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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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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
塞拉紧紧握着门把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神色变幻莫测。片刻后，她猛地抬起头，神色坚定的看了眼房门，然后，转身朝二楼走去。
来到伊尔迷房间门口，塞拉犹犹豫豫的将手指伸向门铃，却又在将要碰到门铃的时候，缩回了手指。片刻后，她又缓缓伸出手指，接着又缩了回去。如此反复再三后，她咬了咬牙，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房门缓慢打开，穿着睡衣的伊尔迷，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口。见是塞拉，他悄悄收起了捏在指间的念钉，侧身站到门边。
塞拉抿了抿唇角，迈步进入室内。
“你的气消了？”关上门，伊尔迷不紧不慢的走向塞拉。行走中，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消了！”塞拉眼眸微闪。
“可以跟我回去了？”伊尔迷继续问。说话的同时，黝黑的双瞳中迅速闪过一道亮光。
“可以！”塞拉紧咬着唇瓣，缓缓点头。
“那好，我们明天就走。”伊尔迷走至塞拉身旁，一把将她拽入怀中，紧紧抱住。
一个月！他整整找了一个月！
“可以！不过走之前，有件事需要解决。”塞拉回抱住伊尔迷，在他怀中深吸了一口。闻到久违的味道，她脸上不自觉露出醉心的笑容。然而，笑容很快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伤。
“你说！”伊尔迷低头看向塞拉。
塞拉神色复杂的扫了眼伊尔迷，将头埋进他的肩窝，一声不吭。伊尔迷静静的等着，一句话不说。片刻后，略微颤抖的声音，自伊尔迷肩窝处传出：“我怀孕了！”
“我知道！”伊尔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如果……我和孩子……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塞拉断断续续的说着，脸色越来越白。
伊尔迷身体一僵。
“你选谁？”塞拉紧紧抱了一下伊尔迷，然后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每退一步，她都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我两个都要！”伊尔迷缓慢的说着，周身渐渐泛起杀气。
“你只能选一个！你要我，还是要孩子？”塞拉的脸色越来越白，但她的脊背却越挺越直。
“我两个都要！”伊尔迷的声音冰冷刺骨，一如他周身越来越浓的杀气。
“你要我，还是要孩子？”塞拉梗着脖子，死死盯着伊尔迷。紧握的双拳中，渐渐溢出红色的液体。液体顺着指缝，一滴滴落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啪”“啪”声，给本就沉闷的气氛，更添几分沉重。
“我……要你，我要你！”伊尔迷近乎吼叫的说了一句，三两步走到塞拉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把手张开！”
“你要我？”塞拉呆呆的看着伊尔迷，无意识的反问。
“是！我要你！”见塞拉不听话，伊尔迷粗暴的掰开她的手，面色铁青的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掌心，“立刻治疗！”
“你要我？”塞拉使劲抽回手，神色复杂的看着伊尔迷。
“是的！我要你！”伊尔迷面无表情的看着塞拉，只周身越来越浓的杀气显示出，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为什么？”塞拉死死盯着伊尔迷的双瞳。
伊尔迷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比孩子重要！”他的声音一如往昔般清冷，但听在塞拉耳中却不啻于旱天雷。一下子炸蒙了她的脑袋，炸出了她的眼泪。
“伊尔迷，我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塞拉泪眼婆娑的凝视着伊尔迷，缓缓迈步。
“我知道！”伊尔迷神色未变，只声音低沉了几分。
“我也爱孩子，很爱很爱的那种。”塞拉面色惨白的说着，身体微微颤抖。
“我知道！”伊尔迷身体微僵。
“但我却为了我自己，放弃了孩子。这样的我，你还要吗？”塞拉的身体越来越抖，短短几步路，竟怎么也走不完。
“要！”伊尔迷面无表情的盯着塞拉，认真地点了点头。
塞拉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那你要我吧！现在就要！”塞拉猛地扑进伊尔迷怀中，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伊尔迷侧头看向怀中的塞拉，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塞拉惨然一笑，伸手揽住伊尔迷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低。她的身体颤抖如冬日的落叶，但她的动作却激烈如热夏的骤雨。
“你的身体……”伊尔迷瞬间明白了塞拉的打算，平静无波的双瞳骤起波澜。
