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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新年祝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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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沈酌一早就被母亲叫起来贴春联。
父亲在书房核对数据，母亲在厨房准备年夜饭的食材。家里和平日一样安静，只有电视里循环播放的春节特别节目增添了几分节日气氛。
沈酌站在凳子上贴横批，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秦屿发来的照片：一大家子人围坐在餐桌前包饺子，背景嘈杂，有个小女孩正踮着脚往饺子皮上撒面粉。
【我小侄女非要帮忙，面粉灾难现场！】
沈酌看着照片里秦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回了两个字：【热闹。】
刚发出去，秦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学长！你在干嘛呢？"背景音里夹杂着小孩子的笑闹和长辈的唠叨。
"贴春联。"
"我们也刚贴完！我奶奶非要在门上贴个倒福，说这样福气就到啦。"秦屿的声音带着笑意，"你晚上吃什么？我婶婶做了八宝饭，我偷偷尝了一口，甜齁了。"
沈酌从凳子上下来，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平时差不多。"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随即秦屿的声音压低了些："学长，要不你晚上过来？反正离得也不远，我让我爸去接你。"
"不用。"沈酌说，"你们一家人团聚。"
"可是......"秦屿还想说什么，背景里有人喊他帮忙，他只好匆匆道，"那我晚点再给你打！"
挂了电话，家里重新恢复安静。沈酌继续贴剩下的春联，红纸金字，透着喜庆，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傍晚，父亲终于从书房出来，三人坐在餐桌前吃年夜饭。菜色精致，摆盘讲究，席间却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母亲偶尔问起沈酌博士申请的进展，父亲补充一两个专业问题。话题总是很快又回到各自的学术领域。
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始，热闹的歌舞声填充着房间的寂静。
手机不停震动，班级群、项目组群都被新年祝福刷屏。沈酌随手回了几条，点开和秦屿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他发来的那张面粉灾难照片上。
八点多，窗外开始零星响起鞭炮声。母亲收拾完餐桌，又回到书房改论文。父亲接到同事的拜年电话，站在阳台低声交谈。
沈酌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却对着空白的文档出神。
突然，手机响起视频通话的请求。是秦屿。
沈酌接通，屏幕那端立刻涌来喧闹的人声。秦屿的脸凑得很近，背景是暖黄色的灯光和一大家子人忙碌的身影。
"学长！新年快乐！"他声音很大，几乎要压过背景音，"我们在放烟花，给你看！"
镜头一转，对准窗外。几个小孩捂着耳朵又笑又跳，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次第绽放。
"看到没？那个最大的就是我点的！"秦屿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意，镜头又转回自己，"你们那边能放烟花吗？"
"禁放区。"沈酌说。
"啊，那太可惜了。"秦屿遗憾地咂咂嘴，随即又笑起来，"没事，我替你多放几个！"
镜头晃动，他跑到院子里，点燃一个烟花筒，然后快速跑开。烟花呼啸着冲上天空，炸开成金色的瀑布。
"这个好看吧？"他喘着气问，鼻尖冻得通红。
"嗯。"
"秦屿！回来吃饺子了！"背景里有人喊。
"来了来了！"他应着，又把镜头对准自己，"学长，我去吃饺子了，奶奶包了硬币的，看我能吃到几个！晚点再给你打！"
视频挂断，房间重新陷入安静。窗外的烟花声和欢笑声隐隐传来，衬得这个房间格外寂静。
沈酌放下手机，走到窗边。城市的夜空被灯光染成暗红色，偶尔有零星的烟花在远处绽放。
他想起秦屿通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想起那个吵闹却充满生气的家。
快到零点时，手机又开始频繁震动。祝福消息一条接一条，班级群里开始刷红包。
沈酌正要关机，一条新消息跳出来。
秦屿发来一张照片：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其中一个被咬了一半，露出里面的硬币。
【我吃到两个！奶奶说今年运气一定特别好！】
紧接着又是一条：【学长，新年快乐。】
很简单的四个字，没有多余的表情符号。
沈酌看着那条消息，手指在键盘上停留许久。窗外，辞旧迎新的鞭炮声突然密集起来，此起彼伏。
在零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他按下发送键。
【新年快乐。】
几乎同时，秦屿的消息又跳出来：【希望新的一年，还能天天见到学长。】
沈酌看着这行字，窗外绚丽的烟花在他眼底明明灭灭。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电视里主持人正在倒计时。在这个一年中最喧闹的时刻，他却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支黑色磨砂笔，在指尖转了一圈。
【好。】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最后一片绚烂，新的一年开始了。
在这个万家团圆的夜晚，两条简单的消息，承载着最朴素的愿望和最郑重的承诺。
隔着城市的灯火，他们各自站在窗前，看着同一片夜空。
等待着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