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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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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嫌疑人
“爸——你老实说，你的腿是怎么弄的？”高军一回到家里就开始盘问高盛娃。
高盛娃躺在床上养伤，微闭着眼睛，一听高军的话，立即睁大眼睛，怒目而视。
“不是跟你说了摔的，摔的，你怎么还问，烦不烦啊？”
“你是不是那个凶手？”高军问出心中的疑虑。
“凶手，什么凶手，我可是你爹，怎么可能是凶手，你少在外面听别人胡说八道。”高盛娃气势汹汹地说。
“你既然不是，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我撒什么谎？”
“你的腿不是被蛇咬的吗，为什么骗我说是摔的？”高军盯着高盛娃。
“你知道啦。”高盛娃一下子就泄了气一样垂着头。
“怎么，没话了吧。”高军生气地质问高盛娃。
“我，我那是没面子嘛，我本来让小华帮我，谁知道，他到处去说。”
“被蛇咬有什么可丢人的？”
“怎么不丢人，我不光摔了，还被蛇咬啦。”高盛娃气呼呼地埋怨道。
“那你前天晚上去哪里啦？”高军盯着高盛娃那慌张地脸。
“我嘛，在家闲得慌，出去溜达了。你不是知道吗？”
“溜达，到哪儿溜达？”
“你一个小孩子，管什么闲事，你管我去哪儿溜达？”高盛娃不想再提那晚的事，教训着高军。
“爸，你要说实话，要不然，你就会被当成凶手啦。”高军坐到高盛娃的身边焦急地说。
“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我就成凶手啦。我跟你说，少在外面听别人胡说。我要是凶手，早就被抓了，还轮得到你来盘问我？”高盛娃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这么隐瞒和撒谎，谁都会误会你的。”
“我还就不信啦，我没做就是没做，就算打死我，我也没做。”高盛娃面不改色地说。
“真没你事？”
高盛娃点了点头。
高军见高盛娃说得那么肯定，也只能相信杀人事件与他爸爸没关，刚想走出房间。
“哎，你这段时间小心点，别到处乱跑，小心坏人。”高盛娃的一番叮嘱让高军一下子不太适应。
“什么坏人？”高军反问道。
“哎呀，这村里出这么大事，不是坏人干的难道还是好人干的？总之你小心点，放学别到处乱跑。早点回家。”
“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高军看向高盛娃那讳莫如深的表情。
“哎，你怎么这么麻烦，没有，快走，快走。”说完自个倒头躺回了被窝里，不再理睬。
高军不理解地瞪了一眼高盛娃，气呼呼地到厨房去做饭了。
“嘭嘭嘭”一阵敲门声。
“谁呀？”高军听到声响，从厨房跑到院里问道。
“是我，你爸的好朋友。”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来啦。”高军没有多想，打开了门。
一个剪着寸头，眼神犀利嬉皮笑脸地中年男子见到高军：“你爸在家吧。我来找他有点事。”
“喔，他在里面，你进去吧。”高军没有丝毫防备地就把这个中年男人放进了家，待男人进门后，高军关上了院子门。
这个中年男子没有丝毫的生分，径直地朝高盛娃的房间走去。高军看着十分地疑惑。
只见那男子进门后，把门又轻轻地关上了，像防备什么一样。
高军十分好奇，悄悄地走到屋门口，侧着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盛娃，你好点没有？”
“你，你怎么来啦，你不是走了吗？”高盛娃发出惊恐的声音。
“走，我这不刚从里边出来，我走哪去啊。”
“可你在这儿也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答应要走的，你说话咋这么不算话呢？”
“你着什么急，我这不是看你生病吗，来看看你，等你好点了，我再走。”
“什么？你要住这儿？”
“怎么，不欢迎啊？”
“不，也不是，就是不太方便，怕你住不惯。”
“咱俩谁跟谁呀，我不介意，住得惯，你放心，只要有口吃的，我无所谓。”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屋门口的高军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脚步声快到门口听，高军赶紧撤离，往厨房跑去。
