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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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声闻做事不喜欢拖沓，他回去就和李烨调了班，空出了一个工作日的上午，先是去大江月华的售楼部签了合同，再载着梁洵去民政处登记结婚。
尽管被林声闻莫名其妙求婚的当下震惊无比，但林声闻很快又向他解释了他的境况，祈求梁洵能帮他这个忙，梁洵心情大起大落，回到原先的水平线，倒是让他安下心来——他一直相信人的幸运值是固定的，突然让他撞大运被林声闻爱上求婚，他隔天搞不好要被车撞。
但就算是假的，也架不住梁洵因此而开心，他这几天上班都感觉要憋不住嘴角的笑意。
盛彪写标书写到一半，抬起头来看到他满脸傻兮兮的笑，还以为梁洵中邪了，非要把之前他妈之前买多了的五台山手串送他。
梁洵疑问地拒绝了盛彪的好意，摸着自己的脸感慨：“我真表现得这么奇怪？”
“千真万确，你中彩票了啊笑成这样？”
“怎么可能啊，真中彩票我难道还坐这上班？”他笑眯眯地，“不过也差不多了。”
盛彪狐疑地看了他两眼，又凑过来问：“有好事怎么不请哥们吃饭？”
梁洵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又从包里拿出钱包：“好啊，也快到饭点了，你想吃什么？”
当天中午他就和盛彪偷偷溜去附近的商场吃了一顿火锅，满身火锅味地回到办公室，陈敏不知道哪里听来的风声，没多会儿就给了他们俩一人一个“等死吧”的警告眼神。
导致梁洵收到林声闻让他把周五早上空出来去登记的时候，梁洵扭捏了半天才以龟速到走到陈敏身边去向她告假。
林声闻那天穿了身黑西装，戗驳领是缎面的，衬得本来就长得漂亮的林声闻更是好看得像是不这个世界不存在的物种，看得梁洵眼都直了。要知道他上一次看到林声闻穿整套西装的样子，还是在林声闻博士毕业典礼上，那天他偷偷溜进毕业典礼会场，坐在角落看林声闻上台和院长和校长一一握手。
梁洵和林声闻拍完照片，又签完婚姻登记的申请书，坐在等候区等工作人员制结婚证。
林声闻始终不解，他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尖，还是没忍住问林声闻。
“林先生，所以你为什么找上了我？”
林声闻听到梁洵的话的时候出现了短暂的愣怔。
其实他很擅长解题，更擅长逻辑推理，就连规培时被上级医生抽查、申请基金时的答辩现场，都很少出现这种被问住了的时候。
梁洵问的这个问题，林声闻甚至已经提前问过了自己，可这么多天下来，他还是得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就好像在这件事上他所有的逻辑推演都失效了，留下了一个没有道理的答案。
林声闻思索着，给了一个不出错的回应：“你很合适。”
梁洵听了，忽而扭头看向了他，他的眼睛在等候区天花板的高明度灯光下，显得像玻璃球一样亮。
“谢谢。”
林声闻又说：“拿到结婚证书，我和你就是名义上法定伴侣了。”
“——我是直接叫你梁洵的。”
林声闻没有直言对梁洵还在叫他“林先生”的不满，但也差不多等于是在明示了。
“哦，抱歉，因为你托我找房子……”梁洵眼睛眨了眨，他的睫毛在林声闻的视野里像个小扇子一样忽闪一下，“给我点时间习惯一下——林声闻？”
“不用急，慢慢来，”林声闻说完，“后面可能需要你在一些场合帮忙掩饰一下，只要在那之前能习惯就好。”
“好。”梁洵温顺地点点头。
工作人员在窗口呼唤林声闻和梁洵的名字，梁洵率先站起来，等林声闻也起身，跟在他的身后去取结婚证。
一人一份，林声闻收走了一份，梁洵也把自己的那份放进包里。
“走吧，”林声闻说，“我送你去公司？”
梁洵又点点头：“麻烦你了。”
这次林声闻却没有让梁洵替他导航，好像他本来就知道明盛地产的大楼在哪儿一样，快到的时候，林声闻又把车停靠路边，让他在车里等一会儿。
梁洵眼见着林声闻下了车，跑进到沿街的一家港式小吃店，很快柜台里的店员就装好了他要的东西，把两袋塑料袋递给他，林声闻结了钱，提着塑料袋回到车里。
“这家的菠萝油做的很好吃，梁洵，”林声闻说，“我不知道你吃不吃咖喱鱼蛋，也带了一份，耽误一上午，吃点东西垫一下吧。”
梁洵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两个牛皮纸食品袋，一袋是菠萝油，一袋是咖喱鱼蛋，看着像是手工做的，香气扑鼻。
