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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 10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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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肾功能的。”
“你的肾怎么了？”
赵淇站起身，将牛仔裤的裤腰往下推，漏出了左下腹一道隆起的、长约7厘米的褐色伤疤。
“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一铭尿毒症晚期，我割了一个肾给他。”赵淇将裤子拉好，“我前几天没休息好，单肾代偿了，不过没啥大事，吃点药就行。”
“什么时候的事？”谢侃的声音颤抖着，他不敢想象赵淇当时得有多疼。
“你二月份出的国，我三月中旬做的手术。”他吃了一口烧仙草里的椰果，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所以我后来没回学校，并不是因为你，你不必觉得抱歉。”
“赵淇......”
“我承认，刚开始那两三年我确实怪过你，怪你一声不响地就把我丢下。可后来我想明白了，其实我也并不是真的怨你，只是因为那时的我觉得生活太难了，我需要一股力量支撑着活下来，怨气也是力量。”
刚做完移植手术的时候，尽快伤口已经愈合，可赵淇还是疼的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去医院看了，医生也没办法，说是身体创伤的后遗症，吃药也没用。
那时家里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两个没有收入的大男人加一个小孩都指着汪云琴，她的压力很大，一睁眼就是必须要花的药费、护理费、生活费，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但是赵淇当时什么都干不了，不能干活、没有收入他哪儿也去不了。
经济上的困窘以及家人的冷嘲热讽......那段地狱一般的折磨，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对不起，赵淇，对不起！”谢侃再也忍不住，捂着眼睛挡住了自己的眼泪。
“不用说对不起。”赵淇狠狠地瞪大了眼，不让自己哭，俩大男人在人来人往的夜市对坐而哭也太难看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赵淇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的呼吸畅快一点，“其实当时你不走，高考完我也会离开你的，你只不过比我先迈出这一步。谢侃，既然咱俩都有这个想法，只能说明，咱们有缘，但是无分。”
“我不信，我不信你爱他。”谢侃死死地盯着故作镇静的赵淇，他太了解赵淇了，哪怕这个了解已经停留在了多年前。
“谢侃，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那你敢不敢跟我说，你爱他？”
这个问题把赵淇难住了，他连自己都不爱。这样没有什么希望的人生，他不敢爱任何人。
“你不敢，对吧？”谢侃身子往前倾，他看着赵淇，“你敢爱的只有我。”
“谢侃，你别这样。”
“当初，知道你爸得尿毒症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现在你自己只剩一个肾了，你却又立马告诉我。你或许不敢承认，但是我很却清楚。”
“你清楚什么?”赵淇捏紧了手中的勺子。
“因为你爱我，当初是不想拖累我，现在也是。赵淇，我们是一类人，你休想骗我。”
谢侃身上有匪气又十分聪明，赵淇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说对了一大半。
“我承认，我曾经确实爱过你，但是谢侃，人是会变的。”
“人是会变，但人性的底色不会变。”
谢侃将帽子扯下来放到一边，“柘城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体状况，你如果真的爱他，也一定会走上和我当年一样的路。与其这样，你不如和我在一起。”
赵淇冷静得太快了，这让谢侃感到不安。
“不可能。”
“你刚才是故意让柘城看到我的，对吧？”谢侃不给赵淇思考的机会，追问道。
“我......”
想法被猜中，赵淇的脸上流露出的一丝不自然被谢侃敏锐地捕捉到。“你不用急着辩解。”
谢侃打开了一瓶老板送来的八王寺，然后给赵淇到了一杯开水。
“你想利用我刺激柘城，好让他知难而退，对吧？”
“这不就恰恰证明了我爱他？”
“错，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压根不会让他知道我来找你了，因为你怕他会胡思乱想。换句话说，如果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也不会告诉柘城，就像当年我没告诉你对门儿杜鹤卿的事一样。你告诉他，就是因为他知道你心里有我。”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当时赵淇虽然没说，但是心里确实希望过自己能像那个女生一样优秀，那样才能和谢侃相配。
“被我说中了？”
“来咯！”老板将两盘烤串放桌上，又将泼了辣油的麻辣烫也端来了，“不够再加哈！”
“好嘞，谢谢哥！”谢侃将不辣的那一盘放到了赵淇面前，然后说了句等一下，就又到别的摊上去了。
不一会儿，他端了碗沙茶面回来，“正在吃药就少吃烧烤，尝尝味儿就行，主要吃面。”
谢侃把一次性筷子掰开，拿两根筷子互相磨了磨，见上面没有倒刺了才递给赵淇。以前在外面吃饭，都是这个程序。
“我不想吃。”赵淇一点胃口都没有。
“吃完我带你去滑雪。”谢侃拿起还在滋滋冒油的大鱿鱼咬了一口，烫得龇牙咧嘴。
“滑、滑雪？”赵淇早就不敢想这样的运动了。
“不想学了又？”
“我的身体......”
“你的身体好着呢，别把它当个事儿。再说了，有我跟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厦门没有像沈阳那样的露天滑雪场。”赵淇一直都有去滑雪的愿望。
“只要你想去，什么时候能休息跟我说，剩下的我来搞定。”谢侃将只撒了孜然粉的鱿鱼递给赵淇，“这个不错，你尝尝，吃两口就行了，高油高盐你都不能多吃吧？”
“你刚才还说我身体好着呢。”赵淇有点无语。
“该省省该花花，骑着单车上酒吧！”谢侃三下五除二把烤鱿鱼吃完了，又拿起一块烤猪蹄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