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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真正的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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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忠那句“总裁对您的心，是真的”，像一句被施了魔法的咒语，日夜在沈放脑海里盘旋。
它带来了一丝虚妄的安慰，却又像一根无形的绳索，将他拖入了更深的猜疑漩涡——
这份“真”，到底源于何处？
是否建立在某个他不知晓的、已然“变换”的“世事”之上？
沈放的心几乎被疑问填满。
但他不敢去问顾安山。
那个男人对他太好，好到让他害怕这层温情脉脉的纱被戳破后，露出的会是怎样冰冷残酷的真相。
沈放害怕从顾安山口中听到那个“他”的名字，害怕确认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可悲的替身，害怕现在拥有的一切如同镜花水月，一触即碎。
这种无处求证、自我煎熬的状态，很快反映到了他的工作中。
白天在剧组，沈放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台词偶尔会卡壳，走位出现细微偏差，眼神也失去了前几日那种沉浸角色时的专注光芒。
虽然还没到影响整体拍摄进度的地步，但与他之前突飞猛进的状态相比，已然是云泥之别。
丁导皱着眉喊了几次“卡”，虽然没像之前那样严厉斥责，但不满已经写在了脸上。
周围工作人员的目光也重新带上了几分审视和微妙。
“沈放哥，你没事吧？”休息间隙，冯源凑了过来，递给他一瓶水，脸上带着真诚的关切，“我看你今天状态好像不太对，是没休息好，还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沈放看着冯源清澈担忧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倾诉欲。
这些天积压的疑虑、不安和恐惧，几乎要冲垮他的堤坝。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能说什么？
说怀疑自己的男朋友把自己当替身？
说害怕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说他的亲人似乎知道些什么却讳莫如深？
这些话说出来，不仅荒谬，更像是在质疑和背叛顾安山对他的好。
而且，冯源虽然友善，但毕竟是圈内人，这些私密又敏感的事情，他如何能轻易出口？
“没……没什么，”沈放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接过水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可能就是有点累，调整一下就好了。”
冯源看着他眉宇间化不开的郁色，显然不信，但他很懂事地没有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当个树洞还是可以的。”
沈放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更加苦涩。连一个可以坦诚倾诉的人都找不到，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几乎要将他逼疯。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天。
期间，沈放也曾几次试图旁敲侧击，想要从顾安山那里找到一丝线索，或者仅仅是寻求一点能让他安心的确认。
第一次是在晚餐桌上。沈放看着顾安山优雅用餐的样子，状似无意地提起：“今天看剧本，里面提到‘似曾相识’这个词，感觉挺奇妙的。
安山，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
就是对某个人或者某个场景，明明第一次见，却觉得特别熟悉？”
顾安山切牛排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他抬眼看向沈放，目光深邃，带着一丝探究：“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放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西兰花：“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顾安山沉默了几秒，才淡淡开口：
“记忆有时候会骗人。重要的是当下。”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甚至带着一丝警示的意味，让沈放不敢再深问下去。
第二次，是在晚上，顾安山在书房处理邮件，沈放端了杯牛奶进去。他站在书桌旁，看着顾安山专注的侧脸，鼓起勇气，声音很轻：
“安山，我……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们早点遇见，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他试图用这种假设，来试探顾安山对“过去”的态度。
顾安山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向沈放，灯光在他眼底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
他伸出手，轻轻抚过沈放的脸颊，动作温柔，眼神却复杂得让沈放心悸。
“现在遇见，就是最好的安排。”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却依旧回避了关于“早点”的任何可能性。
沈放看着他，还想再说些什么，顾安山却已经收回了手，重新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牛奶趁热喝，早点休息。”那姿态，分明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两次试探，均无功而返，反而让沈放更加确信，顾安山有意在回避某些关于“过去”的话题。
这像是一把钝刀子，在他心上反复切割，让他白天在剧组的状态越发糟糕。
就在他心神不宁地等待着下一场戏的拍摄，脑子里还在反复咀嚼着顾安山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语和舅舅那句魔咒时，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个剧组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拍摄现场入口处！
是蓝碧云！
她穿着一身当季高定，妆容精致，在一众助理的簇拥下，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径直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在片场扫视一圈，最后，精准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讥诮，落在了脸色瞬间苍白的沈放身上。
沈放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大脑一片空白。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旁的冯源也看到了蓝碧云，他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往沈放身边靠了靠，紧张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才压低了声音，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飞快地说道：
“沈放哥……我，我昨天无意中听制片组的人说的……蓝碧云，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塞了不少钱给其中一个投资方，硬是塞进来了，拿了个女五号的角色……”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和担忧，
“剧本我偷偷看了，那个角色……是个恶毒女配，戏份不多，但……几乎全都是和你的对手戏，而且，台词和行为……非常、非常针对男主角……她，她好像是专门冲着你来的！”
说完，冯源像是怕被牵连一般，迅速拉开了和沈放的距离，低下头，假装整理自己的戏服，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专门冲着他来的……恶毒女配……和他大量的对手戏……
……冯源的话，像一道道惊雷，在沈放耳边炸响。
他看着不远处正和导演敷衍地打着招呼、眼神却如同毒蛇般始终锁定着自己的蓝碧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危机感，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前有悬而未决、让他寝食难安的感情谜团，后有来势汹汹、明显不善的蓝碧云。
沈放站在原地，感觉整个片场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窒息。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知道，真正的麻烦，现在才刚刚开始。而他，似乎已经退无可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