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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局欠五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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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瑜脑袋生疼的厉害,朦朦胧胧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却是光秃秃的土坯房,就连屋顶都有几处巨大的裂缝。
屋里有一个快要散架的衣柜,一张矮小的桌子,两张椅子一张破破烂烂,另外一张缺了一条腿。
陈瑜眨了眨眼睛,又打量了起来,身下似乎是稻草,木架子床摇摇晃晃,还有潮呼呼发霉的被褥。
陈瑜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口发颤不已,可不等她做出反应,脑海里就跑进了许多许多数不清的画面。
四面八方的大山,山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一排排的砖瓦房,土坯房。男女老少有穿着锦绣衣袍的,有穿着破布烂衫的,高发髻,低发髻,高马尾,低马尾,层出不穷。
陈瑜揉了揉脑袋,接踵而来的信息涌了进来,脑海里只看到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用头撞墓碑,随即鲜血直流不到瞬息的功夫便没了气息。
陈瑜紧紧捂着胸口用力喘息,明明研究生的论文刚交上去,成功在三甲医院的中医科实习,却只是把病人抱到急救床上就一脚踏空摔死,穿进了这具没有气息的身体里。
“轰隆隆,轰隆隆”
几声闷雷响起,陈瑜抬头看着屋顶的裂缝,随即起床,走出屋子,门外响起敲门声。
陈瑜快速开门,只见到一个大娘手里拿着黑乎乎的炊饼。陈瑜不知道她是谁,她只是接收了基本信息,但人物关系却不明了。
陈瑜静等一会儿,便听她道:“陈瑜啊,头还疼吗?”
陈瑜摸了摸额头,摸到一处绷带,带点轻微的痛倒也还好,只道:“不疼了。”
只见这大娘把炊饼递了过来,陈瑜接过,又听她道:“你这傻孩子,父母去世,你还有我们这些邻居,怎么能一头往墓碑撞呢,还好没撞出好歹,否则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爹娘交代。”
陈瑜心道:“原来是邻居,似乎还和原主的父母关系不错。”
陈瑜腹中饥饿,看着手中的薄冰咬了一口,边吃边含糊道:“以后不会了。”
大娘听到笑了一声,又看着陈瑜没有女儿家的形态,胡吃海塞的,只道:“今日怎么了?这般不讲体态?”
陈瑜顿住大口吃饼的动作,只道:“太饿了。对了大娘,我看外面阴天了,可能一会要下雨,不知道你可认识修缮房屋的人。”
可陈瑜的话音刚落,外面的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只听大娘哎呀一声拉着陈瑜进屋道:“我家当家的就会修屋子,只是雨天路滑,不容易上房顶,还要等雨停了才行。”
陈瑜看着站在屋里,一滴滴雨水砸在了她脸上,大娘看到,只道:“先去我家待会,雨停了,我让当家的来修。”
陈瑜点头,只是两人刚穿着蓑衣拉开门,就听到大娘惊呼一声道:“陈瑜不好了,你看那两人来了。”
陈瑜有些莫名,抬眼望去,只见到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带着一个没有丝毫气场的男子打着伞往她这边来。
看他们的神色,似乎不太好,陈瑜道:“他们是谁?为何不好了?”
大娘看了看她脑袋道:“陈瑜啊,你不会撞傻了吧!就是他们逼你,你才往墓碑撞的啊!!”
陈瑜楞住,快速做出反应,捂着脑袋道:“可能撞的有些记不清事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大娘脸上露出苦色,又道:“可怜啊,如今只剩下你孤苦伶仃一人,还欠下了巨债。”
陈瑜:“……屋漏偏逢连夜雨,开局欠债,还是巨债!难怪原主不想活了,一头撞死在墓碑上。”
说时迟,那时快,陈瑜刚感叹完,就见这两人已经来到她跟前,甚至看都不看她直接进到院子里。
陈瑜抬眼望过去,只见两人熟门熟路的去一处地方,先是打开小门,而后陈瑜便听到了猪胡乱挣扎的声音。
一旁的大娘急声道:“陈瑜啊,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两头猪崽,如今也被要债的牵走了,你可怎么活哟。”
陈瑜听到“你可怎么活哟”,心口不知怎么了,颤抖的很,径直地走到两男子身旁,这两男子正拽着两头猪往外走,没空搭理她。
看到她时,不但不停下,反而拽猪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只见那人挑衅道:“陈瑜,这两头猪,我们牵走了。”
陈瑜眉眼冷冽,快步走过去,夺过两人手中的牵绳。
那两人的手被陈瑜突然大力的夺绳子扯的生疼。
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喝道:“死丫头,今日吃了什么?力气这般大!”
