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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超薄款的 ...

  •   徐烟烟愣了愣,众人也愣了愣。
      幸好现在是上午,过往人不多。

      “......松手。”陈桉叹了口气,指名道姓,“徐烟烟你松手。”
      “你保证不拿自行车砸人我就松!”徐烟烟把手抱得又紧了点。
      “放心,我舍不得。”陈桉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火为什么那么大,但这会被抱着腿着实是一点脾气都没了。

      舍不得啥?自行车?
      徐烟烟不解,但她还是不放心。

      那边轮滑男已经被朋友架起来了。
      就那么一脚,但似乎伤得不清。别人刚碰到他肩膀,他就喊疼。

      “陈桉你......”轮滑男被踹得发懵,加上自己理亏,一时都不知道说啥好,竟然问了句,“你为啥踹我?”

      陈桉费劲的把抱他大腿的人提起来,嘀咕了一句:“吃了多少包子这么沉。”然后他又小心翼翼的把自行车支好。
      全程慢腾腾,众人都看愣了,这么闲庭信步您是打架的吗!

      轮滑男看了看周围,有自己哥们在,又有零星围过来的路人,于是壮了壮胆吆喝:“拽什么拽!在这里当众打人我让你挨处分!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专业第一了不起啊!”

      “是了不起。”陈桉闲闲扫了一眼轮滑男说。

      “拽屁!你当众打人,没王法了!你信不信我去辅导员那告你!”
      标准小学生式的骂架水平。
      “随便。”陈桉眼皮都没抬,就看着自己的自行车轱辘。
      然后他慢慢把自行车后面拴着的长条锁抽了出来,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很冰冷。
      他说:“你再碰她我还揍你。”

      轮滑男刚要说话看到陈桉手腕转了转,链条锁发出格拉的声音。

      他们只是学生,平日里也就是聚在一起玩个轮滑,人多了就有些群胆,但总归跟外面的混混不同,真正的架都没打过。

      看到陈桉的架势到底还是怂了。
      陈桉刚来z大看着乖,他才敢背后说上几句坏话的,可现在陈桉眼里的东西很可怕。
      那是一种无畏。

      旁边有人劝:“算了算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退一步吧。”
      “就是啊,都少说一句吧。打架是要挨处分的,谁都落不着好。”

      劝了会儿轮滑男被驾着去了校医院,走之前还非常老套的丢下一句:“陈桉你等着!”
      这个句式,基本上就是撂句话找找面子,真找事可能性不大。

      陈桉什么话都没说,目测是准备给对方这个台阶。

      人都散了,徐烟烟才觉得胳膊火辣辣的疼,撸起袖子一看,红了一大片。

      “被打的?“陈桉也看到了,很凶的问,“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徐烟烟想到陈桉刚才拎着自行车的样子就后怕,“热水烫的,我自己烫的!破壶,质量不好!没事没事,就是红了。”

      陈桉来回看了下,拖着徐烟烟的手到旁边草地上。
      “你要干嘛?”徐烟烟已经疼得呲牙咧嘴了,她看着陈桉走到一旁对着什么东西踹了一脚,然后扯出个塑料管子过来。

      清凉的水顺着塑料管子流了出来,陈桉很野蛮的用嘴咬住管子,强行扯着徐烟烟的手扒开了她的袖子。
      “你拉个吊死鬼脸做什么?”徐烟烟说,然后夺过水管子冲在自己胳膊上,“谢了。”草地上洒水用的管子,亏陈桉想得出来。

      陈桉牙差点没被水管子咯劈喽,按着牙:“大姐你能说一声再抽吗?”

      “一会儿给我又加了个尊称。”徐烟烟蹲下去冲胳膊,让水顺着草地往一边流,也算是浇灌草地了。

      很神奇,原本火辣辣的地方只要碰到凉水立马就舒服了,但她低头冲了一会儿就烦了。

      “别动。”陈桉直接坐在了草地上,“烫伤至少要冲三十分钟,学霸连这都不懂?”

