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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那里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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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
燕京弯下腰，拍拍床上人，又僵硬生涩地摇了摇乔恩的肩，“三点多了，起来吃点东西。”
乔恩翻了个身背对燕京。
他刚刚苏醒没两分钟，神智一点点回归复位，但身体太累了，也不想面对燕京。主要是昨晚的事情实在太可怕了。
可怕到他再也不想回想。燕京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几乎能用狰狞来形容。
他又不想打架，燕京竟然活生生把他后肩都撞青了。
乔恩把头埋在枕头里，带着困意小声嘟囔：“又没有什么事。”
“别管我了。”
叫人起床这件事，纵观燕京前二十四年实在算得上罕见。
再说他早上六点二十就醒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很困，又一点睡意也无，在给那家伙掖了几次被子后他也懒得管了，乔恩躺在床和被褥的最中间丝毫没有让出的迹象，燕京断断续续睡到中午，睡眠短暂、零碎地可怜，此时燕京精神不济脸色难看，看乔恩实在起不来也就阴沉放弃，“那你别怪我没喊你。”
又过了几分钟，乔恩听到燕京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再没有发出响动。乔恩悄悄等着人离开房间，过了半天还没有等到，只能抬头去看。
燕京双腿交叠，手肘撑靠在扶手边，睡着了。
乔恩低着头裹上衣服，逃进卫生间。
对着墙体上那整整一面大镜子，他心里荡漾起悲凉。他的肩膀真的青了好大一块。
那个毒夫还逼着他站到那个窗户那里掐他的脖子，时松时紧的，被掐了快一个小时。
——唉。
乔恩揪着自己的头发，瑟瑟发抖地叹了口气，脸上直接蒙上层惨淡阴影，是幅灰白而怨怼的脸色。
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虽然是自愿的就是了。
但下次他可就不让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讨好燕京，燕京讨好过他吗，他也不是个傻子，谁会热脸贴冷屁股。
要是燕京再讲些他不想听的话，他就生气了。
乔恩哀哀脱了睡袍洗漱。洗干净后，他轻手轻脚坐在燕京腿上。
泛起热气和香味的身体凑近，燕京慵懒撑起眼睛：“洗好了？”
“那里疼。”乔恩揉捏造作地搂着他脖子撒娇。
“早上给你抹了药。”
乔恩吃惊：“真的吗？”
难怪比他预想的情况要好很多，看来那药还真挺有效的，乔恩半紧张半心虚地缩紧怀抱，没骨头似的在燕京脑袋边嘀咕：“没有用，刚才都洗掉了，还是很疼，都怪你。”
“药膏在床头柜上，自己再涂点。”燕京用下巴轻轻指示。
“早上我用的棉签，可能抹少了。”他脸上被乔恩微长的头发遮挡，鼻尖都是乔恩的香味。
燕京把腿放下来，不由自主掂了掂身上骨软肉酥的人，视线往下，瞥见乔恩松散的睡袍留着条缝隙，正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和臀线。
“知道疼了，玩不起了？”
乔恩指尖微微勾住了燕京一根头发，像个贪玩的小孩捉住了只聒噪的蝉：“玩？”
他话音刚落，燕京头皮就被扯得一疼。
空气猝然安静，时间也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只剩乔恩一个人在动。
燕京面上笼了层寒霜，没说话，手上已经把他放开了。
“看。”乔恩展示着手上多东西，笑得狭促：“是一根白头发，我帮你拔掉了，你还这么年轻，不能有这个。”
