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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老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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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我究竟走了多远，记不清穿过了几片小树林。好像突然间的，眼前出现一小块非田非树的空地，定睛一看，空地中有几块小土丘，不太明显，几乎被风雨侵蚀殆尽，但我依然可以辨认出，这是一小片坟地。
我的心在奔走中已经有些麻木了，所以此时我并不觉得害怕，反倒希望跳出一个鬼来，能让我跟它打一架，而不是跟自己的脚过不去。
我的脚也果真停了，我从衣兜里掏出我的贴身砖头。我的白外套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现在的我简直就像一个乞丐，手中拿的却不是打狗棒，而是一块砖头。我将砖头紧紧抓在手中，凝神屏气。
“唰啦——”
背部皮肤一紧，我条件反射地回身一个大轮臂，只听到沉闷的“嘭”的一声，我的砖头不知砸在了什么东西上，还有叮咣一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清脆声音。
我低头一看，一个老头栽在地上，他脚边还有一把生锈的菜刀。
我立刻蹲下要去拾菜刀，可是在我重心向前偏移时，我的双脚忽然急速后撤，我直接一个大马趴磕在地上。
地上的老头也竖了起来，他凌空抓住菜刀，朝我劈砍。
尽管老头比我矮半截，但也多亏了他好高骛远，总想砍我脖子，才让刚刚的我精准击落他的菜刀，不然他那菜刀若劈在我腿上，栽在地上的怕是要换成我，而我却不一定能再起来了。
在此生死存亡之际，我脚上的鞋疯狂扯我后腿，堪称老头的卧底，配合着老头对我二打一。我慌里慌张，唯一的优势大概是比他灵活。我的手指在刚才摔倒时被手上砖头砸出了血，可是这都没让我松手，大概是本能被激发出来了吧，砖头如今是我唯一的生存武器，手可断，砖头不可丢。我顿时有些后悔没好好寻一把武器在手中，我看斧头就挺不错的，至少锋利。然而现在想什么都没用，我此时有更重要的是要做——杀掉老头。
老头话都不说一声就袭击我，我看他八成是异化者。我的脚不停给我使绊子，我不断地左突右突，不停卷曲身体躲避攻击。我渐渐发现，脚不方便的不仅是我，那老头比我矮原来不是身高矮，正相反，他其实极高。他现在之所以看着矮，是因为他在跪着。他膝盖以下是空的。
我们两个“无足人”滑稽地互殴，我气喘吁吁，老头满脸凶戾。
我渐渐有些气力不支了，老头看起来却完全没有力竭迹象。我有一点慌，拼命想着解决办法。
事实上，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我这么能打。
也很能挨打。
地面被我搞得血迹斑斑，老头却像具干尸，一滴血未流。也可能我的砖头是钝器，不易造成流血伤口。或者他们异化者根本不流血？
我庆幸自己现在感觉不到痛，大概太亢奋了，求生本能让我暂时失去了感知疼痛的能力。
我还在勉励支撑，正苦于没有破局方法。这时，我的脚忽然一个加速，竟带着我朝老头奔去。而老头竟向侧方躲避。
这一瞬间，我忽然悟出了什么。
我之前下意识以为这鞋是老头的，是他在操控我的脚对我进行围猎。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老头在操控，这双鞋早就让我在地上摔成八瓣儿了，怎么会在争斗中带着我左闪右避，倒有点像闪避呢？
难道老头其实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鞋来的？
然而此时我却无暇多思，这鞋带着我像公牛一样笔直冲过去。
老头闪了。
我跑了一段路后绕个圈子，再次朝老头冲去。
这鞋是疯了吗？它是想跟老头拼了吗？
可是我不想啊。
等等，我为什么不想，打斗这么久，我都被老头砍了不知多少刀，我还在心慈手软吗？
我咬咬牙，狠狠心，眼睛一瞪，借着鞋子冲击之势蓄力，高举砖头腾空，狠狠向下砸去。
我将老头的菜刀打掉了，并且将他拿菜刀的胳膊向身后压制，使他胳膊反锁，动弹不得。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呢，是找个绳子还是打断他的四肢，这时老头的脑袋嘎吱嘎吱向后一扭，扭了个180度。在我怀疑他是不是要咬我一口时，我竟在他的神情中察觉到一丝诡笑。其实他的神情并没有变化，但我就是有那种直觉。然后是一阵危机感袭来，我受本能所控，猛然松开钳制老头的动作，而是再次举起砖头，凌空一挥。
这一幕和老头出现时何其相似，而我阻断的东西也是同一件东西。
那把菜刀，它竟然可以主动攻击我。
如果我不是莫名其妙靠着本能阻住了它，此时我的头和肩膀可能就要拉丝了。
我心下一寒，再看老头时，再不把他当作活的，而是劈手朝他的头狠狠砸去。
我杀人了。
不，我杀鬼了。
在我打中老头的头部之后，老头忽然软绵绵地倒下，泄气的气球一样变成了一摊人皮。而我脚上的鞋像是闻到了食物的狗一样忽然从我脚上脱落。两只鞋的开口一张一合，将地上人皮蚕食掉了。
我盯了一会儿后猛然惊醒，转身便跑。跑时见地上有个奇怪的东西，灰色，长条形，像棍子，不是很直。
我顺手就捡起来了。
之前的砖头被我砸碎，现在这个棍子就是我的新武器。
我抓着棍子一口气跑了很远。一个没留神，我被一块土疙瘩绊倒了。这一摔，我就没爬起来。我抓着棍子呼呼喘气，小心留意四周，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我略微松口气，这才有空仔细观察手中棍子。
棍子好像是拼接的，中间部分粘得很结实。我来回看着，沉思着。我有一个猜想，这个棍子之前可能就是那把菜刀。因为我刚刚逃窜时，有想过将那把会自动飞行的菜刀据为己有，只是菜刀不见了。总不会菜刀自己逃跑了吧？那这根棍子又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
我抓着棍子在空中挥了挥，棍子挺轻的。我试着往地面击打，还挺结实，没有断。
我决定暂时拿它当武器，这里太危险了，手上没点东西心里不踏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