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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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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辞还想争辩点什么，被何希抬手制止，随后摸了摸耳朵里的耳机。
“有任务。”
程辞听闻此话也正了色，“我马上去准备。”
“不用，小事儿，我去处理一下就回来。”何希道。
“是。”
何希走后，屋子里就剩柯末和程辞，刚刚又何希在倒不觉得什么，只是现在大眼瞪小眼有点尴尬。
“那个我帮你把玻璃扫扫吧。”柯末指了指地上的玻璃渣，是刚刚程辞打碎的玻璃杯。
“不用不用，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程辞不等柯末动身，抢先一步拿了扫把，柯末也只能坐回沙发里。
玻璃渣在大理石地板上滑行，发出不小的动静。
“今天真是谢谢你啊，不过你和何长官关系看起来不错呢。”柯末道。
“对呀，我们两个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即是上下级关系，又是挚友。不过啊……”
程辞将最后一片玻璃扔进垃圾桶里，正襟危坐。
“别看他老是一副什么事都无所谓的状态，其实他挺孤独的。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就是个烂好人，什么事都不为自己考虑。”
柯末用力点头表示赞同程辞的说法，那家伙真的是……没法说。
“等等。”
柯末率先出手打断了程辞接着想往下讲的话，“何长官和你一起长大，而你跟我差不多大，那他？”
“19啊怎么了。”
程辞有点莫名其妙，感情这个柯姑娘还不知道何希的年龄？
被打击的七零八落的柯末拍着头强迫自己缓过神来，一直以为都被他成熟的气质所影响以为他是个奔三的大叔了，没想到居然刚成年不久。
想起刚刚做的蠢事，柯末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面上还得做的正常点，柯末莞尔一笑，“没什么，一直都被他成熟的样子蒙蔽，没想到竟是同我一般大的少年。”
“是啊，他父母以前也是执行官，再一次任务中为了保护所有人不幸身亡，子承父业，被迫成长的感觉很难受，一直伪装的不近人情，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孤独吧。”
说及此处，程辞的眼里竟然充满悲伤。
“灾难之下，谁又能独善其身呢？”柯末道。
“是啊。”大概是累了，程辞换了个姿势，“从出生开始，我们就是在面对死亡。”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柯末和程辞分享了她的故事，礼尚往来，程辞也和柯末分享了他的过往。
柯末感叹于程辞的果敢，程辞惊讶于柯末的博学，二人正聊的起劲，门被打来，是何希回来了。
“跟我来。”何希直接略过了程辞把柯末拉出房间，程辞想帮何希问的事也没来的及说出口。
“怎么了？”，柯末道。
何希拽着柯末的袖子，特意放慢了脚步去迎合她。
“给你找了个工作。”
“工作？”
“要不然你拿什么还程辞？”
柯末抬手摸了摸鼻梁，犹豫了好久还是问出口，“你没有工资吗？”
“没有，也觉得没必要。”
为什么没必要？
很快柯末发现了一件事情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
“感情你白用人家的！”
看着何希给旁边大妈苹果，顺手拿了件大衣。
何希睨了柯末一眼，“话说的好听点，什么叫白用，我也是付过钱的。”
“钱呢？”柯末一脸你当我傻的表情。
“以物换物啊，这个世界里，几乎任何一样东西都比钱更有价值，那一个苹果换一件大衣其实算是给多了。”
“那你能不能换点钱，我还是想要钱。”柯末内心泪流满面。
柯末还在悲痛的时候发现何希已经走出去很远，小跑着赶紧跟上。
何希带她去的是一家商场，与其说是商场倒不如说是小商店，规模不大，用品倒是一应俱全。
“这里在招售货员，工作挺轻松的，薪资也不低。待会儿见了老板，说自己的编号和姓名就行。”
“既然那么轻松怎么会人不够呢？”柯末很疑惑。
“每个岗位都要有人，现在全球人数每天几万几万的减少，现在就剩下八千万了，劳动力不足。”
柯末哦了一声，跟着何希走向老板的房间，“陈老板，我带人来了。”
门开了，柯末也看清了这个自己未来的老板，瘦小的个子，黝黑的皮肤，一开口就能听出来纯正的北京味儿，这是柯末对他的第一印象。
“这是陈老板。”何希像陈毅摊开手，又转向柯末，“这是柯末。”
柯末与陈毅握手，“您好，我叫柯末，编号11452。”
陈毅上下打量了一下柯末，点了点头又快速走回房间。
“真是奇怪诶。”
“陈老板可能比较怕生。”何希耸了耸肩，“明天八点你就来这上班吧。”
柯末又问了具体薪资多少，工作多长时间，抱怨着连个合同都没有的时候警报声突然拉响。