燕京头上一直有根白头发，位置靠后，一般看不到，他平时也不怎么注意，以前秦正清会帮他剪，并且以患毛囊炎的风险劝说，绝不会这么鲁莽。
“刚才的话不想听？”他冷笑了声，“直说就行。”
“什么话，我还没听清楚？”乔恩把白发扔了，一副没听到的样子，趁机狠狠紧了紧跟燕京十指相扣的手指，人也贴过去，用面颊挨着燕京的脸。
察觉到手上的动静，燕京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他缠绕上。
就是这点不好。
他就知道。
乔恩有时候是可爱的，昨晚那么折腾也没大喊大叫，燕京记得，乔恩之前有几次大吵大闹，他厌恶得不行，但是在床上，这家伙却是很乖。
即使乔恩带着一点点小心机跟他相处，又有什么不行，刚才的话也的确什么好话，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内心坚如磐石的人？
起码现在乔恩在和他十指相扣，他手上的温度是真的，如果非要恶意揣测，那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就一会儿，乔恩已经像小蚊子似的在脸上亲了很多下，燕京摸摸脸上的口水，“好了，吃点东西就出门吧。”
这场奇怪的沉默乔恩看想眼里，他其实想问燕京在想什么。
但找不到措辞，看了一会儿，就不再讲话了。
以前的他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能在燕京身上乱爬，但现在再怎么说也应该是燕京安慰他才是。
这个毒夫，刚才凭什么那样讲。
只是很快，乔恩难过的心情就在专柜的奢侈品面前一扫而空。
大理石地面光洁如镜面，倒映着商场穹顶垂下的水晶吊灯，光影流转，昂贵的服装和珠宝近在咫尺。
他刚开始真的很开心，也是很认真地挑选。
但几个小时之后，他意识到这些东西跟平价包、平价首饰、平价衣服相差不是很大而且本身也不保值后就非常挑剔了。
燕京几次暗示他拿贵的。
乔恩拿了贵的，又觉得那种手镯带在手上很重也不合适。
但他使劲展开眉头，让自己喜欢它：“这个还不错。”
包起来的几件衣服，燕京没想过乔恩是不是真的喜欢。
只是价格昂贵这点，已经足够回答一切了。
双肩背用不着试，接下来好几家有适合乔恩的男士背包，燕京也都买下来，让店员等会一块送到车里。
“还要吗？”出门之前燕京问。
乔恩拿着手里的橙色包装袋兴致缺缺：“不要了。”
燕京以为他胃口就这么大点了，按负一楼按键时，乔恩说：“剩下的你折算成现金打给我打吧。”
燕京回头看了他，“怎么折算？”
“看你心情。”乔恩移开了和他对视的眼睛。
“还算懂事。”燕京瞥视他，“但是我折算多少都是心意，不要不是自己想的数字就不开心。”
乔恩静静看着电梯上自己的倒映。
他终于发现自己为什么会不开心了，燕京根本不想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也没有很认真地挑选他需要的东西，只是一味地把两个看不出什么差别的、很昂贵但也很丑的双肩包塞给他。
他没有需要用到这种双肩包的地方吧？以后也一定会卖掉。
上车之后，乔恩更没想到燕京会在柜姐送来东西走后在车里对他动手动脚。
半晌，他很忐忑地、慢吞吞地把燕京的手从腰上拿开。
燕京立刻捉住他的手，“又怎么了？”
“你干什么？”乔恩被逼到角落，警惕地甩掉他的手。
发现甩不掉，他瞬间爆发出一股力量用右手打他：“你走开、走开！”
刚才燕京熟稔的样子，跟昨晚拉开小围裙一样，像拉开自己买的玩具熊的背带裤，像后备箱那些有钱人没做任何攻略就买回家的商品。
付完费，就已经准备好随随便便地摆弄了。
“摸一下都不行？”燕京对他的抗拒不耐烦。
通常情况下，他不会在外面这样，但乔恩后腰腰窝位置青了一块，就是那个刚好可以放下他拇指的小窝，他想再看看。
而且，这家伙直愣愣坐着，眉头蹙着，脸上浮现出灵光一现突然想通了的表情，还挺可爱的。
乔恩看着燕京，目光哀怨，到底没有说话。
当然不行了，他没有允许。
难道说，他不要这些东西才是正确选择吗？
可是不要的话以后还有机会吗，那也太装了吧。
抱歉做不到免费，他还会在燕京身上索取许多，直到自己满意。
