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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竞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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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亮，晨曦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萧祺暝的额头依旧与祁安相抵，鼻尖轻轻蹭了蹭他微凉的鼻尖，这个带着无限怜惜与亲昵的小动作，让祁安刚刚平复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
他闭着眼，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微微颤抖着。
“祁安……”萧祺暝低声唤他，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
祁安轻轻“嗯”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幼兽的呜咽。
下一刻，萧祺暝微微偏头，温热的唇瓣带着试探般的轻柔，印在了祁安的眼睑上，吻去了那将落未落的泪珠。
这个吻珍重而虔诚，仿佛在亲吻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祁安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躲闪，反而下意识地仰起了脸，将自己更近地送入对方的领地。这个无声的邀请，彻底点燃了萧祺暝眼中压抑的火焰。
他的吻缓缓下移，掠过泛红的眼尾，掠过微烫的脸颊，最终，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覆上了那双因为哭泣而略显红肿、却依旧柔软的唇。
初始只是轻柔的触碰，如同蝴蝶栖息在花瓣上，带着试探和安抚。但很快，积压了十五年的渴望与情感如同火山喷发，这个吻逐渐变得深入、缠绵。
萧祺暝的手臂紧紧环住祁安的腰身，将他更深地压向自己，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
祁生涩地回应着，手臂攀上萧祺暝的脖颈，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抓皱了他家居服的衣领。氧气变得稀薄，头脑有些发晕，但他却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这是他曾以为穷尽一生也无法触及的奢望，此刻却真实得让他想落泪。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萧祺暝稍稍退开些许，抵着他的额头，呼吸交融，目光胶着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暧昧而温情的气息。
“疼吗？”萧祺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祁安微微肿起的下唇，声音喑哑。
祁安摇了摇头，脸颊泛起红晕，将脸更深地埋进萧祺暝的颈窝，轻轻蹭了蹭，像只终于找到归宿的猫。这个充满依赖意味的动作，让萧祺暝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拦腰将祁安抱起，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祁安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你需要休息。”萧祺暝抱着他，稳步走向卧室，“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将祁安轻柔地放在宽敞的大床上，自己也随之侧身躺下，将他揽入怀中，拉过被子盖住彼此。紧密相贴的身体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祁安蜷缩在萧祺暝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规律的呼吸，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宁感包裹着他。身体的疲惫和情绪的剧烈波动终于袭来，眼皮渐渐沉重。
在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他模糊地听到萧祺暝在他耳边低语，那声音带着无比的坚定与温柔：
“睡吧，我在这里。以后，一直都在。”
祁安的嘴角在黑暗中，无意识地微微上扬，陷入了无梦的沉睡。而萧祺暝则久久没有入睡，只是借着熹微的晨光，凝视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指尖轻柔地梳理着他微湿的额发。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走向截然不同的轨迹，而这条轨迹上，注定与怀中这个名为祁安的人，紧密相连，再也无法分割。
再次醒来时已经过了中午，祁安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变得柔和，身边的位置空着，但枕头上还残留着萧祺暝的气息。
他撑着坐起身，发现无名指上的指环被细心地在内侧垫了层软布，以免硌着。
“醒了？”萧祺暝端着托盘走进来，已经换上了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我熬了粥，你昨晚都没怎么吃东西。”
祁安看着他挽起的袖口和沾着水渍的围裙，有些恍惚。这是那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萧总？
“几点了？”
“下午一点。”萧祺暝把托盘放在床头，自然地伸手探了探他额头，“还好没发烧。要不要先洗澡？”
祁安注意到他手背上的烫伤：“你的手...”
“煮粥时不小心溅到了。”萧祺暝不在意地收回手，“小事。”
“医药箱在哪？”
“不用...”
“医药箱。”祁安坚持，语气带着不容拒绝。
萧祺暝只得指了方向。祁安下床找出医药箱，仔细为他消毒上药。
“没想到祁设计师还会照顾人。”萧祺暝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在国外一个人生活，什么都要会一点。”祁安低头包扎，“倒是萧总，居然会下厨。”
“特意学的。”萧祺暝轻声说，“想着也许有一天能照顾你。”
祁安动作微顿，系好绷带：“好了。这几天别碰水。”
萧祺暝看着被包扎得整整齐齐的手，眼神温柔：“谨遵医嘱。”
吃完粥，祁安打开手机查看工作消息。工作室的群里已经炸开锅——他们参与竞标的星河湾项目突然提前开标时间。
“怎么了？”萧祺暝注意到他蹙眉。
“星河湾项目下周三就开标，比原定提前了两周。”祁安快速回复着消息，“设计终稿还在调整，模型也还没最终确认...”
萧祺暝拿出手机：“需要我...”
