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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人前阴暗,人后无害 ...

  •   先生向他递过去一套书本,以及一支钢笔,一切都像是早有预料,早有准备那般,他看着迟深温声说道:“坐到后面去吧。”

      这座学校在这个年代算是非常先进的了,女子可以与男子一同入学。

      只是女子数量不多,这一个班里,也不过就两个女孩。
      其中一个便是文雅婷。

      这一节是历史文学,授课先生走入教室站在台上,目光虔诚而尊敬。

      “接上一讲,栩熠军的诞生。”

      有人忽然吹着口哨,调笑着说:“哎呦,半本书的笔墨都在栩熠军上了,国内确实没什么好吹的东西。”

      先生准备往外说的话一哽,呆愣几秒,随后板着脸,不与那学生计较。
      “乱党群体,他们扰乱社会秩序,妄图篡权夺政。民间调笑他们,只喊乱党,实际上,他们这些扰乱社会秩序的群体是有名号的,他们自诩“荣光党”。”

      见台下寥寥无人给出反应,先生只能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是啊,和“栩熠军”简直就是对着干的,像是天生宿敌一般,是他们带起了内乱,势必要统领整个国家,而内乱未平,外患又起……乱党是一定要被消除的党派。”

      又有一两个学生开始调笑出声:“如果乱党强些的话,那让乱党统领国家为什么不行啊?”

      文雅婷怒不可遏,她站起身,手臂上的臂章是一抹晃眼的红。
      “你们几个有完没完?在国外呆了几年了不起是吗?”

      她一出声,后面那几个男生反而很惊喜,笑拥成一团:“她生气了哈哈哈,平时话都不说一句的!”

      迟深闻言转过头,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小臂撑着脸,并不理会,他抬起眼看向台上无措的老师:“先生,还讲吗?”
      “这…”

      这种情况肯定不是第一次,那几个人就是惯犯,仗着自己家里权势大,先生脾气好,在课堂上为所欲言。
      文雅婷的声音怯下来,她轻咬着唇:“你们几个别太过分…”

      “还有更过分的,你知道不?这课也别上了…”有个敞着衣领的男生一脸坏笑地凑过来。

      迟深把桌子横杠在那个男生的身前 ,无机质的浅绿色眼瞳静静看着他。
      那人愣了几秒,随即瞪着眼恶狠狠道:“滚开死混血儿,逞什么英雄?”

      “这课你不上了,是吗?”迟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畏惧。
      “关你娘的屁事!”那人冷笑一声,招呼着人:“给他点颜色看看。”

      文雅婷冲上来,她紧张地皱着眉,轻轻揪住迟深的衣角:“别和他们打起来…”
      在台上的先生此时也严肃起来,眉宇间萦绕着怒意:“你们几个别太过分!这里是讲堂,是学堂,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草地!”

      那几个男生“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为首的那个带着挑衅的笑容:“我管这里是哪里,我呸!”他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他逼近迟深,一脚把他的桌子踢翻。
      “今天是你不长眼,打残打废了就滚回去找娘吧,别来我这里碍眼。”

      迟深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他比这几个男生都要高,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平静至极。
      他忽然就笑了,在一众人惊愕的目光里,他捧着腹,似乎笑得很投入,不能自已。

      他似乎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止住自己的笑意:“哈哈我…我娘早死了啊。”
      那群人赫然呆住,被他这副样子给吓到了,站立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表情却依旧卡顿在几秒前的凶恶之中。

      迟深双手插在裤兜里,缓缓低头逼近那人的脸,双眼微眯,唇角的笑意还没有褪去:“你要我去找她吗?”
      他就用着这副带着微笑的表情,抬腿狠狠往那个人的小肚子踹去,那男生惨叫一声。

      那群人往后退下半步,气焰顿时消下去大半,只敢留在原地瞪视着他。

      “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的父亲…”迟深的目光戏谑地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人:“有多尊贵。”

      他抬起眼一一扫过站在对立面的几个人,露出一个无奈且温柔的笑容:“别吵我上课,我学过散打。”
      众人的神情依旧惊愕,连大气都不敢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某一瞬间,台上的先生甚至都想大喊出声。

      他在众人带着恐惧的目光里,捡起被踢倒的桌椅,又将歪歪曲曲的桌椅摆齐,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他看着台上的先生。
      “我们继续吧。”

      先生颤抖着声音,将剩下的内容讲完,可偏偏时间很短暂,这一讲的内容并没有如愿完成,当广播里清朗的女声响起时,迟深略有不满地轻“啧”一声。

      之前被他踹了小肚子的男生一整节课都捂着肚子在座位上哼哼唧唧,当课堂一结束,他瞬间从椅子上弹射站起,恶狠狠地来到迟深面前,用手指着他的鼻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死定了!”

