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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罚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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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谢畅肩抵着墙突然低笑一声,喉结在阴影里滚动了一下。
夏源疑惑看着他,和地铁老人的表情一样,无语道:“你有病啊?因为你,咱俩现在都站在这儿了,你还笑。”
谢畅表情收了收,略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呃,要不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夏源脸上写满了“你要干什么?”。
他现在越来越摸不着谢畅的脑回路了,像是变了个人。
他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夏源被自己的傻逼想法吓了一跳,干咳了一声,抬手道:“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傻逼的车,谁坐谁傻逼。
刘丽君的大嗓门通过小蜜蜂吼道:“你俩在门口还敢说话,800字检讨没写够是吧?”
俩人瞬间不吱声了。
夏源恶狠狠地瞪着谢畅,心道谢畅真是个扫把星,遇见他准没好事。
终于熬到了早自习下课,夏源双手插兜直朝校门走去。
教学楼旁种了两排银杏树,据说在建校时就已经有了,想来也有几十圈的年轮了。
学校领导还给这条银杏树道起了个十分高大上的名字——金光大道。
此刻,金黄的银杏叶在寒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夏源本来没想走这边,因为从这儿走的话,还要绕过食堂,但此刻他鬼使神差地踏上了这条小路。
夏源走在人行道上,冷冽的寒风呼呼刮得刺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白色的雾气在空气中弥漫。
好久没有见过这里了,自从工作之后每年只有过年才会回来一趟,这一刻他才对重生有了真实感受。
既然重生了,就是老天给他的机会,让他重来一次,让他迷途知返。他一定一定不要和谢畅扯上任何关系。
好死不死,说什么来什么,身后一声电动车的喇叭声响起。
夏源疑惑朝左一看,谢畅这个扫把星骑着个电动车停在他身边。
电动车的车筐里放着一本习题集,车把上挂着一个钥匙链,上面还系着一个小小的玩偶,看起来有些幼稚。
谢畅哈气搓手道:“这天儿怪冷的,我捎你一程吧。”他说话时,口中的白气不断冒出,脸上带着一丝期待。
夏源呵呵道:“谢谢你啊,不用了,坐车更冷。”说着摆摆手走了。
和他一起走,不知道那扫把星会不会带他一起撞死啊!
但那谢畅阴魂不散,一直跟着夏源回家。虽说夏源一路上一直怼他,但谢畅不听,表情还有些受伤,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到最后夏源没法了,干脆不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夏源庆幸自己还带了钥匙,不至于连家都不能回,进门后便迅速冲向卧室勾起书包往外跑。房间里的一切都还和记忆中一样,仿佛时间从未流逝。
但夏源回过神来,自己好像还没吃早饭。
那急什么。
于是夏源放下书包,去厨房悠哉悠哉的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他熟练地打开冰箱,拿出鸡蛋、火腿和蔬菜,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不一会儿,煎蛋的香气、烤面包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吃过之后,夏源背上书包下楼。好巧不巧,不对,应该是谢畅本来就没走。他站在楼道口,双手插兜,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石子,看到夏源出来,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夏源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怎么不上学啊?在这里傻站着干嘛?”
“等你。”谢畅又搓了搓手,顺便吸了一下鼻子道:“你怎么下来这么晚,拿个书包很难么?”
“关你什么事,还轮得着你说三道四了?”夏源指着谢畅骂道,“怎么,吃个饭也碍着你了?”
“……你会做饭?”谢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夏源脸上写满了“你在说什么屁话”,无语道:“拜托,谁都不是像你一样好吗?”
“好的。”谢畅应了一声,转身跨上电动车,“那我先走了,路上小心。”说完,不等夏源回应,便骑着车向前驶去,留下夏源在原地愣了片刻。
*
教室。
夏源刚把书包扔到位子上,李至就一个滑铲过来:“欸老夏,今天早上罚站滋味儿如何呀?”
夏源面带微笑,用手指向门外,道:“滚。”
重来一世,李至还是这么损。
李至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顺手拉开夏源的书包,边翻边道:“本来今天早上想把车借给你的,谁知道你一下课人就跑没影了呢。”
夏源呵呵一笑,没再说话。
“卧槽。”李至打开了一本练习册,夏源探过头来,问道:“怎么了么?”
