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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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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放学，一向下课就不见踪影的几人却赖在教室没走。
很快，教室就没什么人了。宋川流撑着手在和秦郁说话，眼睛却在偷瞟许阳。许阳慢吞吞的收拾着书包，眼睛也在偷瞄他们，很快视线就和宋川流撞在一起，宋川流下意识一低头，撞到秦郁手臂上。
前面偷偷观察后面情况的几人憋不住的笑出声。
“川子，你们还不走啊？”许阳莫名觉得尴尬，他没想到今天这几人都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
秦郁伸手拖了一下宋川流的下巴，宋川流探出头露齿一笑，“我们待会有事要商量，所以歇一会。”
许阳看了他们几眼，抓紧书包袋子，“那我先走了。”
“好好好。”宋川流忍不住应到，在教室偷偷竖着耳朵的人也松了口气。
许阳走到教室门口又小心的看了他们一眼，宋川流维持着微笑和他摆手。
坐在走廊窗边的姜窈观察到许阳下了楼梯，长长出了口气，“许阳下楼了。”
宋川流趴在窗户上紧紧盯着楼下，看见许阳漏出半个脑袋，手一挥，“许阳到楼下了。”
几人纷纷站起身，宋川流扯着秦郁，背上书包就脚步急促的跑下楼。
宋川流贴着墙看着许阳东张西望的身影，转头朝身后的秦郁传递信息，“许阳很谨慎，大家小心，不要打草惊蛇，传递，over。”
秦郁看着他脑袋偏过来了眼睛还黏在许阳身上，有些新奇的瞥了一眼校门的方向，微微转头朝向蒋奇，视线留在宋川流身上，“许阳很谨慎，小心。”
蒋奇认真的用力点头，转头传话，高衔星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转头，姜窈兴奋的敬了一个礼，转头严肃完成了报告，然后和卫蓝陷入迷之微笑的讨论。
很快，宋川流注意到许阳已经要走出大门了，挥手招呼后面的人，“许阳出校门了，快快快。”
身后的人反应过来都急切的迈出步子，宋川流自然的一把扯过秦郁的手腕，抓着他向校外飞奔过去。
放学的大家走的都很快，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面对一览无余的空间，暴露的危险大大增加，但是好在许阳拿出手机后就沉迷在手机。
但是一群人还是太显眼，忽然，许阳感受到什么似的偏头。
宋川流揪住秦郁的衣服就躲在了秦郁背后。秦郁垂下眼面无表情的瞥了他探出的脑袋一眼，又看向他身后排成一队小心翼翼但格外显眼的长龙。宋川流龇牙咧嘴，“不要看我们，待会被发现了。”
秦郁被发现就没关系，许阳压根和秦郁不熟。
秦郁：……
好在许阳没有再多的动作，秦郁拍了拍身后人的手，“人走了。”
一行人正要紧跟上去，忽然插出一声吆喝，“我靠，川子，你们这是搞什么行为艺术？”
宋川流一个箭步冲上去捂住王晨晨的嘴，王晨晨无辜的眨了眨眼。虽然没搞明白王晨晨怎么还没回家，但是为了不耽搁进度，宋川流向蒋奇使了个眼神，蒋奇认真点头，上前跳起来勾住王晨晨的肩，带着他边走边嘀咕起来。
很快，一行人再添一名大将，浩浩荡荡的开启跟踪之路。
许阳家似乎离学校不算远，他没有乘坐任何的交通工具。
一群人混在人群里，很快就走的两眼昏花，经过海町网吧的时候，大部队特意放慢了脚步。许阳脚步一顿，但是没有进去。
又走了一会，大部队人心惶惶，已经分食了两个手抓饼。
太阳慢慢走下山，晚霞铺陈在天空上，街道之间有些昏暗，有些店铺开始亮灯了。许阳终于在一栋房子前停下脚步。
这是一栋有些陈旧的居民楼，此时大家下班的放学的都回到家中，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声音，还有炒菜的香味时不时传来。
蒋奇猛的吸了口香味，喃喃，“好香，我想我妈了。”
