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纯粹的讨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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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了吗？”迟深忽略掉Eric的回答。
“嗯。”Eric轻声应道 ，随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又开始笑：“难怪都喜欢他，要我说，都是肤浅的产物。”
迟深冷笑：“别学了几个新词就往外说。”
他故意用着一副无奈的语气：“行行行 ，唉，给你当牛做马，还要被你说教，真是命苦…”
“你那里怎么样？”
“顺利。”迟深拂去衣袖间飘落的雪花，淡淡回答。
“哟，校方还真的愿意啊？”
“愿意…毕竟有那个人的身份在，我想做什么，也不是他们能限制的。”迟深垂着头，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真可怕，摊上你真可怕。”Eric的语气有些幽怨：“出钱出力还得演戏，全都是为了你那和大海一样填不满的野心。”
“哦，你们这里叫做…狼子野心。”
“啧。”迟深不想听他抱怨，带着些不耐的意味，自顾自说道：“目前准备工作齐全，最快今年年底，就能再见面了。”
“我可不想见你。”
“我也是。”
Eric嘲讽着笑：“我已经能想象到你皱着你那张漂亮又恶心的小脸蛋，心里骂着我祖宗的画面…”
他嘴里衔着烟，同之前儒雅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对于嘲讽迟深这件事情很感兴趣，他又拉长语调：“真可怜了你的那位养父…多么漂亮的一个人啊，要被你这只野狗狠狠咬住了。”
“今天去那个戏院 ，我可听到些关于他的有趣事情。”
电话对面的音调甚至没有任何一丝起伏：“嗯？”
“天呐，我以为你会很感兴趣，都装成那副样子了！”
“真想把你这张嘴给撕烂。”迟深此刻的表情已经染上了厌恶。
“堂前雪幼时过得不好，父亲是逆贼 ，母亲是戏子，他…”
迟深冷淡打断他：“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很无用的情报 ”
“你真的是好讨厌。”Eric苦笑：“张口闭口就是情报，为数不多对你真心好的，也要被你拿去献祭了，每个人和你全都是利益往来， Abyss…”
“你真是纯粹的讨厌。”
电话对面的人不以为意：“谢谢赞颂，少有的评价。”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Eric叹了口气。
“或许即便没有你母亲身份的加持，你也能拉拢到不少人，因为你就是个由内到外都虚假至极的产物，太会演戏了，没有人能拨开你，看看你到底里面坏死成了什么样子。”
迟深毫不客气：“你是在写散文展示你的中文底蕴吗？”
“行，我投降。”Eric睁开眼，蓝色的眼瞳被缭绕的烟雾包裹着，语气染上些许严肃：“那里的人想要的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你最好做到，否则他们那群野蛮人不会放过你的，这些事情对那个人来说…真可怜。”
“困住他，吃掉他，毁了他。”
“你应该庆幸入军是十六岁，否则你就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孩。“似乎是为了确认什么， Eric试探问道：”你真的舍得做这些事情吗？”
电话对面的人静了片刻，随后发出一声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我的出生就是为了这些，没有东西能阻挡我。”
“切。“
”我走了，Abyss。” Eric踩灭烟头。
……
— — — 中秋。
百盛饭店很是火爆，里面琳琅满目的点心勾的人心发痒，需要排很长的队伍才能够拿得到。
今日过节，前面几段时间大家都各忙各的，紫烟和他哥哥家中有事，回老家小住了一段时间，而王桁抽了几个月回了英国，听戏的人也少了，堂前雪也清闲了好一段时间，但为了避免被人看见，无端生出些口舌，只能待在别墅里创作。
戏院里冷清了好长一段时间。
佳节又中秋，大家特地都赶了回来，难得好好一聚。
小果子，堂前雪，王桁奉班主皇命，前来百盛饭店取点心。
“这队伍也太长了…隔壁百货大楼都没这挤！刚到了批西洋玩意儿，他们都不去那儿瞧瞧吗？非来百盛饭店…”
“这是老字号饭店，金秋时节人流最是繁盛，要赖只能赖这里的点心好吃。”堂前雪。和小果子一起排在队伍前面，身后是带笑看着他们的王桁。
“好吧好吧，但是排太久了，我肯定会饿…”小果子挤眉弄眼地暗示着。
“等会带你去买糖葫芦。”王桁心领神会。
“哎呀！”
小果子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前面的人动静吓了一跳，整个人的毛都炸了起来。
