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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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上，剧务把第二天的通告发下来，林助理拿着剧本在游缪的房间走来走去。
“吻戏耶！！”
游缪在敷面膜，“你这么喜欢林洲？你给我当吻替好了？”
“不不不！”林笑笑连忙拒绝，“我不配！”
游缪嗤笑，敷好面膜走过来，抽走林笑笑手里的剧本，说：“你回去休息吧。我背会台词。”
游缪背词喜欢清静，林笑笑点点头，拉开门走了。
游缪踱步到门口，跟林笑笑道别，她走后，游缪还要查看房门是否锁好。
游缪拉住门把手，抬眼看见对面7106的门牌号。
游缪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江沐的房间是否换了人住，她定定看了两眼，随后轻轻扣上门，落锁。
翌日
早晨五点，游缪起床，睡眼惺忪的被林笑笑推进车里。
今天拍外景，从早到晚超过一半都是打戏。
开车往最近布景点要半小时，主演们还需要武术指导教一教过招，再加上正式开拍时各种角度，有些时候单就一场武戏就能演一整天。
车开到了野外，工作人员开始铺轨道，装威亚，群演挤在车里换衣服。
游缪和其他主演，则各自在自己的房车里换衣服化妆。
“有信号吗？”游缪阖着眼问，化妆师给她描眼线，林笑笑在车里爬来爬去的找信号。
“有，就是信号弱，刷不出视频。”林笑笑说道，“还指望冲会浪呢！”
游缪眼都没睁：“你适应挺快的，之前王生说你太老实了，现在一个月不到，已经学会偷懒了。”
林笑笑闻言笑了笑，但还是大着胆子回答：“这不能……以貌取人。”
她放下手机，又拿着剧本挪到游缪一边，“姐，我给你对词不？”
“不用了。”游缪化好妆，她底子好，上妆快，因为一张脸连带队化妆师的手艺要求也降低了，“我下去了。”
林笑笑连忙跟着游缪一起下车，等下了车，林洲也收拾好了，正在跟武指过招。
导演催促开机，导演助理举着大喇叭四处喊，一身黑衣蒙面的群演咋咋呼呼跑出来，举着假刀假枪就要冲上来。
游缪往旁边挪了挪。
导演大喊：“卡卡卡！干什么！还没打板！走位来一遍！”
众人又纷纷跑回去，跟着一遍一遍过走位。
先拍群演的戏，拍几个打斗的场景和潜伏草丛里的镜头。
游缪和林洲就趁这个空隙，对了一遍台词。
林洲磕磕绊绊：“……潇儿，你若愿意，可同我回棋院，陆家虽不至于富可敌国，但可保你衣食无忧。前尘旧梦……”
林洲读完陆行舟的词，游缪接过：“乌桕峰数百条人命，岂是我说忘就忘！”
游缪念起台词声音沉而稳，她一张口，一说话，就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叶潇。
林洲看呆了，怔愣看着游缪忘记接词。
游缪抬眸，神情突然就变了，疑惑的看着林洲：“怎么了？”
“没，没事。”林洲抬手揉揉脸，冲着游缪腼腆一笑。
游缪表情松泛，正想说话，刘诗雨戴着满头珠翠的小跑而来，叮叮当当的。
林洲两眼微弯：“小雨。”
刘诗雨站定，先跟游缪打了招呼，然后出拳捶了一记林洲的胳膊，“乱叫什么！”
游缪被麻了一下，词也不对了，拿着剧本走远，去找武指。
正式开拍已经九点了。
男一女二先拍，后面才是游缪。
游缪看了看自己面前大半个人高的棕色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林笑笑替她掌握着马头，说：“姐，要不换假马吧？都铺上地轨了，也方便一点。”
游缪眼底星光点点，“叶潇会骑假马吗？”
林笑笑：“……”
入戏了入戏了，这个戏疯子。
游缪骑上马，夹着那肚子两腿一蹬，大呵：“驾！”
马儿高高抬起前蹄，带着游缪狠狠得往后一仰。林笑笑站在远处惊叹一声。
游缪的长发飘荡又徐徐落下。
“……”
马儿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旋即偃旗息鼓，又开始吃路边的野草。
游缪：“……”
