜牢房里来探望自己,顿时喜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声道为了东家一条命舍去都行,引得旁边的狱友纷纷侧目,仿佛苏淙淙他们不是来探监的,是专程来灭口的。

      祁三郎见他越说越离谱,打断了他,叫他只管细细回忆当日的场景,仔细回答苏淙淙的问题。周掌柜不敢不从,马上皱起眉头开始回忆。

      在祁三郎惊异的目光中,苏淙淙变魔术一般掏出个自制的小本子,一点一滴地记录着周掌柜说的话。半晌总结道:“珍馐楼一共四名伙计,两名厨师,三个帮工,都有机会接触那些酒菜,是这样么?这些人那日有何奇怪之处么?”

      周掌柜连连点头道:“的确如此,这些酒菜我们个个都有机会接触。若说是奇怪之处么,旁的倒是没有,就是有一个叫陈捷的帮工,平日最是谨慎细致的,那日打翻了一大坛酒,叫我们收拾了好大一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探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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