“高军，你过来。我跟你说。”高盛娃看到正往厨房走的高军叫住。
高军赶紧凑过去。
“这几天，你就住你小姑家，不要回来。”
“别问为啥，听话，快走。”看到高军刚想问为什么，高盛娃赶紧补充着。
说完，就推推搡搡地把高军往院门口推去。
高军站在门愣了愣，没一会他的书包又被他爸给扔了出来，院子门就在他面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高军捡起地上的书包，一脸困惑，只能把书包往身后一扔，朝他小姑家走去。
“哎，你怎么被撵出来啦？”小华看着高军从家里出来，他父亲扔书包，捡书包的过程。
“还不是怪你。”高军看到小华就气不打一处来，边走边埋怨道。
“咋就怪我啦，你问清楚没有啊？”小华关心凶手的事。
“问清楚啦，我爸的确被蛇咬啦，可他也真摔了，在我面前省略了些细节。怕我担心。”
“那，这也不能说明不是你爸啊。”小华依然对高盛娃持怀疑态度。
“那又怎样？警察都没说是我爸，你凭什么怀疑他，你这个小子是不是找打呀。”高军咬牙切齿地说着。
“你敢打，你写了保证书的。”小华像拿了上方宝剑一样，硬气地说。
“小花连这个都告诉你啦？”
小华点了点头。
高军一听，更气得发抖，转过脸怒气冲冲地跑了起来。
“你跑啥呀，你为什么被撵出来啦？”小华着急地问道。
“我，我家里来了客人，住不下，我爸让我去小姑家，这下你满意了吧。”高军停住脚步，大声地朝小华解释道。
“别发火，我不想跟你吵，我也知道你在生气，你家来的啥客人，你认不认识啊。”小华劝慰高军。
“你还真是想挨打呀，老子今天。”小华看到高军的架势像是要打他，赶紧举起手肘挡住了自己的脑袋。
“算啦，你快回去吧。老子懒得理你。”高军说完收回手，继续朝小姑家走去。
小华像尾巴一样跟随着他。他俩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高军走到小姑家，敲起了门，来开门的是小姑父，一见到高军一张脸垮得老长，“你又来做啥子？”
“我家来客人，我爸让我来小姑家。。”话还没说完，门被小姑父呯地一声关上了。
高军吃了闭门羹，硬着头皮伸手，刚想又敲，小华一把接住了他的手。“别敲了，你看不出来人家不欢迎你吗？”
“知道又怎样，我不来这，我还能去哪？”高军气极败坏地朝小华吼道。
“那你除了小姑就没有其他亲戚啦？”
高军低着头，没有吭声。
“你有没有好朋友什么的？”小华又问道。
“好朋友?什么是好朋友？”高军盯着小华质问道。
“就是像你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他会让你住他那儿。”小华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高军想了想，仍然摇了摇头。
“那，你今晚怎么办？”小华低声地问道。
“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讲话。”高军赶着小华。
然后伸出颤抖地手朝那扇冰冷的门敲去。
敲了好一阵，门开了一条缝，一女的拉开门，侧着身子，伸出一只手往高军手里塞了一团东西，“快回去吧，你姑父在家，我不好招呼你。”说完门又轻轻地关上了。
小华看清了那团东西，是五元钱。
高军低着头，默不作声，手里的钱变得很烫手，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小华把钱从地上捡了起来。
“别浪费嘛，你小姑给的吧。拿着，有点算点，别倔。”小华宽慰着高军，把钱塞进了高军的口袋里。
“走吧。”小华看了看这家房门，拍了拍高军的胳膊。
“我除了这儿，能去哪？”高军嘟囔着说。
“走吧，去哪都比这儿强。”小华拉着高军的手朝家走去。
走到半路上，高军看着路的方向，放慢了脚步。
“走啊，快点，要不然待会赶不上吃饭啦。”小华大声朝高军吼道。
“我不去你家。”高军说出这话时，彻底停止的步伐。
“我家咋啦，你嫌弃啊？”小华跑到高军的身边问道。
“不是，我以前那么对你，他们肯定讨厌我。”高军说出心里的顾虑。
“不光他们讨厌你，我也很讨厌你，可你这不是无家可归吗？咱俩又是同学，这点忙还是可以帮的。别怕，有我在，你见我眼色行事。我虽说在班里是个二少爷，可在家里我可是老大哦。”小华自吹自擂起来。
高军一听，噗嗤一笑。
“快走吧，要不然真没饭吃啦。”小华硬拉过高军的手朝家里跑去。
