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来点甜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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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请，”田牧凝站在一处花丛，抬手划了一下，空中出现一道电子屏幕，验证了身份之后，蓝色的数据流间打开了一道缝隙。
迎面是暖洋洋的热意，呼啸的风被关在身后。等到最后一点数据被合拢，耳畔便围绕着整个山谷间中各种生机的动静。
是流水，是飞鸟，是虫鸣。
“小队目前的人都出去勘探了，但是队医在的。”sun在后头补充，“我们先消毒一下，碰到伤口可能会有点疼，你忍耐一下。”
sun还特地低声对着许晏嘱咐了一声。
许晏疑惑地抬头，基地的扫描消毒不痛哎。还没意识看清究竟是怎么消毒，一个花洒伸了出来。
“咦？”
许小晏发出疑问，然后一阵医药喷雾就下来了。
“啊！！！”杀猪般的叫声拔地而起。
安德烈先sun一步捂住了许晏的嘴，将人按在原地接受完消毒。
好好好，下次等着安德烈去送死他不管了！许晏幽怨地盯着安德烈。却在看到他一声不吭抗下消毒药水后震惊后退。
狠人，太狠了。安德烈甚至主动把手上一处泛黑的伤口递了上去冲洗。
“请进吧。”sun在前头引路，一道被开辟出来的路隐藏在绿的麦穗中。“注意脚下。”
“回廊区域的天气飘忽不定，我们也没有多余的衣服，到时候翻一翻，总比你俩这样破破烂烂的好。”田牧凝在后头翻了翻纸条，“今天是卡洛琳值班，太好了。”
“她是队医。”
“sun，田队，你们回来了。”一位和刘迎晖一样裹着黑布的女生一早便迎了上来，她看到回来的还有两位外人，并未有多问，只是对着重伤的患者蹙着眉。“这两位来这边处理一下吧。”
“这位是我们的队医，卡洛琳·雪莱，这位是许晏，他身后是安德烈。”田牧凝对着两人介绍，“麻烦你了，卡洛琳。”
卡洛琳微笑示意，领着安德烈和许晏走向边上的帐篷。
“你们两人伤势和感染程度不同，这位先生这边请，你的伤势重一点，优先处理。”卡洛琳先走了进去，安德烈打开帐篷后站在门口盯着许晏。
“你先进去处理吧，我还好。”许晏被盯得发毛，这个无神一样的安德烈怎么也这样喜欢凝视人。
“我还可以再撑一下，你伤得重，哎呀。”安德烈一把拉住许晏，给人拽到卡洛琳身前。
“他先。”安德烈指了指许晏就出去了。
许晏还有话要说，却一把被卡洛琳按住，几根针直插许晏脑后。
呦吼，力气这么大。
卡洛琳顺势接住了倒下的许晏，平放在气垫上。
一阵鬼哭狼嚎后，卡洛琳走了出来，“安德烈先生，请进吧。”
安德烈走进后愣了一会儿，看着被疼晕过去的许晏，思索一番后躺了下来。
黄昏的光线如同融化的琥珀，缓慢渗透进帐篷，将帆布染成朦胧的金色。
许晏在睡梦中闻到某种混合着草药与铁锈的气味。他睁开眼，看见帐篷顶端一道细小的裂缝里漏进斜阳，尘埃在光柱中翩跹起舞。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溃烂的伤口已被妥善包扎，清凉的药效隔绝了疼痛，只是失血后的虚弱感仍如潮水般阵阵涌来。帐篷里很安静，能听见外面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压低嗓音的谈话。
许晏坐起身，撩开门帘，看见安德烈背对着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正与田牧凝和Sun说着什么。
安德烈挺直的脊背在夕照中勾勒出挺拔的轮廓，只是偶尔轻微的晃动泄露了伤势带来的不适。
他看见安德烈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激光枪的纹路，那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
“那片第六区域还在恶化，正常种和巨型种的比例达到1：100了。数量更是翻倍，我从里面逃了出来，其他队友暂时失踪了。”安德烈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情绪。
“1：100，太惊人了，昨年的数据明明才一半都没有。”田牧凝表情凝重，又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我们也执行任务很久了，抱歉任务涉密，我就不提及了，目前情况很糟糕，失联的小队很多，设备也失灵了很多，我们一直没等到基地的救援。”Sun则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和许晏休息好以后会出去，看能不能给基地汇报一下，转告你们的现状。”
“感谢。”田牧凝瞥见了许晏。
许晏原本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上前干涉，但是看到几人的目光投向他，便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谈话已经告一段落，田牧凝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递给他一杯热水。Sun则转身走向炊烟升起的方向。
就在这时，安德烈若有所觉地回过头，目光穿过逐渐稀薄的暮色，精准地落在许晏脸上。
那双碧绿的眼睛里雾气似乎散了一些，却依旧和这几日一样迷离。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朝许晏走来，脚步因为背后的伤而略显滞重，却毫无犹豫。
“你醒了。”安德烈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停在许晏面前，仔细打量他的脸色，“还好吗？”
许晏点点头，试图挤出一个轻松的笑：“还好，就是有点饿。”
“晚餐快好了，你先喝点水吧。”安德烈将手里准备好的杯子递了过去。然后他就站在那里看着许晏喝完水，不再开口，也没有回到刚才谈话圈子的意思，之后沉默地将许晏拉到火堆前坐下。
火光映照着无言的两人。
安德烈在想什么，不知道。
许晏则想着宿舍温暖的床，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云怎么样了。
Sun端着两碗糊状的食物走过来，瞥了眼安德烈，又看看许晏，嘴角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喏，吃吧，能补充体力。”他递过碗，目光在安德烈和许晏身上停留了一秒，“明天得有人出去接应，营地就你们两个。”
安德烈没说话，只是接过碗，先试了试温度，才递给许晏。
田牧凝也走过来，手里拿着几页泛黄的地图，看到许晏便笑了笑：“你终于醒了，还以为要睡到明天呢。”
许晏的脸瞬间涨红：“我，不好意思，下次请叫醒我。”
安德烈侧头看他一眼，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暮色渐浓，营地中央的篝火燃得更旺。另外两名第五小组的成员也回来了，简短汇报了周边情况：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更多关于地下实验室的线索。他们对于新来的两人没有过多询问，似乎早已习惯任务途中遇到各种意外和幸存者。
一切都很妥善，除了安德烈。
许晏吃饭，他站在旁边，即使自己拿着碗筷，目光也始终笼着许晏。许晏起身去添水，他沉默地跟上，两步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既能随时伸手触碰到，又不会过分侵扰。许晏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声说：“安德烈，你不用这样，我没事了。”
安德烈只是摇头，声音很轻：“你得在我视线里。”
“为什么？”许晏问。
安德烈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跳跃的篝火：“我们的协议到哪里都是生效的。”他最终低声说，“还有一个原因，我...”