燕京收回手，手背已经被打红了。他记得这家伙的身体软糯劲道，原来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都是你弄的。”乔恩恨恨说：“弄得我不开心。”
他开始后悔昨晚下班的时候东张西望，埋怨路过的那家成人用品店，为什么货架上摆得满满当当让人产生好奇心、充满购物欲？
他当时一股脑就冲了进去，找到一件喜欢的衣服花了很久，就这样用掉了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小费。
当提款机还被打，燕京心情不怎么好，五味杂陈地启动车子，“现在还提昨晚干什么，再弄就行了。”
乔恩：？
工作日傍晚，市中心车流很堵，乔恩还从没来过这里，看着周围高楼林立和环形十字路口中间的地标建筑，拿出了一直放在身边的巧克力面包吃。
出门的时候燕京给他拿了碗瘦肉鲜虾粥，虽然喝得饱饱的，但那种流食对成年男性来说饱腹感有点短，很费心力地逛了几圈他就饿了。
商场里那家面包店非常豪华，面包里的坚果非常豪华。
乔恩咬了几口，四分五裂的巧克力碎屑哗哗啦啦掉在车里，内馅的酒心巧克岩浆也流淌到指腹。
“别在车里吃东西。”燕京面色阴沉地打转方向盘，“不知道？”
“我饿了。”乔恩看他一眼，又看看地上，舔舔食指上的巧克力酱，认真咀嚼两口，收起来了。
在车内不大吃大喝在燕京印象里应该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再者香氛味道清冷，对于其他人应该是很抑制食欲的味道，除了身边的小孩，几乎没有人这么没眼色。
乔恩放下手机，看着街边不熟悉的景色疑惑：“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去哪？”
燕京在网上订了家空中餐厅，其实离他们住的别墅区不远，只是今天因为堵车在市区绕了路。
五十六楼俯瞰海景，应该不错。瞥了眼副驾的人，燕京问：“急着回家，你有事？”
“对啊，我想马上回家，不想出去了。”乔恩点点头。
已经到了位置。
燕京心中怠倦，也不想那么麻烦，一口答应：“好。”
他找了位置停下来，随即拿了手机，几下取消预订、赔付违约金，目光也从乔恩身上移开，之后，出去接个餐厅打来的电话，就再没落到副驾身上了。
车子重新开出去。
燕京的意识也开始莫名飘散。
旁边那家伙也不是总在穿他的衣服，像今天身上比较合身的外套和运动鞋，是他一个已经出国读高中的表弟的，不知道被这家伙从哪里翻出来了，倒是很合适。
正好他衣服身上的衣服包起来的时候都很草率，也没怎么试，乔恩肯定想提前回去试试。
快到位置的时候，乔恩看到熟悉的街道，眼睛亮起来，伸出手指说：“你把我放在那边就可以了。”
燕京：？
他皱眉，踩下刹车把车停路边，车辆依旧平稳，但一系列动作着急：“你刚才明明说想马上回家？”
“对啊，不是都快到家了吗？”乔恩不解，“你帮我把东西带回去就好了呀。”
“我帮你把东西带回去？”燕京重复着，费解质问：
“你以为你是谁，口气这么大，我是你的司机？”
乔恩支支吾吾解释：“可是闪闪刚才发消息给我，我们有活动。”
燕京想起不久之前，这家伙确实偷偷摸摸看了眼手机。
他不再看乔恩，异常发燥地靠在椅背上。
乔恩打开车门的手停顿了会儿，转而去拉燕京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声音轻得像娟娟流水：“当然不是司机了。”
“我只是不想瞒着闪闪，想找个机会找他说清楚，你要去吗？”
燕京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一个人去找那个闪闪，他信乔恩吗。
这种事，说他们早就认识，他们是装的，闪闪估计更讨厌他了，反正他早晚得失去这个狐朋狗友。也聊得差不多了，该收网了。
“那你去找他吧。”燕京随手甩开乔恩那两只小小的手掌，神情冷漠：
“记得晚上准点来我房间，如果我十一点前还没看见你，我就把大门反锁了，你懂的。”
乔恩有些伤心地看了燕京一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