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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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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早进入教室等待上课的萧冰，依旧坐在了前排。整理好书本后抬头的瞬间，萧冰对上了从大门走进的朱雪的眸子。
“早啊。”萧冰礼貌一笑。
然而得到的并不是朱雪之前的微笑回视，而是慌乱中的闪躲。朱雪低着头和蒋施诗快步走向了后排。
萧冰有些纳闷，怎么前几天还要请自己吃饭的热情的朱雪，现在这么回避呢？估计朱雪是没看到自己吧，他也不在意，转回注意力准备上课。
今天的课程中，讲师拓展了一些股市方面的知识，并承诺下节课对此进行课外拓展——让他们实操一些股市方面的模拟软件。
对于大一寥寥无几的专业课来说，萧冰简直是大开眼界，怀着对吸收了新知识的雀跃，萧冰心中有很多相关问题。下了课，因为接下来还有课程的讲师匆匆离开，留下助教潘瑞答疑。
萧冰赶忙拿着书到讲台前潘瑞处，提出了刚才没想明白的问题。与以往潘瑞的热情不同，这次潘瑞冷冰冰的，不咸不淡地讲了一些。
“潘老师，你上次让我去办公室帮忙拿试卷，我今天有空可以去的。”
“不同了。已经拿完了。”潘瑞说完低着头匆匆离开，宛如逃跑。
什么情况？？
于此同时，萧冰隐隐感觉到来自于讲台下阶梯教室其他同学奇怪的视线。大家偷瞄着自己窃窃私语带着嘲弄的笑容，和之前的蔑视不同，这次大家的眼神中充满了八卦。
萧冰皱眉，几乎是下意识去瞄寒宇，心想是不是这位被自己刚踢了蛋的小老弟，又使出了什么阴招。
寒宇在他们小团体的中间，和周边的嬉笑打闹不同，寒宇沉默冷冰冰地在低头刷手机。
看到寒宇仿佛周身冒着寒气的样子，萧冰联想起了最近这几天寒宇每晚的反常举动。虽然以前寒宇也讨厌自己，但表现形式是在宿舍极度嚣张，故意轮着毛巾甩自己一身水，或者是在自己自习的时候放震耳欲聋的音乐等等，带着挑衅和猖狂。可是最近几天，寒宇却在选择无视自己，而那种无视带着些许回避。
发呆着的萧冰恍然间发现，怎么自己现在的脑子总是围着寒宇转呢，一定是ptsd了！萧冰摇摇头。
…………
一天了，萧冰觉得不对头！再迟钝，萧冰也觉得那些八卦眼神有问题。可惜自己又不能逮着一个人就上去问，萧冰简直要抓耳挠腮了。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隔了一个桌子的三个女孩一边偷瞄自己一边窃窃私语间或笑出声的八卦样子，让萧冰坐立不安。他们好像是同学院不同专业的吧？她们怎么认识自己？平时都没交流的呀！
“萧冰！”
顾盼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二话不说拉着自己就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顾盼拉走，萧冰甚至又收到了无数暧昧八卦的眼神……
…………
明理书吧在学校西门附近，是学校开设的勤工俭学的地点之一，之前萧冰还到这里打过两天工。书吧此刻没几个人，最里面的被装饰篱笆隔断的小空间里的卡座，顾盼面对着萧冰，心中十分纠结。
“你怎么没回我消息呢？！”顾盼问。
“昨晚手机摔了一下，坏了。”
自己的老爷机真是不能用了，幸好最近收到了这个月家教的工资，萧冰咬咬牙准备买一台便宜的新手机。
面对萧冰的坦然淡定，顾盼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萧冰啊，你谈恋爱了？”
“没有。”萧冰斩钉截铁地回答。
“……真的？”顾盼似乎有些犹豫纠结。
“没有。……你要给我介绍？”
顾盼像是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酝酿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了，语气中却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
“咱俩认识快一个学期了……你也知道你盼哥我是很包容的，所以你有什么压在心底的可以和我说，我绝对不批判不歧视……”
“……你能说人话么？”已经和顾盼混熟了萧冰想让顾盼有话直接说，今天大家的态度，还有顾盼莫名其妙的行为，让萧冰快爆发了。
面对萧冰坦然的眼神，顾盼将笔记本电脑转给萧冰看，萧冰随意地扫过去，然后就是瞪大了眼睛，双手牢牢抓住电脑，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那是学校的论坛，有一个八卦情感版的帖子正被打开，标题是【发现了一个秘密】，匿名发帖者在帖子的第一层楼写了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说一个男同学和一个男助教在地下情，并且说了很多有鼻子有眼的细节，什么树林牵手、河边接吻、出去开房……这种男男之恋、师生之恋，立刻抓住了大家的眼球，三十分钟之内就盖了两百多层楼。
大家都在吃瓜到底是谁的时候，忽然有个匿名用户贴了一张照片——是萧冰和助教潘瑞在校园长青河边请教问题的照片。照片里两人因为一个问题的讨论笑着对视，在萧冰看来再普通不过的行为，因为这个帖子之前的铺垫而变了味道，被解读出了莫名其妙的“暧昧真相”——这就是正主啊！于是下面的帖子都在说“破案了”，甚至有的直接点出了萧冰的名字专业甚至是学号。
“这TM是啥？！”一向有涵养的萧冰震惊地努骂了出来。
“……是真的么？”顾盼是小心翼翼和努力表现出的理解包容你和我讲我不会歧视的复杂表情。
“不是！！！！”
萧冰巨大的吼声让吧台正在冲洗咖啡杯的店员同学猛然回头，看着那个像是受了巨大打击站起来的歇斯底里的男生，似乎和早上论坛里八卦里那个男主人公那么像呢？店员同学不由得多看几眼。