“我要记住今天！永远记住！”塞拉惨烈而绝望的叫喊着，双唇离开伊尔迷的嘴唇，一点点向下移去。
她的双唇是火热的，但她的表情却是痛苦的。仿佛她即将面临的不是男女间的欢爱，而是濒临悬崖的垂死挣扎。
“我陪你！”伊尔迷紧了紧双拳，骤然抱起塞拉，一步步朝卧室走去。
楼梯拐角处，
一高、一矮两个管家，一动不动的站在暗处，静静地望着伊尔迷房间的门。他们的身形完全隐藏在黑暗中，唯有两双淡漠的亮眸在幽暗处闪着森森寒光。仿若伺机而动的野兽，静静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又仿若收起镰刀的死神，无情的注视着生命的挣扎。
“她进去多久了？”矮个管家幽幽开口。虽是小声，但那冰冷的不掺杂一丝人类情感的声音，仍旧清晰的传入高个管家耳中，震在他的心头。
“快半个小时了。”高个管家慌忙从口袋中掏出怀表看了眼，恭敬的回答。
“看来，她终究选择了那条路。”矮个管家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冰冷无情的声音里透出淡淡的怜惜之意。
高个管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讷讷的闭上。有些话，实在不该出自他的口。
矮个管家虽然时刻盯着房门，但仍旧掌控着周围的一切，自然没有错过高个管家的异常。他随意扫了眼高个管家，淡淡的开口：“有话就说！”
声音仍旧冰冷，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而正是这一丝温情，让高个管家原本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中的犹豫也慢慢散去。他的主人，仍旧是原来的主人。真好！
“万一……万一伊尔迷·揍敌客选择了孩子怎么办？”心中的犹豫散去，高个管家再也不质疑主人的决定，开口问出了另一个他关心的问题。
“不会的！”矮个管家死死盯着房门，本就冰冷的双眸更添五分寒意，“我告诉他，塞拉的能力是通过遗传继承的。如果孩子生下来，塞拉的能力便会转移到孩子身上。孩子早晚是别人的，只有妻子才是自己的，该怎么选，他心里明白。”
“他会相信吗？”高个管家有些担忧。
“我说的是事实，他为什么不信？就算不信，他也不会冒这个险。所以，他肯定会选塞拉。”矮个管家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说。每说一句，他周围的寒意便增添几分，等他说完，周身已寒若万年不化的玄冰。
“或许……他是真心的……”高个管家小心翼翼的瞅着矮个管家，试探性的开口。
“真心？呵！”矮个管家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高个管家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不由低下了头。
两个人，一个不想说，一个不会说，同时沉默下来。场面，一时静寂。
无声无息的死寂，冰冷刺骨的寒意，给本就幽暗的角落更添几分阴森，映衬着站在那里的人越发的冷酷无情。
“塞拉是不是在伊尔迷房间？”突兀的女声，打破了这份死寂，驱散了那几分阴森，也成功地让两人脸上有了人的表情。
矮个管家随意瞟了眼说话之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然而他的话却字字带钩，句句含刺：“叶枫小姐身体不适，还是多休息的好。不然再无缘无故晕倒，又要连累我家小姐为您劳心劳力了。”
“我得罪过你吗？”叶枫眯起眼眸，若有所思地盯着矮个管家。从前天到现在，她与他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见面，他击昏了她，这次见面，他连讽带讥。他到底有多讨厌她？
“你说呢？”矮个管家微笑着反问。虽是笑着，但那笑意只是挂在脸上，丝毫没有进入眼中。
叶枫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这个笑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容，这个人她一定见过。只是，当时的他肯定不是现在的模样，否则，她应该会有印象。
必须想起来！叶枫握紧双拳。她有种预感，这个不像管家的管家是个重要人物，只要知道了他是谁，所有问题都能找到答案。
不过，眼下并不是想事情的时候。
“我实在怕极了‘无缘无故’晕倒，所以，能麻烦二位让一下道吗？”叶枫扫了眼将楼梯口堵得严严实实的两人，嘴角噙笑得问。问话的同时，她挺直脊背，警惕的盯着他们，双手变拳为掌。
“当然！”矮个管家微笑着点了点头，侧身做出请的动作。与此同时，高个管家闪身移到矮个管家身旁，让出了通道。
“谢谢！”叶枫眼眸微闪，随即笑着道谢。只那笑容，同样未达眼底。
不需要她“晕倒”了吗？还是，想让她放松警惕？
背靠着墙壁，一步一步地迈下台阶，然后慢慢往后挪，直到与两人拉开距离，叶枫才真的相信，对方不打算继续让她晕倒。然而这个事实，不仅没有让她高兴，反而让她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不需要她“晕倒”，也就是说对方的目的已经达成……
“塞拉？！”叶枫惊呼一声，脸色顿变。她顾不得那两个可疑的管家，转身朝走廊尽头的房间跑去。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进去！”矮个管家的声音幽幽传来。
跑到房门口，叶枫还来不及敲门，就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从门缝中飘出，脸色瞬间大变。她一脚踹开房门，疯了似的冲进去，闻着血腥味朝卧室跑去。
“塞拉——”
