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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走流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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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男人再一次要踹向倒在地上的母女时，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阻住。
史蒂夫一手拉着辰朝，用另一只手推了男人一下。他只是轻轻一推，那男人便站立不稳，踉跄着后退。
“你神经病啊！”男人站稳后对着史蒂夫就骂。
史蒂夫抱着胸站着并不接话，辰朝则在一边蹲下身去查看孩子的伤势。
“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我教训我老婆孩子，警察来了都管不了！”男人看出了史蒂夫和辰朝的意图，觉得这两人让他在老婆孩子前丢了脸，骂得愈发凶狠。
史蒂夫冷冷地看着男人，满脸的鄙夷，就差直说我就管了你拿我怎么办吧。
男人顿时气急，直接蓄满力抬脚踹了出去。但这一脚却不是对史蒂夫的，而是对辰朝的。
男人看到史蒂夫一身健壮的肌肉自知不是对手，便挑了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辰朝下手，觉得辰朝是软柿子比较好捏。
但这一下却是切实惹恼了史蒂夫，男人都没看清史蒂夫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得胸口一闷就被推到了墙上，接着就有剧痛从胸口传来。
他一下失了力气，慢慢地沿着墙壁滑了下去，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辰朝确认了孩子没伤到筋骨，站起来有些嫌弃地看了男人一眼。
“肋骨断了，没事。”史蒂夫答得不甚在意。
“你们对我老公做了什么！”地上的女人突然爬起来，跑到男人身边查看。她看着的男人的目光中既有紧张又有担忧。
过了一会儿，女人确认了男人受的伤不轻后，猛然抬头看向史蒂夫，目光里竟还带着隐隐的恨意。
“你完了！我受伤了，我要报警！我要让你吃牢饭！我告诉你，除非你跪下来求我，我绝不接受和解，我一定要把你送进去！”爬不起来的男人无能地对着史蒂夫乱吼。
“是吗？”辰朝的声音冰冷地插进来，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到男人身前，身上散发出的是特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一直乱叫的男人突然就不说话了，辰朝一个睥睨的眼神就足以让他噤若寒蝉。
男人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比史蒂夫还瘦弱一些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气场。
“我已经报警了，让我们来看一下进去的会是谁？”辰朝捏着手机说。
“老大。”史蒂夫知道辰朝这是生气了，平时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辰朝亲自处理，但现在辰朝竟然想陪着他们走流程？
首都片警的出警速度很快，一会儿就有警车停到了暗巷口，下来两个警察。
“警官，我要报警，他打我，我要验伤。”男人看到了警察就好似看到了救星，瞬间开始哇哇乱叫起来。
“吵什么吵！”警察吼了男人一声，然后问，“谁报的警？”
“是我。”辰朝主动站到警察面前，“我们路过看到这个男人在打女人孩子就拦了一下，但他竟然恼羞成怒想袭击我，我的同伴保护了我一下。”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莫名其妙打人，我和我老婆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你快和警官说是不是！”男人一边叫一边推了身边的女人一下。
“……是……我们一家三口在这里散步，这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冲出来打我老公。”女人低着头畏畏缩缩地说。
女人的说辞让男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辰朝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
两名警察目光犹疑地在几个人之间转了转，显然没有相信任何一方的一面之词。
“妈妈，是爸爸打我们两个叔叔才……”小女孩儿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母亲跑过去捂住了嘴。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母亲轻声怒斥。
辰朝看了这个懦弱的女人一眼，蹲下身对着小女孩儿说：“没关系，叔叔不会有事的。”
然后他站起来，向警察说：“按流程，你们应该先需要带他去验伤。
警车坐不下这么多人，我和我同伴的身份证件可以压在你们这里，稍后我们会自己去警局做笔录。请告诉我你们的分局位置。
还有，我建议验伤的时候帮这对母女也验一下，费用我可以承担。”