“冷静点……”顾盼赶忙拉着轰然而起的萧冰坐下。
萧冰脸色发白，木然地被拉坐了下来。
“如果不是真的，那这个帖子就很过分了……现在你看的是截图，这个帖子在我发现之后就立刻让版主封了，现在已经看不到了。”顾盼看萧冰的反应，知道萧冰是真的无辜。
今天早上五点多，顾盼就被何晴的电话吵醒了，在何晴混乱的语言中，顾盼打开笔记本电脑找到了这个帖子，凌晨一点零几分发布的帖子，现在已经有二百多层楼的讨论了，无疑，这个发帖的人，是掐准了晚上版主管理员不在线，等被发现的时候，帖子已经足够发酵了。看了这个帖子，顾盼衣服都没换，穿着大背心裤衩就冲到楼下，踢开了负责论坛运维的学生会信息部长秦凯的宿舍门，把鸟窝头的秦凯从床上薅起来逼着他立刻开电脑亲自删帖。并且在已经看不到内容只能看到标题的那个话题后面，打了个【谣言】的标。
顾盼第一想法是保护萧冰，无论真的假的，毕竟这是萧冰的隐私，而且虽然现在同志已经不是人人喊打的年代了，可是毕竟还会遭到很多歧视和打压，考虑到这里，顾盼第一时间必须阻止这个信息的流通。
然而经过了一晚上的发酵，特别是这种爆炸性的消息，几乎立刻引燃了大家的八卦之心。因为晚睡而看到这个帖子的个别吃瓜群众，几乎是顷刻间吵醒了同宿舍的其他人，一传十十传百，等到顾盼上课的时候，已经收到了无数来自学生会和社团同学的八卦信息，来求证和自己关系很好的萧冰，是不是真的在搞同性师生恋。
顾盼给萧冰打电话关机，发消息不回，如果不是有测验，顾盼都想冲到萧冰的课堂上拉人了。
“这是污蔑！！”萧冰大口喘着粗气，觉得天旋地转。虽然他不歧视同志，可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谣言的主人公是自己！萧冰自认为在农村出生的他思想已经很开放了，对于这个流言他可以不在乎，可是他知道这种谣言会如果传到老家，会让他彻底无法生存！！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不说，以后不会有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自己了！！！爷爷会怎么想？！！
身为直男的萧冰觉得天灵盖都要被气的冲爆了，太阳学的青筋都要爆了。
“这个谣言，我觉得是有人刻意为之。”顾盼的声音打断了萧冰的愤怒。
“啪——”的一声，萧冰使劲儿地拍到了桌子上。
他立刻脑海中就出现了寒宇的脸。一定是他！！！除了他，没有人会这么针对自己！！！
“你冷静点……”顾盼看萧冰确实是被气坏了，赶紧安抚，“我让秦凯查了，发帖者是用已经毕业了的老校友的学号注册的账号，而且ip显示国外，这种‘爬梯子’的方法，说明现在已经追溯不到发帖者了……”
“寒宇！！”萧冰咬着牙念那个名字，简直要把牙齿咬碎了。
“……萧冰，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是你不能确定就是他啊。现在手机普及人人自媒体，说不定真的只是有八卦的人拍到你们照片发出来不过是找存在感……”顾盼理性的分析，“而且你也不用太紧张，这种留言不过一周也就烟消云散了……”
“顾盼，你说我惹人烦吗？！”萧冰气的心狂跳，“一而再再而三对付我！污蔑我小偷，污蔑我是同志，以后是不是要污蔑我是杀人犯？？！！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你也别气了，在弄清楚真相之前，别先把他的罪定了。如果真是蓄意为之，也许对付的不是你，也许是有人对付这个助教也说不定。”
顾盼的话让萧冰一愣。
“你现在被寒宇影响得太深，遇事第一反应都和他相关，为什么要为他占据你的精力？”
醍醐灌顶！
是啊，什么时候起，自己内心里，所有的事都和他产生了关系！这不是浪费自己的人生是什么？！
冷静下来的萧冰忽然茅塞顿开。
必须和寒宇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和顾盼分开以后，萧冰先去找了潘瑞，想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结果潘瑞不在，萧冰知道潘瑞在避嫌。
浑浑噩噩上完了下午的课，在众人八卦的视线中匆忙离去，萧冰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和寒宇划清界限！！
看着萧冰的匆忙离开，寒宇的眼神是冷的。是他找人散布的谣言。
早上看到朱雪对萧冰回避的样子，看到潘瑞对萧冰的躲避，寒宇心中是解气的。后来他看到萧冰迎视自己愤怒的眸子，连忙转开视线，他为什么要看自己？！
努力说服自己应该为自己的得手而感到爽快，寒宇终于感到了一丝伪装的轻松……
…………
晚上寒宇回到宿舍，萧冰已经坐在转椅上等他了。
“是你做的？”萧冰静静问寒宇，冷静的不正常。
寒宇歪头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萧冰，久久露出了一个欠揍的笑容，“你说那个帖子啊？”
萧冰心中一寒。
“没错。”寒宇承认了。
寒宇准备好了萧冰的怒骂或者歇斯底里，并且期待着一切的发生，这样他就可以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然而萧冰只是平静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转身过去在灯下自习。
意外、愤怒、宣泄不出的滋味让寒宇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
于是开始挑衅、找茬……
然而萧冰宛如没看到一样，自习着……
终于寒宇在愤怒中破门而出，却不知当自己离开的一瞬间，萧冰死死握住笔的手，扭曲地颤抖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