宋川力看着站在楼下没动的许阳，有些疑惑的思考，“我以为老许是因为天天跑去上网才导致他变成这样的……”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没什么思绪，干脆就自发解散了。谁知道刚走两步，就听到楼上的吼声，“许阳，你是没家吗？你就在下面站着别回来了，天天那么晚回来，你知道有家啊。”
大家的脚步一顿，视线投射到被黑暗笼罩的许阳。
骂声还在继续，“天天就窝囊着脸，说什么也不知道答，哑巴了？学习也搞的像坨屎，我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玩意……”
“走吧。”
秦郁先打破奇怪的气氛，大家脸色有点僵硬，有种戳破别人生活的不好意思和说不明的混杂着同情的心情。虽然不是故意撞破这样的事，但是大家都局促起来。
“走吧走吧。”
“门口的那些人，站那里干什么？没见过老子教训儿子啊……”
楼上的人忽然调转话头，众人一愣，反应过来是说他们，脚下的步子顿时急促起来。像是害怕许阳看见他们，又像是怕被什么追着，很快大家都分散着跑开了。
宋川流冲出去一段路回头看了一眼，才缓缓松了口气。高衔星他们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的双肩耷拉下来。
秦郁垂眼看了一眼宋川流的手，晃了晃手腕，“松手。”
宋川流迟钝的反应过来，刷一下松开。
两个人没有说话，默默的往回走。
秦郁盯着他侧脸几秒，“这事不怪你。”
“啊？”宋川流愣愣抬头，“哦。”
“吃饭吗？”
宋川流抬头看见面前的面馆，肚子确实饿了，“吃。”
两人走进店里点了两碗牛肉粉，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宋川流又活泛起来，有些懒懒的伸了跟懒腰，给家里人汇报了一声，一拍桌子，“走吧。”
秦郁站起身跟着他出了店，“打车吗？”
宋川流看了一眼时间。
“散散步？”
宋川流一笑，“好。”
夏夜的风没有白天那么热，现在吹在脸上竟然还有些凉。宋川流和他肩并肩走在路上，忍不住叨叨起来，“老许其实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平时放假我们约游戏约出去玩，他总是拒绝，渐渐的大家也都习惯不叫他。但是在学校他又总是和我们闹在一起，好像自动划开了学校内外的联系。”
说到这宋川流有些烦躁的薅了薅头发，“算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我知道。”
宋川流抬头对上秦郁沉静的眼，“回去可以和他聊聊，这回他会愿意的。”
宋川流安静下来，心中的燥意跟忽然掀起又沉寂的风一样妥帖下来。
“老秦啊。”你怎么这么让人安心，宋川流叹了一声，没说出来，这太肉麻了，干脆转了话题。“以后你想考哪个学校？”
没想到秦郁反问，“你呢？”
“我？”宋川流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讨论过未来，他于是有些扭捏，“就首都那些学校呗，我这个分数还是够的。加上我要打羽毛球，可能首都也更方便，就是专业还没有想过。”
秦郁转回头，“嗯，我也去首都。”
宋川流咧嘴一笑，“这是想跟着兄弟再续前缘啊？”他玩笑的撞了撞秦郁的肩，毕竟他们班成绩好的那么多，大部分人的选择都会是首都。
谁知道秦郁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宋川流跳起来勾他的脖子，“嘲讽我？”
“……是。”
宋川流笑了一声，勾着他假装要揍他，秦郁也不躲。
“说！唯宋川流是从，认他做大哥。跟着兄弟保你以后到了首都，吃香喝辣，风生水起。”宋川流看着秦郁“宁死不屈”的冷淡脸，“恶狠狠”皱眉威胁。
秦郁被迫矮着脑袋，转着脸看他淡淡投降，“嗯，唯你是从，大哥。”没有丝毫骨气。
“嘶。”宋川流和他四目相对，秦郁的眼镜被宋川流的手臂挤着，有些要掉不掉。长又直的睫毛不再和眼镜一起遮盖那双沉静的眼，宋川流呼吸放轻了，看见他眼尾上淡淡的痣。
“又发现了一颗。”他心想，然后忽然的放开了秦郁。
沉默的站了一会，盯着秦郁整理眼镜的手他又“嘶”了一声，嘀咕了一句，“好肉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