陈瑜牵过猪到身后,只道:“你牵我家猪做什么?无故私闯民宅,信不信我报官抓你们。”
只见那两人呵笑一声,其中凶神恶煞的刀疤脸凶道:“陈瑜,这还是三日前跪在地上向我们借钱的你吗?报官?你去报啊!正好让县令大人评评理,欠债还钱是不是天经地义?”
陈瑜凝眉,余光看到村子里其他人都慢慢围在她家门口。
窃窃私语道:“陈瑜啊,别犟了,你一个弱女子,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债也能还上岂不两全其美。”
“是啊,女子就应该在家好好伺候丈夫,伺候公婆。快把这两头猪给人家,你也落的清净。”
陈瑜看到这两个要债的人,眼睛打量来打量去,又听着村子里人说什么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霎时间气不打一出来。快速把猪牵到一旁,只是刚走了一步,就被一男子拽着右手臂。
陈瑜狠狠甩了一下,并顺势一脚把那咸猪手的男子踢翻在地。
周围顿时惊呼出声,刚刚还劝她嫁人相夫教子的,还劝她给猪的,顿时不敢再多说一句。
只是刀疤男子发狂般道:“陈瑜,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瑜道:“什么意思?”
刀疤男子扶起地上被她踹到的另一个男子,只道:“一个月前你父亲生病,你向我们兄弟二人借了二两银子,三天前你父亲母亲去世,你又跪着向我们借了三两银子,总共五两。”
陈瑜暗暗咬牙,心道:“虽然抢下猪能温饱,但却欠了五两银子!这个世界的五两银子可是现代的一两万啊!!”
只见那刀疤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气势更盛道:“这字据是你自己亲自画的,陈瑜,你不会不认识吧?”
陈瑜想拿字据,被那人躲开,陈瑜看他防备心重,再加上看了那字据的内容和原主的名字,才接过烂摊子道:“钱,我可以还你。只不过是十天后,你看如何?”
刀疤脸冷笑道:“你当我们傻子吗?今天是你还钱日,还不起也行,猪我们牵走,剩下的好说。”
陈瑜沉声道:“十天后就是十天后,十天后我按照市场利息还你钱,如果你们现在要牵走这两头猪,我大不了和你们鱼死网破,这样一来你们一个铜板都拿不到。”
被陈瑜踹到地上的男子,看着陈瑜冷淡的眉眼,又想起腰上的痛,赶紧小声劝道:“哥,十天就十天。她也不能跑,而且这死丫头见了鬼了似的,力气大了许多,打也打不过。再说了,我们把猪牵回去也抵不上我们的五两银子啊。”
陈瑜看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刀疤男子痛快道:“行,就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后按照利息还我们钱,若不能还,你家的两头猪还有你家后山的那一亩薄田,都归我们兄弟二人。如何?”
陈瑜道:“一言为定。”
两人走后,雨也停了下来,陈瑜看着还未走的大娘,只道:“大娘,你看有没有人头疼脑热的,我可以给她们低价看病。”
上辈子学了十多年的中医,这辈子没想到还能这样用。
大娘显然不信道:“你会看病?那你爹怎么病死?你又怎么会欠债?陈瑜你怕是急糊涂了。”
陈瑜尴尬的呵呵几声,心道:“她总不能说自己靠给人看病先赚点急用钱吧。再说这两猪崽能让她温饱就不错了。还债显然不可能。”
看着大娘还是一脸她中邪的模样,陈瑜揉了揉鼻尖道:“我这刚刚躺在床上睡着了,梦里有仙人传了我一些医术,所以这不是想试试吗。”
大娘转悠着眼睛听她瞎扯,直到听到仙人梦中传医术才信道:“哎呀!!一定是你爹娘显灵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这才去求得仙人庇佑你啊!!”
陈瑜更尴尬了,但见她信了,才道:“那大娘你等我一下。”
见她点头才去到厨房里找到一根木棍在锅底下蹭了蹭,而后又找到一块木板,随即蹲下写写画画起来。
写好后,才拿着木板出门,看到大娘往她木板上看,只道:“我想到人多的地方把木板放下,这样谁家有头疼脑热的可以来找我看病抓药。”
只是话音刚落,就看到大娘快速制止道:“去啥人多的地方,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便出门。好好在家待着,我去给你走动说一下……”
陈瑜想说不用,就看那大娘脚下生风的跑开,大嗓门喊:“仙人给陈瑜传医术了,谁家头疼脑热的快来啊,仙人给陈瑜……”
陈瑜看着大娘边跑边回答别人的问话,一时之间既搞笑又感动。
还是热心肠的人多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慢吞吞的向院子里的石墩处走去,长腿一迈的坐下,手撑着木板只等着人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