李至嘴角抽搐道:“你怎么没写作业啊?”
夏源慌了一瞬,不是,他才刚重生啊,他怎么知道自己作业没写啊。
夏源拿过作业一看,好死不死,是老张的。老张,张康远,教数学的。向来十分严厉,但他这个人最低的底线就是不写作业和抄作业。每次老张检查作业时,教室里都会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那你写了?”夏源拔开笔盖,奋笔疾书道。
“那我要是写了还看你的啊!”李至翻了个白眼。
夏源这次是真的笑不出来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反正下节课是老张的,你自求多福吧。”李至拍拍夏源的肩道。
“怎么着,你不也没写么?”夏源头也没抬地怼道。
“老张下节课抽查你们这排,又不是我们这排,我急什么?”李至摊手耸肩道。
夏源有时候挺想打死他的,真的。
“祝你好运,”李至拍拍夏源的肩叹息道,“等你周围的人回来后看看他们没有写,抄一下算了。”
夏源继续算,没理他。
“让一下。”一个略带敌意的声音从李至背后响起。
谢畅站在那里,眼神冷冷地看着李至,仿佛在宣示自己的领地。
李至被他看得一哆嗦,赶紧让开位置。谢畅坐下时,书包带子不小心扫到夏源的胳膊,他低声说了句“抱歉”,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夏源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开口道:“谢畅,你数学作业写完了么?”他一边问,一边飞快地演算着一道函数题,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谢畅脸上的表情由惊喜到愣了一瞬。不过夏源没发现,他缓缓开口道:“数学作业是什么?”
得,又一个没写的。
夏源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没留情:“下节课是老张的,你最好补补吧。”说完他就后悔了,自己提醒个鬼啊,巴不得他被老师骂领着书包站在外面!
于是夏源默默在心里扇了谢畅两巴掌。
谢畅嘴角轻轻一勾,不易被人发觉,他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却半天没翻页,只是偷偷瞄着夏源写作业的侧脸。夏源握笔的姿势很特别,中指关节因为常年用力磨出了薄茧。
不幸的是,一圈人都没写,统一回答就是昨晚作业太多,选择性不写数学。于是夏源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隋汀身上。隋汀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做事认真负责,作业总是按时完成。
夏源和谢畅正奋笔疾书,老张就踩着上课铃拿着课本和保温杯走进教室。
隋汀也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进来,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喘着粗气道:“卧槽,还好赶上了。”她的书包带子歪在一边,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
夏源看见她就像看到了救星,转头小声道:“欸隋汀,你作业写完了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老张听见。
隋汀比了个“OK”的手势,从书包里掏出了作业递给他。作业本子上写着娟秀的字迹,还贴着可爱的便利贴做标记。
夏源来不及道谢,赶紧开抄。他一边抄一边默记解题步骤,试图弥补自己没写作业的愧疚。
没一会儿,旁边的谢畅就一直用胳膊肘怼他。夏源不耐烦地看向他,道:“干嘛,你也想抄?”
谢畅轻咳。
夏源抬头。
张康远正站在他们面前,手里端着保温杯,热气氤氲了他的眼镜片。他伸手就把夏源藏在下面的作业抽出来,动作干脆利落。
“欸别……”夏源无力的扶额,心里已经做好了被罚站的准备。
“夏源,我可盯你好久了,一直奋笔疾书可不像在干什么好事哈。”老张面带微笑但看不出什么笑意,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
夏源很自觉的站起来,准备出去。老张又把他叫住,道:“嘿站住,你是忘了我的规矩么?同伙呢?”他的目光扫过谢畅和隋汀,带着审视的意味。
夏源沉默不语,他没那么没义气,总不能把隋汀供出去陪自己罚站吧?
就在这时,谢畅冷不丁站起来,道:“老师,是我的。”还没等老张翻开作业,谢畅就把作业从他手里抽走,从后门“滚”出去了。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留下夏源和老张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