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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嫉妒（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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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今也刚走进体育馆，就看见了正站在角落的卢岁聿。
他侧着身体站着，许是因为训练的缘故，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短袖。
一条白毛巾随意地搭在肩头，仔细看去，额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粘腻的汗水使得衣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卢岁聿一个转头，原本锋利的眉眼微微上挑，语气带着些轻佻道：“回来了？”
程今也点头以示回应，打量般上下扫了他一圈，最后在距离他五步左右的位置停下。
他的身上散发着热气，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虽然语气还是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脸却是乖顺了不少。
卢岁聿连带着身转过来，白皙的手臂轻浮的搭在墙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净白修长，仿佛一块透光的润玉，能清晰看到上面的微微凸起青筋。
他手指一伸轻轻勾起搭在肩膀的毛巾，随意在额前擦拭了一圈。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站这么远是害羞了？”
“有汗，怕臭。”程今也诚实回道。
话音刚落，卢岁聿手中的动作倏然一顿。空气凝结了一般，他盯着程今也陷入了沉默。
“程今也，你的嘴还是挺毒的。”
卢岁聿少见的如此正经，非常认真的评价道。
绛橘色的阳光透过微显斑驳的窗户上，少年的背影被拉的颀长，背后纯白的长衣早已被汗水浸湿。
沈淮初一边抬起手擦拭着额前的薄汗，一边转着手中的篮球，他挑挑眉一副看戏的模样，戏谑道：“今天怎么打得这么狠？”
江景序一言不发，眉宇间像是凝聚了一股怒气微微蹙起。
额前的碎发沾染上了汗液，细细碎碎的覆在高挺的眉骨。
他轻“啧”一声，烦躁地将碎发往后撩起，露出那一双好看又锋利的眉眼。
沈淮初非常理解江景序此刻的心情，被不喜欢的人追着走那么久。好不容易甩掉了，也只能呆在体育馆里憋屈地打球。
他微微眯眼抬眸环顾了一周，开口道：“真是奇怪，一班和十二班这节课都是体育，怎么没看见程今也呢？”
他话音刚落，江景序的脸更是冷上了几分：“你找她干什么？”
“你从操场走到器材室，又到了体育馆，我还以为是你想找她呢——”
沈淮初的语调温和，眼眸像是一捧春水般清冽淡然。
江景序看着他这副模样，太阳穴的青筋不住抽搐了一下。他轻嗤一声，缓缓从牙关中吐出一个字：“装。”
他转过头去，刚想跑到三分线来个投篮。视线一转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倏然间瞳孔猛然放大，又仅仅瞬间眼中厉色一闪，深邃的眼眸染上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
察觉到了江景序的异常，沈淮初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程今也从斑驳到有些腐朽的栏杆上走了下来，她的眼眸低垂，身体被栏杆遮住了大半。
遮遮掩掩中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能清楚看见跟在她身后的，高了她半个多头的男生。
男生鬓角的头发已经有些盖到了耳朵，他的头微微下垂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脖颈。不过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庞。
沈淮初微微眯眼，他分明认出那个跟在程今也身后的男生，不是别人正是卢岁聿。
......
天空中流云缓动，打在台阶的微光更是明亮了些。微一晃神脚下布满灰尘的台阶，眨眼间变成了条条红色的跑道。
卢岁聿的气息微喘，修长的手指从臂弯挂着的外套口袋中轻轻一捞。
程今也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本散漫的的眼神慢慢聚焦，是计时器。
“你要跑步了？”
“嗯。”卢岁聿点点头，上下打量了程今也一圈问，“你刚刚去买的水呢？”
“在这。”程今也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小小的矿泉水，原本看着臃肿的衣服瞬间瘦了一圈，像是解释般开口，“小卖部上课时间有老师守着不让买东西，这是我自己带的有点小。”
“我怎么记得，那个守着小卖部的老师一个星期可能才会去个一次，这么碰巧有老师在守着？”
卢岁聿显然不太相信，他只记得在去体育馆二楼的路上，余归池突然又被叫走了，程今也也打着要给他买水的名义跟着走了，过了许久才回来。
等程今也回来，他猝不及防地被呛了一口，以至于都忘了问怎么回来这么迟，原来这就是程今也编的理由。
听着卢岁聿不太信任地语气，程今也立刻话锋一转道：“给我计时器干什么，帮你计时？”
“对。”卢岁聿说着凑近了些，他刚伸出了手，程今也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程今也如此戒备，卢岁聿耸了耸肩双手一摊，被逗笑了：“我是教你怎么用计时器，还有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会用计时器。”
之前在景和镇，程今也经常帮体育老师测同学们的短跑成绩，以至于在刚刚卢岁聿把计时器拿给她时，程今也又无可避免的晃了晃神。
想到这里，程今也又一次抬眸淡淡道：“测完这一次我就可以走了吧。”
“当然。”
卢岁聿没有犹豫，测完一千五估计没多久时间就下课了，到时候他就算要程今也留下，程今也也肯定要走了。
“行，那快开始吧。”程今也催促着。
好不容易卢岁聿开始跑起来了，程今也终于松了口气。
她动了动脖子几声清楚的骨头咔嚓声后，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仿佛都得到了解脱。
还没等程今也轻松多久，身后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瞳孔倏然一震立刻转过头去，只见叶含章正扯着嘴角笑盈盈地看着她：“有这么震惊吗？”
“你突然出现，我没反应过来。”
叶含章笑着也同程今也一般坐到了地上，非常熟络的同她聊了起来：“我本来早看到你了，不过你在和卢岁聿说话，旁边还站着两个人我都不敢靠近你。”
“嗯？”程今也的眼神略带些狐疑，“什么？”
“喏，你看。”叶含章说着朝程今也的右侧努了努嘴，示意她看过去。
程今也顺着她的视线转过头去，不知何时江景序竟然站在不远处。
他的肩线绷直脱去了最外层的校服，应该是刚运动完黑色卫衣的长袖拉过了小臂，露出一段结实而又流畅的的线条。
微风吹过少年额前的碎发，白皙的皮肤一如润玉般，朦胧间仿佛描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多了几分不可侵犯的高冷。
似乎察觉到了程今也的眼神，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便猝不及防的撞入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枯井般深不见底。
他的眉眼间散发的沉郁没有丝毫遮掩，这场对视像是无声的硝烟，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