      学霸?又一个称呼。

      “我在你心中是不是特牛逼?”徐烟烟重新蹲好继续冲胳膊,她倒不是听陈桉的话,只是一离开水红肿处就疼得厉害。

      “我早不是学霸了。”徐烟烟嗓子哑,这一声说得声音很小。

      说完这句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不是学霸。这是徐烟烟心中梗着的一根刺。
      因为她曾经也配得上这个响当当听着就很拽的称号。

      在和陈桉好之前,她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万年老一,供各类学渣瞻仰那种坐在神坛上的主。
      不过说万年很夸张了,她的成绩从高二下学期她学会爬墙起就开始不停下滑。

      她爬墙的师傅就是陈桉。
      高中学校后门旁的墙,有一处比较矮,也不知道是哪个了不得的前辈在上面刨了几个坑,脚踩着就能翻出去。

      但陈桉思想比较奇葩,他不翻出去,就爬到墙头跟徐烟烟两个人坐着看风景。

      学校一墙之隔外面就是大街,可想而知路人看到两个穿校服的傻冒坐在墙头的心情。

      那傻冒的中二样子就跟他俩现在似的——刚打了个简短的架,然后坐在草地边冲胳膊。

      原本有些燥热的空气,在微风和凉水的效应下变得凉爽。

      徐烟烟是个明事理的白眼狼,她还是知道刚才陈桉是为了她才出手的,就跟之前被堵在巷子里,陈桉让她先走一样。

      陈桉侧面对着她坐,从下巴到颈部再到锁骨,线条干净好看。
      徐烟烟很不爽,她的眼和脑发生了矛盾。眼觉得这人是好看的,脑子觉得这人很不怎么地。

      “去校医院吧。”冲了好半天后陈桉说。
      “不要!”去校医院多贵啊!徐烟烟拒绝得情绪非常坚决,“我皮糙肉厚买个烫伤膏擦一下就好了!”

      “你能有点少女心吗?”陈桉叹口气,“会落疤的。”
      “我怎么没有少女心了?”徐烟烟腋下夹着水管,空出的手在兜里一通狂翻,翻出个百元票子拍陈桉手里,“看到我的粉红少女心了吗?”她指着旁边的药店,“帮本少女买个药膏去。”

      陈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捏着钱起身。徐烟烟看着他的背影就乐了,陈桉穿着黑裤子,刚做草地上沾了一屁股草和泥。
      她决定......不要告诉他。

      药店就在刚才简约打架地的旁边,挨着一排小超市、ATM 取款机、精品小店什么的。
      也许是大学生体质比较好吧,眼瞅着就药店里冷清。店员是个女的,叉着腿靠在门上嗑瓜子,嗑得速度极快。

      边磕边侧了个身让陈桉进去。
      “你女朋友啊?”
      陈桉看了看女店员,问:“有烫伤膏吗?”
      女店员侧头呸呸两下把瓜子皮吐地上:“对女朋友这么上心啊?打完架还买药啊?”
      “......有吗?”陈桉又问了一句。

      女店员盯着陈桉的脸,连柜台都没看一下就摸出一盒药,挑了挑纹得蓝幽幽的眉毛:“你女朋友我知道,老来我们这买药!挺贤惠的,哪种药便宜买哪种。”她又磕了两瓜子,指头胡乱指了指,“除了痛经药没买过别的都在我这买。”

      ......痛经药。
      陈桉抬眼看女店员,然后把徐烟烟那张粉红少女心拍玻璃柜台上,“结账!”