菠萝包里夹的黄油大概是冷冻过的，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融化。
林声闻解释：“我喜欢这样的——黄油口感会像冰淇淋一样。”
“我没有这样吃过，”梁洵实话实说，“菠萝包都很烫，一般黄油很快都会融化的。”
“你可以试试。”林声闻笑了一下。
梁洵鬼使神差，把那菠萝油拿出来，送到了林声闻的嘴边。
直到菠萝包的边缘快要碰到林声闻的唇瓣，他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赶忙就要收回手。
“抱歉。”
林声闻却握住了他的手，咬了一大口。
“抱歉什么。”
“我忘了你买了两份，我想着……你也还没吃过东西。”梁洵很不好意思地给自己的行为开脱，他一时间也不好意思收回自己的手，横着手臂，让林声闻就着他的手吃完了一整个菠萝包。
林声闻把他自己那份里面的纸包拿出来塞到梁洵怀里。
他笑了一下：“是该我说谢谢。”才一脚油门下去。
林声闻送梁洵到明盛楼下，看梁洵进了建筑物里，人影已经完全看不见，这才打开手机发了条消息。
没几分钟就见到林云深下楼来，扫视了一圈附近停着的车子，林声闻打开车门，迎上前来。
“大哥。”
林云深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过来？西装笔挺，干什么去了。”
林声闻把手里剩下的咖喱鱼蛋的那个纸包扔给林云深。
“结婚去了。”
林云深的目光如同鹰一样锁定在林声闻身上，盯了他半晌，似乎要从林声闻的脸上找寻一丝撒谎的迹象。许久后他败下阵来，发现林声闻说的竟是真话。
“你真的是……向我要大江月华那套房子不会也是因为这个？”
“嗯。”林声闻点点头。
林云深叹了口气，他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对弟弟闪婚的事也只有接受这一条路了。
“爸妈那边我帮你瞒着，”他说完，眯起眼睛，“你的结婚对象，不会是明盛的人吧？”
林声闻在林云深的眼光下，点了下脑袋：“不愧是大哥。”
林云深短暂思忖，询问道：“叫什么？”
“梁洵。”
林云深眯起眼睛，他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记得是陈敏的手下人：“——地产开发部的经理。”
倒是换作林声闻愣了一下。裴宁向他介绍梁洵的时候，清楚地说是梁洵做的是房产中介。好家伙，骗他的。而梁洵竟然也没有和他明说，就让他这么误会着。
林声闻咬了一下自己的牙齿。
“……对。”
林云深点点头：“知道了，我多照顾一下。”
“不用，别让他察觉。”林声闻摇摇头，又打开车门，准备上车，他指了指那纸包，“趁热吃。”
林云深打开那纸包：一份咖喱鱼蛋。他笑了笑，那表情和林声闻有几分相像。林云深也不顾林声闻在他身后启动车子离开，便拎着纸包回去。
那之后将近两周的时间里，林声闻没找过梁洵。
大江月华的交房程序很快就要走完，据说林声闻那套房子也早已完成交房，但这部分工作主要是他手底下的人负责的。梁洵那天正好和盛彪去招标会，也就因此没见到林声闻。
他下了班，回家路上带了一份便利店的炒面做晚饭，回到家，用钥匙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他看到地上有一只半个手掌那么大的蟑螂从他眼前无情路过。
梁洵平静地关上房门。在楼道里陷入了无声的抓狂。
——梁洵作为一个康府小孩，其实从小也见过不少蟑螂，大大小小，会爬的会飞的，可直到今天，他还是不能克服对蟑螂的恐惧。
更何况他来廷市之后，几乎很少见到蟑螂。
他还处于在家里看到蟑螂的崩溃阶段，很难鼓起勇气打开门想办法处理掉这只蟑螂。
梁洵笃定在他看见一只蟑螂的时候，家里也许已经有一百只蟑螂的这句话。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说不定有更多这种生物，这事他一想就头皮发麻。
怎么办，梁洵想，他现在好想光速搬家。
梁洵在楼道里进退两难之际，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他心说谁啊非要这种时候给他发消息，有些烦躁地咂了下舌，还是解锁了手机，打开聊天软件，发现竟是林声闻的消息。
林声闻只发了一句话：
“梁洵，你要不要，和我同居一段时间？”
——地狱里降下一根蜘蛛丝。
梁洵伸出手，抓住了它。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09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