林笑笑忙跑过来，小心翼翼挪向游缪，“姐，下来吧，女二都骑小木马，你也别倔了，马替已经换好衣服了。”
游缪没应声，转头看着布景外的地方。
江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片场，和导演说说笑笑间，场务拉过一匹马递给江沐。
江沐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马头，那马高高大大，看起来比游缪脚下的还要英俊。
江沐拉着马走过来，走到游缪身旁不远处，这段路除了几个护着游缪的人已经大半清空了。
江沐攥着缰绳，抬脚踩上马镫，纵身上马。
姿势利落好看，黑发在空中勾出一抹弯月，她夹腿轻轻动了一下，马儿听话的踱到游缪身边。
江沐呛了一口：“不行就换替身。”
游缪被她眼底的星火烫了一下，俯身从助理手里抢过绳子，稳稳拽在手里，马鞭一甩，烈马猛的冲了出去！
“缪姐！”林笑笑大喊，一个趔趄。
旋即，江沐蹬腿追了出去。
B组副导演整顿完现场，马替全部收拾停当整装待发，摄影原地候命，周边戒严，防止马惊伤人。
所有人退出场地后，山路里突然蹿出一匹棕马，扬风刮尘的呼啸跑过，旋即又蹿出一个现代人骑着马紧跟其后。
场记目瞪口呆，手滑打板，马替们瞬间骑着马追了出去。
摄影跟上，吊机的长臂挂着机器开始动作。
“靠！”导演捏着圈成圆筒的通告纸破口大骂：“现代人那里来的！！！”
“卡卡卡——”
片场一片混乱。
……
兵荒马乱的上午一过。
下午就剩下打戏和吻戏了。
江沐抱着手臂站在导演处，导演满脸堆笑，委婉的劝江沐低调行事。
游缪这才知道，上午的时候，江沐只说想看看马，场记就给她拉了一匹马来，没想到江沐骑术这么好，好到跟游缪从A组骑到了B组。
到最后，男一女一用了真马，刘诗雨骑着旋转木马。
还听说拍摄空隙见，男一和女二，听说嫌现场太热，过完戏就去车上躲太阳了。
游缪看了看心情较好的江沐，心想，还惦记玩马，脑袋都绿成青青草原了。
三人纵马，叶潇要去陆行舟二人分别，离开时，陆行舟情动，“潇儿，你若愿意，可同我回棋院，陆家虽不至于富可敌国，但也可保你衣食无忧。前尘旧梦，就让它过去……”
“行舟。”叶潇脸色苍白，薄唇不见血色，她勉强笑到，看了一眼陆行舟身侧小鸟依人般的小师妹，摇摇头：“我……”
巴拉巴拉巴拉的离别抒情。
江沐微皱了一下眉。
“卡——”
“下一场！”
导演高声道。
随即群演冲出来，游缪等人三角震惊，很快和群演打作一团。
江沐：“……”
群演的打戏镜头上午已经拍好了，再补一个开头镜头，剩下的就都是主演炫技了。
游缪持剑和三个人激情对架。
身后的群演百无聊赖，拿着假刀假枪打着打着折断了。
林洲吊着威亚，双脚一蹬，离地，拔高，一挥手，群演夸张的往后一扑倒。
威亚放下，林洲蹭蹭跑出去几步，差点站不稳，伸出尔康手，大喊：“潇儿！”
刘诗雨在他身后，因为武功平平，马上就被人挟持，“大师兄！”
大师兄当即撂下女主角去救女二号。
江沐：“………………”
群演跑来跑去，有一个跑着跑着武器丢了，不小心撞在游缪后背，游缪抬手一推，群演顺势一趟，啊啊几声，翻滚不停。
…………
可能是剧情太雷了，导演拍不下去，站起来点了根点烟，江沐侧目，周森随口一问，“抽吗？”
江沐眉头跳了跳，“我不抽烟。”
两人又看向场内，江沐：“拍戏都这么雷人吗？”
周森吐出一团白雾，意味深长说道：“后期靠剪辑，捕捉慢动作会很好看。”
然后又说：“拍仙侠剧才雷。”
江沐：“……”
打完了。
陆行舟单膝跪地，怀里抱着重伤不醒的叶潇。
小师妹哭哭啼啼。
陆行舟慢动作一般，沾满血的手扶上叶潇的脸颊，“潇儿。”
“嘤嘤嘤！”林助理在江沐身边站着，绞着帕子开始哭，“缪姐好惨，陆行舟这个渣男！”
江沐：“……”
林洲捧着游缪的脸，慢慢的低下头。
镜头推近，林洲巧妙的遮住摄像机，亲下去，吻在了自己的指甲盖上。
游缪：“……”
江沐：“……”
泪水滴在游缪的脸上，一滴接一滴，突然叶潇的睫毛颤动。
小师妹惊呼，“叶潇姐姐！”
陆行舟怔忡着，然后把叶潇紧紧搂在怀里。
江沐黑着脸，看了看剧本，编剧把这场戏标准为：失而复得，洞晓真心。
“……这编剧水平太低，写得什么玩意？！”
游缪下戏，顶着一身假血浆走过来，打量左右不见江沐，问道：“江总呢？”