      “你知道她经期吗?”女店员把胳膊压在柜台上,笑嘻嘻问。
      陈桉觉得这女店员一定是见过大世面的,他侧头往旁边玻璃上照了照,确保刚才自己看的那一眼已经十分寒气逼人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连人家经期都不知道怎么给人家送红糖,叫人家喝热水?嗯?”女店员把手里的瓜子扔着柜台上,拍了拍手往台子下面摸。

      确实是见过大世面,连兵法都通晓。

      “给你。”女店员笑得很内涵。
      陈桉以为又是烫伤药,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扔了回去。
      “0.03毫米,超薄,跟没有似的,关键是耐造,破了你来找我!”
      陈桉握了握拳头:“这位,大姐........”
      “别害臊啊!大家都在我这买,要不你瞅瞅,”店员的手指又是来回戳,“不靠这个我这店早倒了!就你女朋友那种买盒喉宝还问我能不能破开一盒只卖一板的!”

      陈桉:“......”这已经不能忍了。
      “大姐......”
      “你脚。”女店员勾着头看了看,“我这几天看你路过还是拐着的,刚打了一架打通任督二脉了?咋说好就好了?”

      ......陈桉这才意识到,一时松懈忘“脚伤”这个事了。
      他真的是想要把这个女店员给灭口了。

      徐烟烟看到陈桉从药店里跟夺命似的出来。
      “你干什么亏心事了?”徐烟烟问。
      陈桉把药塞她手里:“按时涂,起泡了就要去医院。”
      徐烟烟说:“哦。”然后看着陈桉弯腰把水管子收回去。

      “同学,同学。”
      非常甜糯的女声传来,和徐烟烟的公鸭嗓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桉回头,看到一个娇小的女生,冷着脸说:“有事?”
      “我是想说......”女生对上陈桉的视线脸就红了个通透,“你后面,后面粘了好多土。”

      陈桉扭腰看到自己一屁股的灰,瞪了徐烟烟一眼,然后拍了拍说:“谢谢。”这话自然是对那个女生说的。
      他才不会谢明明看到就是不讲,想看他出丑的徐烟烟。

      说完陈桉低头把水阀拧紧。

      “那个 ......”女生支支吾吾的,“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呀?”

      陈桉直起身看了眼徐烟烟。

      “......不用电话。”女生低头咬着嘴唇,“微信就行。”

      微信?微信就好办了!
      陈桉那个古董机根本上不了微信。

      “我没微信。”陈桉在裤兜里掏手机,他的惯用伎俩,展示他的手机证明微信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顺便吓走一群嫌贫爱富的妞,“你看我没有。”

      手机拿出的瞬间还带了一个轻薄的盒子出来。

      徐烟烟引以为傲的视力再次发挥了作用。

      呵呵。前男友厉害了!

      .......

      陈桉这个无耻下流的败类!
      徐烟烟阔步往前走,满脑子都是从陈桉裤兜里掉出来的那盒......套。
      超薄款的。
      然后很自然的联想到轮滑男的话——富婆包养陈桉,陈桉包养女大学生。

      陈桉在后面追,直接腿脚也不瘸了。
      估计经历了刚刚,他是打算让自己的脚彻底愈合了。

      “你咋不练竞走呢!”陈桉推着车子,明显感觉到爱车此刻有些累赘,“徐烟烟,徐烟烟,徐烟烟,徐烟烟,徐烟烟!”

      “徐你妹啊!”徐烟烟撒脚站定就回头,也不管后面会不会追尾。
      陈桉差点再次连人带车跟她撞个满怀。
      “误会!”陈桉说,“你嗓子疼就别喊了听我解释行吗?”
      “犯不着跟我解释。”徐烟烟伸手一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前男友要用套,我管不着!”

      陈桉:“...... ”真的是很想把那家药店给炸了。
      他刚才就是想急着脱身才买的。

      “刚才那人以为你是我女朋友非跟我推荐这个,我才买的。”陈桉说,“真的!”

      徐烟烟愣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笑:“那您的意思是想睡我了?”