安德烈没说全，声音自动消了下去。
这句话没头没尾，许晏却忽然懂了。
“我只信任你。”
咦，他又有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懂了安德烈的意思。
许晏内心挣扎了一阵，不再劝阻。安德烈接过许晏吃完的碗筷，一起拿到临时搭建的水槽边清洗。许晏站在他身后半步，看着安德烈用清水冲净碗上的泡沫。
安德烈的衣袖沾了水，许晏扯住安德烈将他双手托着，默默整理了一下袖子，安德烈乖乖得没动。
晚饭后，田牧凝铺开地图与Sun低声讨论着明日勘探的路线。
许晏帮不上忙，便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焰出神。安德烈自然坐在他身边，随着许晏无意识地摇晃双腿，两人的膝盖几乎要碰在一起。
哒哒哒，好像是附近的岩石上滴落的水声，又像是天空中星星闪烁的频率。
安德烈觉得心脏有点痛。
“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许晏看着安德烈捂住了胸口，“要不要喊一下卡洛琳。”
“没事。我想在多看会儿星星。”
山谷的夜空逐渐显现出深邃的蓝黑色，宇宙间的星系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
“北斗呢？”，许晏裹紧借来的外套，轻轻打了个哆嗦，搜索着唯一认识的星座。
几乎是在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便落在他肩上。许晏偏头，看见安德烈只穿着里面那件深色战术衬衣，外套给了他自己却像毫无所觉般，依旧坐得笔直。
“谢谢。”许晏把外套裹紧了些，上面还带着安德烈身上那种温暖的气息，混合着药味，一点也不难闻。
“你不冷吗？”他问。
安德烈摇头，视线依旧看着前方，但身体几不可查地又向许晏这边倾斜了一点。
“你的体温下降地太厉害。相较而言你更需要他。”
夜渐深，田牧凝安排守夜顺序，自然略过了伤患安德烈和许晏，被催促着回帐篷休息。
两人的临时帐篷是分开的，相邻只有几步远。许晏钻进自己的睡袋，听见外面安德烈与田牧凝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帐篷帘子被轻轻掀开，安德烈抱着自己的睡袋站在门口。
“我守在这里。”他说，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低沉。
许晏愣了下，帐篷很小，几乎无法容纳两个人同时躺下。
“这里挤不下了，你不是有帐篷吗，”许晏试图讲道理，“我俩还没到同床共枕的地步吧。”虽然法律上可以。
安德烈沉默地站着不动，像一座山。
“好好好，你赢了。”
最终是许晏让步了。他往里挪了挪，腾出半边位置。地上铺着防潮垫，但空间依旧狭小。安德烈没说谢谢，只是动作略显笨拙地躺下来。两人几乎肩并肩，腿挨着腿，挤在逼仄的空间里。
呼吸可闻。
许晏能感觉到身边人身体传来的热意，以及偶尔因为忍痛而瞬间绷紧的肌肉。他闭上眼，试图忽略这种存在感极强的贴近。
“安德烈，”许晏在黑暗中小声开口，“协议的事，真的不能取消吗？”
“我其实不需要保护的。你今天跟着就算了。”
身后的人安静了片刻，许晏几乎以为他睡着了。
“我醒来时，”安德烈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只有你一个人在。”
啥时候？不会是捡起他的那次吧？
许晏等了等，发现没有下文。
你就要以身相许了？这算什么理由？
“你也救过我，我们扯平了。”许晏打了个哈欠。
安德烈只是翻了个身，但安德烈不再解释。面对许晏的脊背，呼吸均匀地洒在许晏的后颈处，有点痒。
许晏僵着身子不敢动。过了很久，他以为安德烈睡着了，才轻轻松了口气，尝试放松下来。
就在他意识逐渐模糊时，感觉到安德烈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他在渐沉的睡意中向后靠了靠，试图制止异动，脊背轻轻贴上安德烈温暖的胸膛。
帐篷外，星辉洒落，万籁俱寂，只有守夜人偶尔轻咳的声音和火堆里柴薪断裂的噼啪声。一切危险与谜团都暂时退远，只剩下这个狭小空间里相依的温暖与确凿的呼吸。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来点甜甜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