“别进来！”刚到卧室门口，塞拉嘶哑的吼叫声便传了出来。那悲凉的仿若垂死野兽的哀吼，霎那间撞入叶枫耳中。
“塞拉！”叶枫心急如焚，却又不敢硬闯。
“枫，你先出去！”塞拉的声音暗哑而颤抖，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我——”叶枫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走——”痛苦的哀吼声自门内传出。
“好！我走！”叶枫不得已离开。出去后，犹如困兽般在门外转来转去。她的朋友正在里面正在经历不好的事，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悄然打开，顶着一头滴水湿发的伊尔迷悄无声息的走到叶枫面前，撂下一句“她让你进去”，转身离开。
“她……让我……进去……”叶枫木然的看着敞开的房门，机械的重复了一句。片刻后，她猛一下跳起，箭一般冲入房内。
卧室内仍有血腥味，但相比之前，已经淡了很多，塞拉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状态十分不好。
“你怎么样？”叶枫一把抓住塞拉的手，上下打量。
“我没事……”塞拉咧了咧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你不用担心。”
“想让我不担心，就赶紧治好身上的伤。”叶枫压下心头的酸楚，故作生气状。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塞拉忽略了叶枫的话。
叶枫现在只担心塞拉的身体，可塞拉明显没有治疗的意思，她只得按下心头的担忧，顺着塞拉的话往下说：“你想说吗？”
塞拉沉默了片刻，松开咬出血的下唇，“我爱伊尔迷……可是我不信任他！”
短短两句话，道尽了塞拉内心的痛苦和纠结。这让叶枫心疼的同时，也生出许多不满，对伊尔迷的不满，对西索的不满，以及，对她自己的不满。幽幽叹了口气，叶枫自责的开口：“是因为我和西索的事吗？如果……”
“跟你没关系！”塞拉愤然打断了叶枫的话，面色铁青的说，“都是那个该死的家伙！他最好别犯到我手里，否则我非毒死他不可。伊尔迷怎么会认识那种人？哼！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她爱伊尔迷，但她不想有一天也落得和枫一样的下场。所以，不管她多舍不得，这个孩子她都不能要。但是，失去孩子的痛苦不能只让她一人承担！
果然是因为那件事！听了塞拉的话，叶枫更加自责。如果那天她没有抛下塞拉去找西索，后面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如果后面的事没有发生，塞拉是不是就不会产生心结？如果塞拉没有心结，这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被杀死？
心里想着，叶枫的心渐渐揪起，“对不起！”虽是阴差阳错，但她无法原谅自己。
“喂！明明是西索的错，为什么你道歉？难道，你还喜欢他？”见不得叶枫露出这种表情，塞拉恶声恶气地问。问话的同时，她朝叶枫举起右拳，一副若叶枫敢点头她就把叶枫打飞的架势。
“不是，你明明……”见塞拉故意转移话题，叶枫既感动，又觉得无奈。
“不是就好！”塞拉果断阻止叶枫继续往下说，“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那个混蛋。”
“我……”叶枫刚要说什么，一个听起来异常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你总是这么任性！”
叶枫霍然转头，正好看到矮个管家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口。不过，矮个管家并没有看她，他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塞拉身上，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我该拿你怎么办？”轻轻的叹息声中，带着无尽的宠腻和淡淡的无奈。
“是你？！”电光火闪间，叶枫猛地想起一件事，眼中迸射出刺骨的寒光。若非他击昏自己，事情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
想明白这点，叶枫猛蹬双腿，箭一般冲向矮个管家。眨眼间，便到了他跟前。
人到的同时，剑同时到达。
人，是不死不休的人；剑，是只进不退的剑。
“不要——”眼见两人就要交手，塞拉骤然尖叫起来，“住手！枫！他是我哥！”
哥？！叶枫身形一顿，速度登时慢了几分。不过，此时撤剑已是来不及，更何况，她也没准备撤剑。塞拉的哥哥又如何？
不过，矮个管家毕竟不是寻常人，就在叶枫的速度慢下来的瞬间，他已迅速后退几步，闪身移到床边。
“哼！”心有不甘的收起剑，叶枫转身回到塞拉身旁。见矮个管家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叶枫狠狠瞪了他一眼，半信半疑的看向塞拉：“他真的是你哥？”
“嗯！”塞拉瞟了眼矮个管家，又瞅了眼叶枫，无奈的点了点头。哥哥为人和气，枫平时也挺温柔，两个人的性格都很好，可怎么碰到一起就互相看不顺眼？！
“你哥……”看似漫不经心的瞟了眼矮个管家，叶枫若有所思的问，“叫什么名字？”
“我哥……他……”塞拉吞吞吐吐的说着，时不时瞟一眼矮个管家。见矮个管家神色不变的看着自己，她的声音越发微弱，语调越发迟缓，“我哥……”
“帕里斯通～！”充满杀气的颤音，骤然响起。紧接着，一个满身血腥味的男子破窗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