那人神态苍老，脸上布满沟壑，他目眦欲裂，一把将站在身后的小果子扯开，伸出食指，死死指着堂前雪。
“你是那个堂前雪？”
王桁皱着眉，伸手拉起倒在地上的小果子，将堂前雪挡在身后：“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可以好好说话吗？”
“好好说？你叫我怎么好好说！恶心人的下贱胚子！我呸，死叛贼！”这人喊得极为大声，双目通红，整个人的胸腔在起伏。
“要不是你父亲那个王八蛋当年泄密！我儿子所在的那个连队就不会全军覆没！怎么死的不是你呀？啊，怎么死的不是他儿子，死的是我儿子！”
“他不是我父亲。”堂前雪的语气冰冷：“他生下我之后，就把我和我的母亲抛弃了，许多年来，我连见都没见过他，我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也从没认可过他是我的父亲。”
“我去你的！”那人面颊都泛着红：“你说不认就不认？你们身上都流着一样的血，你应该替那些无辜的将士们去死，因为你是叛贼的儿子，你也是叛贼！”
周边的人队也不排了，东西也不买了，目光全部聚焦过来。
王桁低着头 ，回避着那些人的目光：“我们干脆离开吧，和他说不通的。”
小果子却怒了：“那个人渣犯的罪和阿雪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了，报社该抹黑的抹黑，你们该唾骂的唾骂，他小心翼翼地活了这么多年，仅仅只是因为他是那个王八蛋生出来的！这对他公平吗？”
“我呸！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堂前雪轻轻扣住小果子起伏的肩膀，将他往后带。
他并没有躲避，只是不卑不亢回答：“我从来没有回避过你们的质疑，你们的怒火…”
王桁似乎觉得有些难堪，迫切想要结束这一切，但堂前雪婉拒了他把自己往后带的动作。
他的声音透着寒意，眼神却异常坚定：“我明白那个人渣做的事情令大家感到愤怒 ，可我并不认可他是我的父亲，我甚至没见过他，但如果各位一定要用血缘衡量的话，那我也愿意一生积德行善，不是替他还债，而是为自己祈福。”
他与平时那副温和的样子不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强势：“君子论迹不论心，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口舌之谈了。”
他转身，也不再继续排队了，拉着小果子还有王桁离开了，身后是那个男人无尽的谩骂声。
三人躲进了附近的某家藏书馆里。
“不用和那种人计较的，说什么也不听，干脆就不说，当耳旁风刮过去就好。”王桁语调低沉冷静。
“血缘不是我的原罪。”
“无论再遇到多少次这种事情，我也会当街说出来，最好把肉把心都剖开来让他们看看。”
堂前雪面无表情：“如果我今日不说，来日有人认出我，也还会继续说，继续在杂牌报社上刊登关于我的艳闻轶事，带着我名字的事情在不同人口中有着不同的版本，我奋起反抗，反抗不成，我忍气吞声，万人唾弃。”
“所以我是活该吗？”堂前雪定定看着王桁。
王桁一把搂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阿雪，你误会我了…我是怕你受到伤害。”
“…嗯，我没事的。”堂前雪轻轻回抱了他一下，然后他脱离了他的怀抱，轻轻抱了抱小果子。
他笑了笑：“谢谢你，做得好。”
“那当然，你果子爷是最仗义的！”小果子高傲地昂了昂头。
其实这座藏书馆今天不开门，他们躲在这里一时间也没有人能看得到。
把自己心里的话抛开，丢在大庭广众，然后无视一切闲言碎语离开，实在是刺激又上头。
“奇怪，藏书馆今天不开门…怎么门却敞着呀？”小果子忽然说道。
“不知道…反正闲来无事，进去看看好了。”王桁提议。
这是个很小型的藏书馆，或许只能说是个藏书室，里面的书种类大多都是关于自然环境的研究还有对于战事思想的探讨。
对于小果子这个年纪爱玩的人来说，实在是困乏无趣。
他们一进去，就看到有个老人呆在那里，戴着个厚厚镜框，抬起苍老的眼皮，静静看着他们，也不恼他们的闯入。
老人捧着一本紫皮记事簿，拿着一块手绢仔细擦拭着。
王桁随意踱着步子看了两眼，并没有在这藏书室里发现什么很有用处的书，刚想拉着堂前雪离开，却被那紫皮记事簿吸引住了目光。
堂前雪此时正立在紫皮记事簿前，皱着眉打量着。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本…”
“这是法国某个女人留下来的东西。”老人开口了。
“以她为创始的一个宗教，参与过这个宗教的每个人都会有。”老人抬起眼，似乎是在打量堂前雪。
“你竟然有印象？”
几乎在电光火石间，王桁忽然想起了什么，瞳孔猛然紧缩，连忙干笑着将堂前雪和小果子拉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纯粹的讨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