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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伪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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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伞被裴暮雨捡起,子规跟着李逍孜出了大厅,话剧会也正式开始。
晦涩的视线追随,子规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诶暮雨!你管这女人干什么,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好心啊。”
“大概是良心发现,想要弥补恶业。”裴暮雨玩笑式地说,手里的白金素链轻微摇晃,银冽透骨的冷光乍现。
他的手指捻着垂下的流苏,暗自说了句:“手感很差。”
“这女人长得也就那样,姓李的没眼光,别看她可怜乱发善心,鬼知道脏不脏。”
舞者早就被安排送出去,裴暮雨坐在高凳上,虽说高,可他的脚依旧垂地并且膝盖还要屈起。
面前的威士忌被他把玩着,他靠在椅背上,三指举起琉璃杯,随后一指一指慢慢松开。
酒杯落地,周围的人被吓了一跳,服务生也拿着新的抹布快步跑来,身子还没到,伸着手去擦。
“裴少爷,抱歉抱歉,是我的失职,真的很抱歉。”服务员低着头,只能看到桌面和裴暮雨湿掉的半身,和自己不停擦拭不敢停歇的双手。
裴暮雨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说:“没关系。”
“我去找一套衣服来。”
“嗯。”
旋即直起膝盖,从高凳上离开,裴暮雨懒懒地倚靠在一处角落。
白色外表的包装下,其中燃烧的火星子透着冷性甚至理性的甜味,凉爽不失风调。
烟支在手指之间轻轻夹住,修长如玉,暖若初阳,魅惑如蓝蛇。
烟雾弥漫,依稀间可以看到轮廓,犹如鬼魅浮生。阴森暗沉,仿若无数厉鬼歌耀。
在踩空要掉下去时,子规眼疾手快的抓住栏杆,随后看见了隐藏在烟雾中的人。看不清,那人和他一样戴了面具,应该是不想过多周旋。
在楼梯上,只一眼,就心跳如蝉鸣,迅速逃离。
裴暮雨把烟熄灭在烟灰缸中,漫步而来,不疾不徐。似是追捕猎物的猎人,玩弄着心态。
子规来到楼梯间,就跟丢了,李逍孜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刚才看到的人似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也正常,有一些人就是先入学,提前考入。
就比如他,现在也是同龄。
子规想要拿手机,却发现不在,可能是遗留在那了。既然跟丢了,也只能先回去拿回手机。
雾色之下,子规迷失了方向,他也不知道进入了什么地方。踩在地上,有种不切实际的感受。
他于浓浓的雾色中寻找方向,前方越来越朦胧,他察觉不对,连忙倒退。
右脚向后迈去,却踩到水,掉了下去。
眼睛接触水,就变得酸涩难忍,大量的水进入鼻腔,刺痛感从喉咙一直延伸到胸腔,水压漫上来让人窒息。冰冷刺骨,如同寒潭,还让人感受到滚烫。
手臂一紧,整个人连带着半部分水都被带了起来。
隐约间,看到裴暮雨的脸,清爽顺滑的味道悄悄钻进鼻腔,缓解不适。子规犹如被提起的猎物,被人精准找到要害。
裴暮雨把他单手捞起,随后上了岸。
子规咳嗽几声,擦去眼角的水,下巴也还在滴水。一一擦去,而衣服已经湿透了,寒冷的冬天里无疑是大忌。
浑身冷到发抖,还要忍着正常说话:“谢谢。”声线平稳,如果不是动作,不然没人能看出他此刻的状态。
“报酬呢。”裴暮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发抖的样子,随后调笑地说,眼神定在子规的嘴上。
“什么?”子规还没反应过来。
裴暮雨坐在地上,看着他,温妍中跑出一丝轻佻地说:“我救了你,难道不要报酬?”
子规又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水,发丝像小狗耷拉下来的耳朵。他思考半瞬,哪有人主动寻要报恩的,虽然说有点像算计的意味,但子规还是试探地说:“你想要什么。”
裴暮雨的拇指指腹按在子规的唇上,和之前的温柔形象有一点不同,力道有些大,但是极力控制下,没有失控。
他轻轻移开,笑说:“够了。”
有趣的是,子规没有躲,但也没有向前任他摸的意思。
身上还冷得不行,子规撑着地面起身,裴暮雨带着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身上显然被子规弄湿了一部分,裴暮雨指腹点在子规唇上那一刻,真的很暖和,像个火炉。
子规瑟瑟发抖的样子,着实像还未长大睁眼的小狗,看得裴暮雨不自觉地说:“冷吗。”
子规抬头看了他一眼,发觉裴暮雨也正在看自己,又急忙低下头去,也觉得自己行为可疑、有病了些,便抬了一点又不敢抬。
他摇了摇头,裴暮雨笑了声转过头去。
出去后,裴暮雨拿走放在门上的外套披在子规肩上,子规拧眉轻皱,说:“你的衣服也湿了,不需要吗?”
裴暮雨轻笑道:“不需要,我不冷。”这里虽说有系统调节气候,奈何有些人就是想玩,直接关了。
最后落水了还要披外套。
走在楼梯内,子规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大厅内,裴暮雨拿出手机,说:“是在找这个吗。”手机的电量显示是满格,子规顿了一下,细细观察裴暮雨神色,拿过手机时,查看了一番。
应该没有人看过里面的内容。
裴暮雨看破不说破,带着子规走出这里。
子规低声说了句“谢谢”,不打算让他听到,一来一回太麻烦了。而裴暮雨确实听到了,不过没有回应,目送子规离开后,角落里落下的雪茄也被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