果然小华和高军端着碗坐在门口吃着饭，理由是小华不事先说要带人回来，惩罚。
小华夹了点五花肉到高军碗里，高军嘴里包着饭，看着肉，心里感慨万千。看着小华笑咪咪的样子，他感到当初那个欺负他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吃完饭，两人做完了作业，小华拿出画本来继续着自己的创作。
高军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小华画画。
“你家那客人是什么来头啊？”小华还在好奇这个连自己儿子都撵走的人要留的人是谁。
“不知道，反正样子挺凶的，我以前从来没见过。”高军边摆弄着小华的文具，脱口而出。
“样子挺凶，有多凶，像这样，这样，还是这样？”小华调皮地把脸弄成各种怪形，逗着高军。
高军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眼角这儿有颗痣，又是三角眼，看起来很凶。”高军边想边形容那人的容貌。
“脸形呢？”
“尖下巴，瘦削脸，颧骨有点高，嘴唇有点薄，纹路不清晰，笑起来的时候像只猴子。”高军越说越细。
小华认真地描摹着，一边描，高军在一旁指点着。当小华画出大概的轮廓时，高军兴奋地说：“太像啦，就是这个样子。”
“真的像？”小华得到肯定，十分喜悦，不停地端详着这张杰作。
“这谁啊？”刘正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画问道。
“高军家的客人。”高军见刘正伟进屋，拘束地站直了身体，胆怯地望着刘正伟。
“这真是你家客人？”刘正伟拿过小华手中的画，边看边问高军。
高军点点头，不敢说话。
刘正伟看到那颗醒目的痣。眼神变得不可思议。
“他啥时候来的？”
“就今天。”小华回答道。
“别插嘴，我问他。”刘正伟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
高军一听，吓得不敢看刘正伟，低着头盯着自己无措的手。
“真是今天，还是以前来过。”
“来我家是今天来的，可听他们的谈话，应该有几天啦。”高军谨慎地回答道。
“这人你以前认识吗，叫啥你知道吗？”
“以前从来没来过，叫啥不知道。”高军如实相告。
“那你爸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吗？”
“都把他给撵出来啦，还不反常啊，这还用问。”小华不屑地说。
“闭嘴，你再插嘴，当心我也把你给撵出去。”刘正伟是真的火了，吼着小华。
小华只能乖乖地闭上嘴，望着一脸怒气的刘正伟，站直了身体。
刘正伟眼神犀利地看向高军。
“哦，是这样的，这人没来之前，我爸骗我说摔了，实际上他是被蛇咬啦，还说让我最近小心点，有坏人。还有我们家本来多一个人住也无妨，可他硬是把我给赶了出来。我还听到他们在屋子时说的话。”
“说了什么？”
“我爸见到这个人很怕，让他走，可这个人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完望着刘正伟。
“就这些啦。”
高军点点头。
“很好，你好像做了一件大事。”刘正伟把小华的图折了好几折，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你俩好好在家呆着，我出去一趟。”说完刘正伟飞也似地冲出了屋子。
找到张翠花跟她嘀咕了几句。跑到院子里，摩托车打火的声音震耳欲聋。随后只听到摩托车轰隆声逐渐消失。
“你猜我爸出去干啥去啦？”小华伸长着脖子望向门口。
“你爸真帅。”高军羡慕地看了一眼小华。
“那是，我爸就是帅。”小华骄傲地看了看高军。
“既然我爸出门啦，今天晚上由我们给大家放电视。”小华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排着。
“你会调电视？”高军惊讶地问。
“也不算会，只是经常看我爸在那弄，瞎学了点。”小华笑嘻嘻地说。
“不过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走吧，跟我出去，放小电影去喽。”小华开心地拉着高军走出了房间。
两人搬桌子，抽凳子，忙得不亦乐乎。
“小华，你会不会调呀，怎么今天这电视里在下雪啊？”
“大家伙别急嘛，我会弄好的。”不管小华怎么调试，屏幕上还是有雪花，这让小华急得汗水直冒。
高军在一旁也焦急地帮小华扶着凳子。
一群饥渴的观众，两个半吊子师傅，院子里着实热闹非凡。
