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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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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部门的声音很嘈杂。
各种仪器滴滴嘟嘟的混响，担架轮在地上冒火星高速摩擦，家属的号哭和乞求声。
我是孤独的，没有人知道我出事了。
韩渠不知道，江书正不知道，连我的司机也不知道。叶眉的人提前把他赶回了家。
此时此刻，我似乎重回了十八岁，遭遇放逐的那一天。
这一次是真的永远回不来了。
我接受了输血，成功抢救过来，昏迷不清的意识渐渐苏醒。
我吊着点滴，盯着纯白的天花板，脑海里渐渐浮现叶眉消失前留下的话。
“你哥和我接触以后没多久就了解到了我有伪造和销毁身份的技能，从那时起他就请求我帮助他实施他的计划。两年以后，我成功为你哥制造了假身份，他靠着这个假身份混进了你口中所谓的地下组织，也就是你们江家自己的保镖特工团队。他从来不告诉我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但我不止一次看到他亲吻你的照片，他很想你。你哥秘密地接受了两年左右的特工训练。后来，你应该有注意到，江家撤除了在M国对你的所有布控。几乎是与此同时，你哥向我提出了最后的请求。我问他要去哪里，他拒绝透露，但我还是给他开通了渠道，足以让他瞒过任何海关抵达世界上任何地方。他前脚刚离开C国大陆，我后脚就派人抹掉了他在国内的所有信息，从此江唐汇失踪，正式成为你们所有人心中的白月光。”
她说完的时候我已经快撑不住了。叶眉竖起食指按在唇上，说：
“不准告诉其他任何人。当然，我猜你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下一秒我便昏了过去，由那两个女人搬到了车上，送往医院。
细品了两遍叶眉的话，又想起她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那不是很显然的事吗？爸爸说江书正给我们牵线，我立刻就猜到你还在找江唐汇的路上努力着呢。然后，只需要一点点分析和推理，再加上见过一些事情、读过一些书，现在江唐汇在哪里、正在做什么，你能不能找到他、找到他后的结局又会是什么，简直是一气呵成，顺畅自然得不得了。唉，你真该体会一下这种感觉，好像七窍全部打通了一样，悟性大开，实在是太爽了。
啊……我体会到了。
原来在叶眉的视角下，一切都是如此简单明了。
我不觉得爽。我觉得很可笑，又很可悲。我笑不出来，哭不出来。我所有的情绪——喜悦，哀伤，愤怒，不甘，渴望，绝望，情欲——等等等等，都像吊在我头上的生理盐水，随着时间一滴一滴地，机械地流走了。
曾经听过一个相声，逗哏的让捧哏猜灯谜，背贯口似的讲了一大段的车轱辘话，跟捧哏的来回掰扯三十多分钟，怎么猜都猜不对，最后发现谜底就在谜面上。
我真想一巴掌扇在叶眉的脸上，告诉她“去你的吧”。
我到M国四年以后，对我的布控就彻底解除了。
可是后来还有个四年如一日盯守我的敬业眼线。
叶眉也不知道他想去哪里，想做什么。
可是他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韩渠说，出境能瞒过海关的概率非常低，但还是不排除。
偏偏叶眉就是有这个手段。
再加上，如果叶眉没有那段炫耀自己无所不知的发言，我都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把所有线索连接成一个我没法面对的逻辑闭环。
是的，故事的结局只能有一个，并且只能由我抄下命运的旨意。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