瞬间整个地下基地都进入了警戒状态，声音震耳欲聋，红色的灯光弥漫整条街，一些小店纷纷关门拉上铁窗，小摊也都收起来了。
“陨石来了？”柯末被何希拉着狂奔向基地一处房间，中途几个踉跄差点摔倒，两个人在警报声中狂奔，“应该还有五分钟，快走！”
如果陨石垂直砸向地下基地，无线塔台扫描到，警报声会提前十分钟预警，给人们做准备的时间。
他们一刻也没耽搁，匆忙跑进广播室打开所有房间的收音，“陨石还有五分钟撞击基地，请各位务必待在自己的房间，请勿随意走动，做好防护措施。”
何希的声音略带沙哑，伴随着电流撕拉撕拉的声音，传到每个人脑海里，也传到了柯末的心底。
何希说完按了一个按钮，电脑屏幕上显示着陨石的位置，“储物间里有两个防护衣。”
何希用手指了指藏在角落里的一扇白色的门。
柯末以前在哈尔滨基地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动作很熟练的拿出防护衣穿好，蹲在铁桌子下。
“你呢！”柯末见何希还不过来，着急的冲他大喊，她怕警报声的干扰他听不到。
警报声一声比一声强烈，红光映在柯末的脸上，她看着何希的背影丝毫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快来啊！”
“再等等。”
柯末没有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何希在看到陨石还是一百米的时候，按下紧急按钮。
柯末听到了来自头顶上方的机械齿轮声，声音大的足以盖过警报，随后就是金属闭合的声音。
是金属保护罩！
恍惚的一瞬间，巨大的震动打破了她的失神，何希在最后一秒冲进来铁桌子下。
陨石撞击金属保护罩，带来的冲击震掉了头上的一盏灯，霎时间房间一片黑暗。
电脑上源源不断的闪着画面，机械的女声从电脑传来，柯末被耳边乱哄哄的声音扰乱了思绪。
她想起了哈尔滨基地坍塌的时候，父母千钧一发之际把她推出地下基地，而他们被迫长眠于此。
一遍遍的痛苦充斥着脑海，柯末觉得自己好像跌入了大海，海水冲进肺腑，冰冷蔓延至四肢百骸。
黑暗中的何希感觉到一具炽热的身体紧紧环住他的胳膊，是柯末！
“你还好吧？”何希有点担忧柯末的情况，看这个样子，有幽闭恐惧症？
“嗯。”只有一个字，声音却带了些哭腔，柯末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和打颤的牙关，“还有多久结束？”
“不清楚，这次是陨石群。”何希望着前方的电脑屏幕，看着无线塔台不断扫描出的陨石，眉头紧皱。
“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柯末尽量让自己忽视现在的情况，她便不会那么恐惧，仿佛只是在小黑屋和何希谈笑风生。
“什么样？”
“给人民播报，在最后一秒按下按钮，然后躲起来，这里的防护措施不比其他房间，很可能有危险，每次你都是这样的？”
“嗯，的确有危险，之前在原来的基地执行任务，被压断了一只胳膊，不过还好伤不严重。”
“你被砸过？”
黑暗中柯末睁开眼睛，反射的亮光给这双眼睛增添了不少生机，如果忽略其中的水光。
鬼使阴差的何希抬起一只手，大拇指腹划过她的脸颊，一丝温暖停留了几秒又缓缓消失。
“别怕，有我。”
一瞬间的悸动安抚了柯末近乎狂躁的大脑，跳动的心好像骤停了一秒。
自从知道何希同样和她差不多大的时候，就再也没办法用之前认为他是大叔的想法对待他了。
“张叔会没事的吧？”何希的手放下，柯末也松开了何希，转身抱着膝盖和他并排坐着。
“这里的医院很负责的，你奶奶和张……叔叔一定会没事的。”
停顿的一下是何希不知道怎么称呼张毅，出于礼貌肯定不能叫大名，跟着柯末一起叫张叔，又感觉有点怪。
“嗯。”柯末把头搁在膝盖上，嘟着嘴，震动已经停止，警报声却还没停。
“它还要响多久？”
“只要还能检测到陨石，它就依然会响。”
何希靠着身后的墙，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屏幕。
“你什么时候才能心疼一下你自己？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在为别人考虑，这种行为真的很圣父。”
柯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让何希有点措手不及，但还是回答了她。
“大概是我的义务吧。”
“没有人有义务一直去成全别人。”
“我……”何希表示无言以对。
“这是我第一次听金属保护罩的声音。”柯末吸了吸鼻子。
何希也明白其中的含义，无非就是以前没有人愿意去按这个按钮。
“你还太年轻，不能只一味的对别人好，要学会取舍。”
这长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明明你还比我小一岁，何希噗嗤一笑惹得柯末瞪了他一眼。
“我奶奶教我的。”
“哦，下次不会了。”
“不准有下次。”
“好好好。”
嘭的一声巨响！陨石再次撞击基地，似乎不只是一个，这次带来的震动比上次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