      大半天过去,时光流逝飞速,已然到了晚上。

      温雅婷和班上另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她红着脸,把一本木皮本递过去:“这是我前几堂课的堂记…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借过去看看!”
      意外的是,迟深拒绝了,他微笑道:“不用了,错过就错过了。”

      一旁的另一个女生的眼神很是激动:“你和蒋金明他们真的很不一样!真的很不很不一样!明明都一样是新来的…”

      “嗯,也许吧。”

      其实那群鱼龙混杂的渣滓不配与自己相比,脏死了

      此时教室门口,那个给他安排座位,包括学习用具的那位先生走了过来,眼神有些复杂,透着些担忧。

      “迟深啊,出来一下。”
      “怎么了?”迟深这话是在问先生,但是目光却移向了身后的那几个男生,为首的那个就是被自己踹了的蒋金明。

      他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恶意,露出一个坏笑,用口型重复着那四个字:“你死定了…”

      “蒋金明同学指出,你在上课时有欺负殴打他人的行为,他的肚子上有明显的伤痕,他已经拨座机给了校长。”
      “哦…原来是校长啊。”迟深弯着眼,笑着点了点头。

      他被带到了邮局— —学校附近唯一一个有座机的地方。
      很难为蒋金明捂着肚子跑到这里特地去和父亲告状。

      迟深接起电话,声音很平缓:“您好。”
      “嗯。”对面的声音显得很严肃庄重,低沉沉的。

      那人开门见山:“听说你无视校规,脚踹同学?”
      站在一旁围观的文雅婷急出了声:“不是的校长,明明是他们先诋毁栩熠军,然后又来欺负我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旁边的蒋金明几人正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她。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迟深身上,期待或恐惧他得到一场不应有的审判。

      校长沉重的声音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迟深到这时,唇角都还挂着笑,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令人感到心惊,他并不连贯把名字说出,而是一字一句,重重说出:“迟,深。”
      “……”对面的声音沉默了。

       “没事了,你晚点让你的先生和自己的监护人聊聊就好了。”

      座机被重新传回了蒋金明手里,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懵傻的状态,却还是下意识做出凶恶的表情面对迟深带着些许戏谑的模样。

      “喂,爸,你有没有让那小子…”
      “别去招惹他!”

      蒋金明的声音被电话对面的人狠狠打断,那声音发紧。
      “怎么了?”蒋金明握住电话的手微微缩紧,内心弥漫着不安。

      电话对面勃然大怒:“那他妈是迟睿的儿子!平常你在学堂里作威作福,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惹谁惹到他头上?你想你爹被民众百姓的口水淹死吗?”
      蒋金明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他在我们班……”

      “你给我老实点,别总是在学校惹事,尤其不准招惹迟深!别给我丢脸,再让我出面,我扇死你!”电话被狠狠挂断了。

      “喂,喂?爸!”蒋金明整个人脱力般倒在地上。
      简直是造孽啊…

      按照校长的要求,先生依照惯例给堂前雪打去了电话,迟深倚在一旁的门柱上,眼神淡漠地看着天空。

      死去父亲的身份,依旧是这么好用啊…

      “您好?”电话对面的声音很是悦耳动听,像是清泉一般。

      好嗓子…

      “您好,就是您的孩子迟深,在校违反了些许纪律,校方要求和您稍稍沟通沟通。”

      堂前雪皱着眉:“不可能,他乖得很,你是骗子。”

      待在一旁的迟深轻笑出声,而那位先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接过电话:“我来说吧,先生。”
      “也成。”先生临行之际,转过身来拍了拍他的肩:“委屈你了孩子,别和他们计较。”

      迟深点点头,注意力凝在电话上,不欲多作反应。
      “还在吗?”电话对面的堂前雪试探出声。

      “在。”迟深轻笑一声。

      “唉呀,真是你?”堂前雪猛坐起身,近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被吓到的状态:“你怎么会惹事呢?”

      迟深浅淡的瞳色映照着月光,挑着眉,表情带着些玩味:“没有…”
      “我在讲堂上听着呢,那几个男生忽然就对着班里仅有的两位女同志发难,我实在看不下去,就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义正言辞地和解了两句,然后为首的那个叫蒋金明的,就开始辱骂我,就扇了我一掌…”

      “可恶至极!真当你身后没人?小阿父明儿去说他!”堂前雪担忧的声音像是音符一般一节一节的从然后电话里传出:“你没事吧,孩子?”

      迟深近乎能想到,这位柔柔弱弱的小阿父,气势汹汹地来到讲堂,佯装一副凶狠的样子,却发出清细的怒声……说不定赶来时,洁白脸上的油彩都还没卸干净…
      就这么想着,他都觉得有些好笑:“我没事…不必过来了,他们家权势大。”

      堂前雪冷哼一声,对这种阶级权贵的事情嗤之以鼻,但在他眼里,这就是一群孩子的胡闹,别想和任何阶级扯上关系,他的眼瞳流转:“那你把小阿父的传说说出去吧!不是还传过我吃过小孩吗?去告诉他们下一个猎物,我已经选好了。”

      堂前雪清晰地感受到迟深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少年人的嗓音很清朗,听上去格外悦耳。
      “您真有趣…”好半天,他才收住笑意,随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控制自己的声调,刻意用着委屈的声音说:“小阿父,怎么这里的一切这么早就安排好了,什么都不告诉我,连留宿的事情也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呢。”堂前雪辩解。
      “那我现在可不容易出来呢…”迟深压了压眸子,语气有些冰冷。

      “没关系,等告假再出来。”堂前雪安慰道。
      “小阿父,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迟深眯着眼,神情有些古怪。

      “啊?我忘记了什么?”
      “没什么了,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宿舍了。”

      “哦哦…好。”堂前雪带着疑惑,挂掉了座机电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人前阴暗,人后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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