辰朝对着史蒂夫伸出手，史蒂夫把他那张印着史蒂夫的假身份递了过去。辰朝没有假身份，但由于辰姓在努塔格太过普通，警察接过证件后也没有看出什么。
两位警察看着辰朝和史蒂夫，觉得他们也的确不像什么坏人，便接受了辰朝的提议，带着其他三人先去验伤。
警察走后史蒂夫有些疑惑地问辰朝：“老大，搞这么麻烦做什么？”
“他既然想用流程整你，我就陪他走流程。”辰朝冷冷地说。
两人到商场取了车，辰朝在车里换回了工作时穿的衣服，又打了几个电话。半小时后，史蒂夫把车开到了警局。
警局的停车场识别到车牌后直接抬杆，门卫的值班大爷看着这车牌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困产生了幻觉。
辰朝西装笔挺，带着史蒂夫走进警局，礼貌地告知办事员他们是来做笔录的。
同一时间，门房大爷的内线电话也打到了办事员的桌上，告知办事员这两位爷的车牌是什么。办事员挂了电话，立刻进去通知刚刚接警的警察。
刚刚接警的警察叫黄浩，也是干了十年的老警察了。刚刚和他一起出警的新进警员张子男现在正陪着那家人在医院验伤，他先行回来做系统记录。
他在系统里查了半天都查不到辰朝的具体资料，此刻的他正拿着辰朝的证件对着灯光研究是否有哪里不对。
进来的办事员在黄浩耳边耳语了几句，黄浩立马变了脸色。在首都当差，对各个部委的车牌所属号段必然都很熟悉。他不由在心里暗骂今天是倒了什么大霉，竟碰到这么一尊佛。
“黄警官，我人来了，证件可以还我了吗？”辰朝看过黄浩胸前的名牌，礼貌地开口。
“当然。”黄浩把辰朝和史蒂夫的证件递还回去，引着他们去谈话室落座。
双方坐下后辰朝不等黄浩发问就率先开口：“首都公共道路的监控应该是全覆盖的，我想发生了什么监控应该比我们的口供更有说服力。”
黄浩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为难。
“黄警官是想说当时那个男人想踢的是我，但把他打骨折的却是我的同伴，这不符合正当防卫，对吗？”
“程序上是这样的。”黄浩陪着笑说，“不骨折其实也没什么，但骨折就比较严重了。”
“不符合正当防卫但总符合见义勇为，我作为一个守法公民，不应该无缘无故受到攻击，我的同伴只是阻止了一起潜在犯罪。
至于对方的损失，我可以积极赔偿。医疗费和误工费按法定标准核算后，黄警官可以联系名片上的人。”辰朝把辰家管家的联系方式递了过去。
黄浩愣了一下，摸不透这尊大佛是什么意思。他做好了对方利用职权强压的准备，对方却这么彬彬有礼地配合走流程？他今天是吃错药出现幻觉了吗？
“那应该就没问题了，你们可以走了。”不管是为什么，黄浩祈祷上天能让他赶快甩掉这个烫手山芋。
“黄警官，那对母女身上的伤验了吗？”烫手山芋本人却并不准备走。
“那对母女否认家暴。”黄浩避重就轻。
“轻伤以上是公诉案，和受害人本人的意愿无关。”
“验伤结果还没出。”黄浩开始打太极。
“好的，作为报警人，还麻烦黄警官等结果出来后告诉我。”
“会的。”黄浩一边答应一边觉得那个骨折的男人要完。
“刚刚我看那个男人觉得眼熟，过来的路上就多想了一下，发现以前还真在网上见过。”辰朝拿出手机，打开一个APP放到黄浩面前，“这是这个男人的自媒体账号，他在多个视频里都表达过以虐待妻女为乐，还请黄警官当做案情参考。同时，我也会向妇女儿童权益办公室举报，由他们决定要不要立案。”
“好的，谢谢提供线索。”黄浩认真记录下了软件名和账号名。
“还有，在这个视频里，这个男人手上的鸟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还烦请和林业部门核实调查。我记得相关法律条款的刑期是二十年。”
绝杀！
黄浩现在知道这尊佛为什么刚刚这么好说话了。原来人家在这等着呢！
高手，绝对是高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滴水不漏。
辰朝的所言所行桩桩件件都符合流程，但却又桩桩件件都是普通人做不到的。他在抬手间，优雅地把男人送入了地狱。
“以后若有其他可以帮助警方的线索我会派人送来，今天就先到这，辛苦警官了。”辰朝起身告辞，完全占据了主动。
“警方欢迎市民对违法犯罪行为的举报。”
黄浩表面平静，心里却不由震动，暗想这还没完呢，这人是要把这男的整到什么程度才算？
首都这地界上，果然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绝对不能随意得罪陌生人。黄浩不由感叹。
从警局出来，依旧是史蒂夫开车，辰朝气压有些低地坐在副驾驶上。
“老大，今天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那人也就是叫叫，又不能真的把我怎么样。”
“你们平时做完任务就跑是因为有后勤帮你们擦屁股，国内做事当然要按流程。”辰朝似乎气还没消，教训的语气十分严厉。
“知道了，老大。”感受到辰朝的低气压，史蒂夫收了声，老老实实开车。
其实史蒂夫没有说错，国内要按规矩走流程没错，但这种小事正常来说也的确不用他亲自配合。今天要是对方或者史蒂夫报的警，他都可以隐身不用理。可偏偏今天是他报的警，那他就不得不走流程。
在他的位置，不能留下任何可以被人嚼舌根的话柄。
他不该让自己卷到这种麻烦的事情里的，但在那个人男人嚣张地对着史蒂夫怒骂的时候他就是忍不住这么做了。
他没能控制住自己。
辰朝清楚地知道，他此刻的低气压并不是因为那个家暴男，而是在气自己。
他气自己越来越在史蒂夫的事情上控制不住情绪。
他不该这样的，
在他的位置上，他应该需要永远保持理智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