“不用。”祁安按住他的手，“我想靠自己拿下这个项目。”
萧祺暝挑眉：“但提前开标很不寻常。我听说陈氏也参与了竞标，他们最近和主办方走得很近。”
“陈氏的设计总监是我学长，我知道他的风格。”祁安眼中闪过锐利的光，“正好，让我和他正面较量一下。”
萧祺暝欣赏地看着他：“需要什么资源尽管开口，不是帮你，是投资。”
祁安想了想：“确实需要借个人——你旗下的李工，结构方面的专家。借我三天。”
“现在就让他去你工作室报到。”萧祺暝立即打电话安排。
祁安起身换衣服，萧祺暝从背后环住他：“今晚能见到你吗？”
“可能要通宵。”祁安扣着衬衫扣子，“你按时吃饭，记得换药。”
“祁设计师好严格。”萧祺暝把下巴搁在他肩上，“那至少收下这个。”他递来一张门卡。
“这是？”
“我公司旁边的公寓，离你工作室就十分钟路程。”萧祺暝轻声说，“通宵的话就去那里休息，总比睡沙发强。密码是你生日。”
祁安接过门卡，转身在他唇上轻吻一下：“谢谢。”
赶到工作室时，团队已经全员到齐。李工也已经到了，正在看结构图纸。
“情况大家都知道了。”祁安放下包，“我们只有五天时间。小陈，你负责对接材料商；林姐，效果图最晚明天给我；李工，麻烦重点看悬挑部分的结构...”
他利落地分配任务，整个人仿佛在发光。萧祺暝站在工作室外，透过玻璃门看着这样的祁安，眼中满是骄傲。
接下来的几天，祁安几乎住在工作室。第四天凌晨三点，他收到萧祺暝的消息：「在公寓冰箱放了汤，热了喝」
他这才想起那张门卡。推开公寓门，温馨的暖光顿时倾泻而出。餐桌上放着保温桶，旁边还有几盒新鲜水果。浴室里准备好了换洗衣物，连牙膏都贴心地挤好了。
祁安喝着温热的汤，心里暖暖的。这时手机响起，是萧祺暝发来的视频请求。
“还没睡？”视频那头，萧祺暝穿着睡衣靠在床头。
“你才是，明天不是要飞弥洱？”
“在去机场的路上。”镜头一转，果然是在车里，“汤喝了吗？”
“正在喝。”祁安展示了下保温桶，“很好喝。”
“那就好。”萧祺暝温柔地看着他，“别太累，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嗯。”祁安轻声应道，“一路平安。”
挂断视频，祁安继续投入工作。清晨六点，当最终版设计方案完成发送的那一刻，整个工作室爆发出欢呼。
“大家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祁安说着，自己却留在最后整理资料。
手机亮起，是萧祺暝发来的登机照片，附言：「等你好消息」
祁安微笑着收起手机。窗外，朝阳正冉冉升起。
开标前夜，祁安在公寓最后一次核对展示材料。门铃响起，他以为是外卖，开门却见萧祺暝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
“你不是应该在弥洱？”祁安惊讶地看着他行李箱上的托运标签还没撕。
“改签了红眼航班。”萧祺暝放下行李，仔细端详他的脸，“黑眼圈这么重，这几天睡了几个小时？”
“够用。”祁安帮他挂外套，“项目谈得顺利吗？”
“顺利。”萧祺暝从公文包取出份文件，“正好，给你看个东西。”
是德文版的项目企划书，某生态园区设计招标。
“弥洱那边很欣赏你去年获奖的绿色建筑案例。”萧祺暝指着项目要求，“我觉得风格很契合，要不要考虑？”
祁安翻阅着文件：“这是你提前回来的原因？”
“主要原因是你明天要竞标。”萧祺暝自然地接过程序板开始热汤，“次要原因才是这个项目。”
汤的香气弥漫开来，祁安放下文件：“这个标很大。”
“所以需要最好的设计师。”萧祺暝盛好汤推到他面前，“吃完早点休息，明早我送你去会场。”
次日竞标现场，果然如萧祺暝所料，陈氏代表与主办方相谈甚欢。轮到祁安展示时，陈氏总监突然举手：
“主席，我质疑竞标公平性。祁设计师与萧氏关系密切，而萧氏是本项目潜在投资方。”
全场哗然。祁安站在台上，面色平静：“请出示证据。”
“萧总今早亲自送你到场，这是否构成利益输送？”
祁安看向台下，萧祺暝正要起身，他却微微摇头。
“首先，萧氏仅是潜在投资方，并未参与本次评标。”祁安操作电脑调出文件，“其次，我的设计方案完全独立完成，所有创意草图都在这里，时间戳显示最早构思于半年前——那时我还不认识萧总。”
他展示着设计演进过程，语气从容：“最后，关于私人关系...”
他故意停顿，全场屏息。
“我确实在和他交往。”祁安微笑，“但这与我的专业能力无关。就像林总监与评标委员会王主任是连襟，也未必会影响评标公正性，不是吗？”
林总监脸色骤变，萧祺暝在台下轻笑出声。
展示继续，祁安的方案赢得阵阵掌声。中场休息时，萧祺暝在走廊拦住他：“连襟的事怎么知道的？”
“李工告诉我的。”祁安狡黠一笑，“你借给我的人，当然要物尽其用。”
最终评分公布，祁安工作室以绝对优势中标。庆功宴上，团队成员纷纷来敬酒，都被萧祺暝挡下：“他胃不好，我代劳。”
“萧总这是要当我们工作室的代言人？”助理小林打趣。
“不，”萧祺暝看向祁安，“是家属。”
夜深人散，两人沿着江边散步。祁安突然停下：“其实你不用特意赶回来。”
“我知道你能处理好。”萧祺暝握紧他的手，“但我就是想在你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江风拂过，祁安靠在他肩上：“弥洱那个项目，我接。”
“想清楚了？会很辛苦。”
“有你陪着就不辛苦。”祁安仰头看他，“不过下次别这样赶航班了，黑眼圈比我还重。”
萧祺暝轻笑：“好，都听你的。”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着向前延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