小华越弄越烦，越调越花，人群中的人越来越烦躁。
“啪啪啪”小华气愤地朝着电视的‘脑袋’就一顿乱拍。人群听到声音，都害怕地屏住了呼吸。
电视画面居然正常了，变清晰啦。
“哦，小华真厉害啊。比你爸还厉害呀。”几个人开始一顿彩虹屁。
小华一下子异常兴奋。
“你这小子还得挨一顿才老实啊。”小华对着正常的电视画面调侃道。
高军把小华直接从凳子上抱了下来。
“总算完成任务啦。”小华下地后，抹了抹汗对高军说。
“好啦，我们去屋里吧。”小华带着高军进了屋。
回到屋子里，小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这是小花帮你捉蛇的条件吧。”
高军疑惑地看着小华，“小花在我心里是个英雄，女汗子，她这么帮我，我很感谢她，可是我不想由一个女生来保护，所以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把这张纸条撕了，我们以后就和平共处，互相帮助，成为好朋友，你说怎么样？”
高军的眼里早已闪出了光，拼命地点着头。
正当小华要撕的时候，他一把抢过小华手中的纸条：“从现在开始，这纸条的保证是我真正写给你的。与他人无关。你不用撕，你就留着。”
“不用，男人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你。”说完小华抢回纸条，哗啦一声就把纸条给撕成两半。两人看着彼此哈哈大笑起来。
那天晚上刘正伟回到家时，两个人已经睡了。
早上二人醒来时，正想匆忙地往学校赶去时，张翠花跑出院门口大声喊道：“星期天，你俩去学校干啥呀？”
两人摸摸脑袋，一顿自嘲地大笑。
回到院里，刘正伟刚起床，看到两个家伙正在打闹，把他们叫到身边。
“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爸爸，要不然啊，两个老师都会出事。”
小华和高军顿时被刘正伟的一句整得莫名其妙。
“事情是这样的，你家的那个客人，我认识，和我一般大的时候跟我打过架，打我哥的人就有他，当年没有让他吃上牢饭，那时证据不足，后来狗改不了吃屎又犯事，进去坐了十来年，前几天刚回来，可能是死性难改吧，那天晚上你们王老师一人在河边被他瞧见了，对她图谋不轨，幸好当时你爸跟他一块，你爸就主动出面把你们王老师给吓跑啦，逃过了一劫；
本来他们俩因为失手就打算各回各家啦，谁知又遇到你们新来的老师也是落单，这小子色心不死，就对这个老师下手啦，谁知这个老师是个泼辣的主，宁死不从，两人扭打抓扯，还咬了这死小子一口，这下把他给惹毛啦，抽出随身携带的刀子就朝那个老师捅了过去。
想不到那女老师还会点功夫，硬是避开了要害部位，只是划破了衣服，被划伤了好几条口子，伤口不算太大，你爸怕出人命，一把过去抢过刀子，叫那小子快跑，有啥子事由他来顶，那小子不知道是你爸使的计谋，以为真的是帮他，心存感激地跑了。等那小子跑远了，就听到路上有人经过，他又躲到边上，暗中观察。希望有人来救那老师。
所谓吉人天相，你们牛老师和王老师正巧经过，再加上那女老师不停地喊救命，这才得救啦。”
“那他爸为啥第二天在现场不远处出现呢？”小华疑惑地问
“你爸再坏也不至于动刀杀人吧，他出现在那里准是受人指使。”
“哦，我懂了，那坏蛋是想让他爸打探消息。”
“应该是这样，准是看那女老师怎么样啦，没出人命，他就万事大吉，出了人命，他就打算推到你爸身上。”
“好狠毒啊。”高军的拳头捏得紧紧地，咬牙切齿地说。
“可是我爸为啥怕他？”
“这个我也想过，你爸呀，怕你被那个丧心病狂的人伤害，先想骗走他，可谁知这人不光狠而且还很狡猾，躲在了你家里。”
“肯定，那个凶手用我来威胁我爸，所以我爸才没报警。”
“原来是这样，我们都错怪你爸了。”
“那我爸这样会被抓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昨天夜里，那个凶手就被抓了。”
“真的，我去公安局报案的时候，那边说已经抓了。我想应该是你爸报的。”
小华两人点着头表示赞同。
好啦，这回够这小子在里面喝一壶的啦，这颗毒瘤被拔啦，又太平啦。
“那我得回家去看看。”高军如释重负地向父子俩告别。
“现在？”小华惊讶地叫道。
“嗯”说完转身朝门口跑去。
刚要离开的步伐，突然停止，转过身对着正看着他的两父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转身跑了。
刘正伟拍了拍小华的肩膀“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