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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考场外的等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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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的几天，校园里的空气都绷紧了几分。
秦屿的考场安排在离图书馆颇远的教学楼。考试当天，他起得很早，把笔记最后翻了一遍，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时，手指还不自觉地敲着桌面。
沈酌把热好的牛奶推到他面前："时间还够。"
"嗯。"秦屿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牛奶在上唇留下一圈白沫。他今天穿了件红色的卫衣，说是要讨个吉利。
出门前，秦屿在玄关磨蹭了一会儿，检查了好几遍笔袋里的证件和文具。沈酌站在旁边等着，没有催促。
"学长，"秦屿终于检查完毕，转过身来，眼神里带着点不安，"要是我考砸了......"
"不会。"沈酌打断他，语气平静却笃定，"你准备得很充分。"
这句话像有魔力，秦屿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教学楼前已经聚集了不少考生，三三两两地站着做最后的复习。秦屿找到自己的考场，在门口停下脚步。
"我进去了。"
"嗯。"
沈酌看着他走进教学楼，直到那件红色卫衣消失在楼梯拐角，才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图书馆，而是在教学楼附近找了个安静的长椅坐下，从背包里拿出文献继续阅读。冬日的阳光淡淡的，落在纸页上，并不刺眼。
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对等待的人来说格外漫长。
沈酌看了几页文献，目光却不时投向教学楼的出口。他注意到有不少家长等在外面，有的搓着手来回踱步，有的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这种场景对他来说很陌生。他的父母都是科研工作者，从小对他的学业采取放养态度，从未在考场外等候过。
原来等待一个人考试结束，是这样的心情。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明发来的消息。
【那小子进考场了？紧张得快同手同脚了吧？】
沈酌回复：【刚进去。】
【你就惯着他吧，还特意送考。我在宿舍打游戏不香吗？】
沈酌没再回复，将手机调成静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教学楼前等待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沈酌合上文献，收起电脑，走到出口附近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他靠在墙边，看着陆续有考生提前交卷出来。有的面带笑容，有的眉头紧锁，众生百态。
终于，结束的铃声响起。
教学楼里瞬间涌出人潮。沈酌站直身体，目光在人群中搜寻那抹醒目的红色。
秦屿几乎是被人流推着出来的。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疲惫，正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笔袋，像是在确认什么。
"秦屿。"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沈酌，他眼睛一亮，立刻挤开人群快步走过来。
"学长！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不用等我吗？"
"顺路。"沈酌递给他一瓶拧开的水，"怎么样？"
秦屿接过水喝了几口，长长舒了口气："比想象中难一点，不过该做的都做了。最后一道大题有点绕，但我把公式都列出来了，应该能拿点步骤分。"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语气从考完的恍惚逐渐变得兴奋。沈酌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
"......反正考完了就不想了！"秦屿终于说够了，把空水瓶扔进垃圾桶，揉了揉饿扁的肚子，"学长，我们中午去吃那家牛肉面吧？考完试得补补！"
"好。"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秦屿还在絮絮叨叨地复盘考试细节，说到激动处，手臂不小心碰到沈酌的手。
他顿了顿，突然停下脚步。
"学长，"他转过头，眼睛亮亮的，"你刚才......是一直在外面等我吗？"
沈酌没有直接回答："文献在哪里都能看。"
这就是承认了。
秦屿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满满地填住了。他傻笑了一下，突然伸手抓住沈酌的手，紧紧握了一下，很快又松开。
"谢谢学长。"他小声说，耳根有点红，"后面还有两门，我会继续努力的！"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沈酌都会在考试结束前出现在教学楼外。
有时他靠在树下看书，有时就安静地站在角落。无论秦屿什么时候出来，总能第一眼找到他。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时，天色已近黄昏。
秦屿从考场冲出来，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他几乎是跑到沈酌面前的，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考完了！全都考完了！"他兴奋地宣布，声音引来了周围几个考生的注目。
"嗯。"沈酌看着他活力四射的样子，眼底有淡淡的笑意。
"学长，我们今晚庆祝一下吧？叫上表哥一起？我请客！"秦屿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要给周明打电话。
"你先冷静一下。"沈酌按住他的手，"周明今晚有实验。"
"啊......那算了。"秦屿有点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那就我们俩！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烧烤店，据说特别好吃！"
他拉着沈酌的胳膊就往校门外走，脚步轻快，嘴里已经开始哼歌。
沈酌由着他拽着自己，看着他因为解脱和喜悦而格外明亮的侧脸。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秦屿说着考试中的趣事，说到好笑处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沈酌安静地听着，偶尔因他夸张的描述微微挑眉。
走到校门口时，秦屿突然安静下来。他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沈酌。
"学长，谢谢你。"
"谢什么？"
"所有。"秦屿说，"谢谢你给我辅导，谢谢你的笔记，谢谢你在考场外面等我......"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神却格外认真："我会继续努力的。不只是考试，是所有的......以后。"
沈酌看着他被夕阳染成金色的睫毛，看着他眼中清晰的自己的倒影。
"我知道。"他轻声说。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秦屿笑开了花。他重新拉起沈酌的手，这次没有很快松开。
"走吧，吃烧烤去！我要饿死了！"
他的笑声飘散在傍晚的风里，轻快而明亮。
沈酌任他牵着手，走在熙攘的街头。
考场外的等待结束了。
但属于他们的，更长的路，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