      “......不是!我发誓!”陈桉伸了个五指。

      这听着也不怎么令人愉快。

      徐烟烟把手摊开黑着脸看陈桉:“给我。”

      陈桉迟疑了一下,很不情愿的从兜里把那个小盒子拿出来,放在徐烟烟手上:“本身就是要扔的,还没来得及。”

      “去死啊!”徐烟烟把小盒子扔到陈桉身上,“我是要我的钱!”
      刚才拿了钱去买烫伤药,他回来忘把找的钱给徐烟烟了。

      徐烟烟接过钱很认真的数了下,人就炸了:“你无耻啊,拿前女友、现学姐、昔日学霸的钱买避孕套去睡女大学生?”
      徐烟烟说完就痛苦到咳嗽起来,陈桉原本也是要炸的,毕竟这种不听解释,解释了也不信的状况让他很窝火,窝火中还带着一丝丝恐惧。

      被徐烟烟发现自己身上有套这种东西的恐惧。
      他自己也说不明为什么要有这种恐惧。

      陈桉好半天才稳定下情绪说:“我没有要睡任何人,徐烟烟,你为什么要把我想这么坏?”
      徐烟烟肩膀上下起伏:“你就是坏啊!那那那之前李薇的钱!一万块钱呢!”

      吵架的时候翻旧账是所有女生的通病,徐烟烟自以为很炫酷了也没能幸免。

      “李薇是谁我都不知道!”陈桉把自行车停好,“怎么不说我拿她一百万呢!”
      “她家没,就那一万,她爸爸治病的救命钱!”
      陈桉扯了扯自己领口,觉得燥热:“她家有一万我就得拿一万?觉得是我拿她怎么不报警呢!现在报啊!”

      陈桉觉得这两年自己可能是听了些佛系歌曲吧,被徐烟烟这么说自己也没把徐烟烟给收拾了。

      “她......”徐烟烟憋着气,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她怎么可能报警,那么......喜欢你。”
      “哎操?”陈桉忍不住爆粗口了,“这他妈哪跟哪?”
      “你把李薇写给你的情书贴到学校光荣栏里,那么羞辱她,她都没舍得说你一句,你竟然给人......忘了!”徐烟烟捏着嗓子,说这么多话实在是太疼了。

      不过,说到贴情书,陈桉还就想起来了。

      他收得情书挺多,处理方式简单粗暴——扔。
      课本都懒得看,哪有闲心看情书那种娘们唧唧的东西。

      但有一张,他确实是看了,也贴了,亲手贴的。
      贴在非常醒目的地方——光荣栏。
      万能胶贴的,抠都不好抠掉。

      “烟烟......”陈桉舔了舔嘴唇,“你再听我解释一下。”

      “你这是想起来了?”徐烟烟瞪大了眼睛,“想起来了?我没冤枉你吧!不喜欢你直说,但你那么对李薇你良心不痛啊!陈桉你妈没教过你做人的基本礼仪吗!”

      公鸭嗓子痛并痛快的吼完这一通,气氛迅速安静了。

      嗖嗖嗖——三片树叶落下。

      完了。
      陈桉......没妈。

      坊间流传他爹杀了他妈。

      这事和陈桉他妈都是万万不能提的。

      啊!

      徐烟烟眼睛转了转:“陈桉。”
      “你刚说什么?”陈桉问,一字一顿。
      “我,什么都没说!”徐烟烟想到了一脚踹飞轮滑男的那个男人,看到了自行车后面的铁链子,哆嗦了一下说,“你老这么带着个耳机,肯定是没听清。”

      陈桉的耳机特别小一个,卡在耳朵上贴着内耳道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但徐烟烟视力多好的,她扑上去扯掉一个耳机远远掷了出去。

      去吧!皮卡丘!

      徐烟烟很小的时候家里养过一直小猎犬,那狗整天有使不完的力气,徐烟烟被缠得没办法的时候就拿个球掷出去,那狗会第一时间跑出去捡。借着这个时间她就冲回自己屋锁上门躲清闲。

      真理往往都是从实践中提炼出来的。

      徐烟烟把陈桉的耳机掷出去的瞬间,拔腿就跑。

      风嗖嗖划过摩擦着脸颊。
      真的,她觉得在这个校园,有她没陈桉,有陈桉没她。
      两人只能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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