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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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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梓青带唐禹走进包房，让他坐在正中的沙发上，拿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他左肩的衣服，用酒精帮他清洗伤口，并用纱布包扎。
“你身上这么多伤，都是徐东打的？”
“是。”
“为什么不还手？”
唐禹没有说话，将头撇了过去，显然是不想回答。
华梓青也不急着追问，用毛巾帮他将身上的血污一点点擦干净。
“疼吗？”
“疼。”
华梓青抬起头，看到唐禹略带笑意的唇角。有一刹那的失神。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还是十多岁青春年少时那般美好。
十六七岁的唐禹，已经很能打架了。总是把年长两岁的他护在身后，那时社团里还时不时有些复仇的混混找他，唐禹都冲在前面，帮他摆平麻烦。
华梓青就像现在这样，无数次帮他处理伤口，每次他问唐禹疼不疼的时候，唐禹就笑着跟他撒娇：“梓青哥，我疼，很疼。”
“那......那怎么办，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这么麻烦。”唐禹狡黠的目光一闪，就抱住他强硬地吻上去。事后，笑着对他说：“呐，这样就不疼了。”
开始的时候，华梓青总会慌乱地将他推开。
但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纵容他这般胡闹。
现实和回忆交叠，觥筹交错，恍然如梦。
华梓青抬起头，正好看到唐禹的眼睛。狭长幽深的双眸，睫毛很长，望不尽里面的纷繁思绪。只是男子，从少年到青年，多了成熟，眼神不再像从前那般纯澈。
但依旧眉眼如初，温润好看。
仿佛这许多年的分离，从未曾发生。
仿佛他们之间没有深仇、没有纠葛，只有相偎相依、相守相伴。
岁月，从未曾划下那深深浅浅的纵横沟壑。
华梓青心头一热，忍不住倾身上去，用手按住唐禹的肩膀，吻住他的唇。辗转反侧，不愿离去。
他原本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唐禹。
可此刻在他鼻息间的熟悉味道，让他不由自主加深这个吻，感觉内心的欲望翻涌而出。
唐禹整个身体被他死死按住，任由他为所欲为，直到感觉华梓青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
他捏住华梓青的下巴，用膝盖顶住其身体，反手将他扯离自己。
“便宜占够了吧？”
华梓青宠溺地朝他笑笑：“怎么会够，恨不得把你就地正法。”
“华梓青，你结婚了。你这样你老婆知道吗？”唐禹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点燃，深吸一口。
华梓青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开口：“小禹，对不起。”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大，带着不易察觉的一声叹息。沉重却又无可奈何：“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但这是我最快在社团站稳脚跟的办法，你应该了解。”
“我了解。”唐禹清浅地笑笑，没想到许多年后自己可以云淡风轻说出这些话，那曾经知道他结婚时的撕心裂肺终究被时间抚平，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只是存在，却不再疼痛。
“但这就是你做的选择，不是吗？”
“小禹，我后悔了。”
华梓青是何许人物，在青禹集团说一不二，做事狠辣、手段残忍却又城府极深。
“我做决定从不后悔。只惟一对你，我后悔了。”
华梓青打开手边的红酒，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动我的家人。”
“是。”
“那为什么要恐吓唐欣？”
“那是个意外，这件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五年来，唐启林一直不择手段想搞垮我，他派人监视我、接近我，扫我的场子。两个月前，他的卧底被我们发现，警方也借机抓了我社团不少人。徐东气不过，瞒着我寄了恐吓的炸弹给唐欣，但并没有杀伤力，只是想让唐启林投鼠忌器。”
“不可能，唐启林明明答应过我......”
“答应过你不动我？”华梓青冷笑道：“小禹，唐启林怎么可能放过我，他有一百个理由要我的命。”
“华梓青，我给你的承诺你其实从来没相信过。”
“不，小禹。对你，我从不怀疑。但是唐启林，他想我死的心情不亚于我想要他命的执着。”
“既然如此，你凭什么相信我，难道你不怕我也是他派来的卧底吗？”唐禹望着眼前的人，看上去和以前一样深沉，让人琢磨不透。
华梓青没有说话，只是用幽深的眼睛望着他，仿佛想望进他心底最深处，寻找那隐晦的秘密。一阵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就算是，也无所谓。至少......”华梓青顿了顿，一字一句说道：“你又来到我身边。”
“我答应过你，不来打扰你的生活，除非你自己来找我。我以为，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只能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将就活着。可谁知，你来了。小禹，我不会再放手。”
郑东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只能是唐禹。为什么明明生死关头，唐霖依旧波澜不惊，笃定唐禹不会有生命危险。为什么唐禹会一反常态，做出不合逻辑的举动。
原来华梓青和唐禹，原本就情深意重。
原来唐禹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就是华梓青。
那他呢，在唐禹心里又算什么？
一瞬间，有千百个微小而又绝望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奔腾而过。
如果早知道唐禹和华梓青之间的纠葛，他就算拼了这份工作不要，也要阻止他们见面。
可事到如今，覆水难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