林助理：“被雷跑了。”
“……”
剧组的生活照旧，拍戏时枯燥乏味，闲暇时好不容易的休息日还要应酬一。
林助理傍晚时候来叫游缪起床，说是今天没有夜戏，剧组马上就要收工了，林洲请导演、制片和演员们吃饭，车子在楼下等着了。
“……不想去。”
游缪夹着被子翻了个身，柔顺的头发跟着她的动作，流淌到床沿。
林助理帮她把头发捉住，小心捧在手心里，开口道：“缪姐，车子在楼下了，制片人都等着了。”
游缪这才起床，她叼着牙刷洗漱，从探头看了看替她整理床单被罩的林笑笑，问道：“你说谁在等？”
“制片人啊，就是江总！她昨晚回来的。”
此时距离江沐上次来剧组又过了两周，游缪拍戏已经一月有余。
“喔，江傻子又来片场打卡。”游缪耷拉着眼皮，含着牙刷给自己扎马尾，“高一点好看，还是低一点好看？”
“嗯？”林助理走过来，“都好看，缪姐，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女明星！”
游缪十分钟画个淡妆，跟林笑笑下楼。
出了大厅，门口就停着一辆车，江沐今天打扮很漂亮，头发挽在脑后，插着一根木簪子，有两缕碎发躺在后颈处，蔓延到微微敞着的衣领里。
江沐：“……再有钱还不是社畜？该有的应酬不能少，该喝的酒也不能少。”
“死？死算什么？”江沐又道。
游缪和林助理走近，离得近了发现是江沐在和司机聊天。
“男人有钱就变坏……你以为总裁好当吗？靠实力坐上去，别人还不是说你出卖肉\体……”
游缪：“……”
“长得好看有用吗？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脸，长成天仙粉丝也会审美疲劳……”
司机满头黑线，游缪伸手拍了拍江沐的肩膀。
江沐回头，秀眉间有遮挡不住的戾气。
这人不会精神分裂吧？
游缪腹诽，开口问：“江沐？”
江沐冷哼了一声，指着游缪对司机说：“当明星好吗？你看看？当明星还不是要应酬？”
社畜游目瞪口呆，看着江沐拉开门上车，坐在老板位翘着二郎腿，一眼横扫过游缪，“还不上来？”
游缪：“……”
江沐翘着腿，面色不虞，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炮仗。
游缪自觉不说话，一边玩手机一边观察江沐不断抖擞的腿。
“看什么看？”江沐突然皱着眉看向游缪，语气不善的说。
游缪：“……”
车内氛围不好，压抑到除了暴躁江沐偶尔发出的怒骂声，没有一点额外动静。
游缪刷着手机，看到一条微博，好像是刘诗雨的粉丝准备来影城探班，大家正在统计人数。
她怎么会刷到这种微博？
游缪切到登录界面，看了看登录名，“笑口常开”
她抬头，瞥了一眼前座的林笑笑，“笑笑。”
“啊？”林助理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片，转过身，“怎么了，缪姐？”
她压低声音，几乎用气音在说话。
游缪：“……你用了我的手机？”
“啊！”林笑笑道，“生哥叫我没事要记得给你撕黑粉，我几个小号切不过来，他让我直接用你的手机……”
林笑笑战战兢兢：“可以吗？”
游缪扬唇，“没事。我手机里干净得很。”
江沐听着，而后抬了抬眼眸，动了动嘴皮说：“你和她很熟吗？拿人手机？”
林助理顿时满脸愧疚。
“没事，以后别这样就好了。”游缪说道，侧头看了看江沐，两人对视，江沐先移开目光。
“……”
隔了会，到了酒店，江沐大概情绪稳定下来了，下车时又恢复了高冷矜贵的女神模样。
包厢里，导演和其他主演已经坐好了。
江沐和游缪迟到，推门进去的时候，先被罚了三杯酒。
游缪端着酒，不动声色的低头闻了闻，度数不高。
江沐和导演坐在一起，落座时，只有靠近门口的位置还空着，刘诗雨挨着林洲坐在江沐右边，一边跟林洲谈笑，一边给江沐夹菜。
左右逢源，手段了得。
游缪抬起杯子，小口嘬着酒杯，筷子落在菜肴上，突然手肘被人碰了一下。
“游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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