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坐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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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嗯？”
黄信诵感到头像被西瓜砸了一下之后的痛感，从沙发上撑起身来，听到有人问自己，习惯性的嗯了一声，发现声音有点耳熟又有点不熟。
猛地抬起头看向坐在正前方的班宁。
“你……怎么在这。”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班宁是什么感受，一个才认识了两年的朋友，为自己就受了这么大的苦。
他知道这是过命的交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惊讶而已。”
“没事，后遗症需要借外婆房子一用，就来了。”
思考了一下，又继续道：“你不用总觉得欠着我的，你父亲昨晚给了我一笔钱我也收下了，我们这就算是两清了。”
黄信诵闻言有点愣神，觉得这样也好。
班宁坐在躺椅里，感受着早上下过雨后的空气。
早上起来有短暂的冰凉感，之后腿部开始肿大，连带着腰部都有些疼痛。
黄信诵见他逐渐开始不能行动，只能躺着，伸手在他腿上按了按：“是因为被冰冻过的原因吗？这样按有没有用啊？”
说着上了手，一边按着他那充满了水肿的腿，一遍询问着。
“不是冰冻的原因，这是我学艺不精被反噬的原因。”
班宁说完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拉了拉黄信诵，示意让他别按了。
“这样按其实没用，在这住半个月，等我破解了外婆布的阵，就好了。”
黄信诵站起来，眉头紧锁，顶着坐在藤椅上的人，上身也逐渐开始浮肿，头部还好，还是正常大小。
就是身子和手都像是被冻熟了一样。
这也不怪黄信诵一开始就说时不时被冰冻的原因。
“那我叫叶霆过来的时候去买一辆轮椅过来，这样也要方便一些。”
说着就转到院子里去打了电话。
齐阿姨收拾了一下藤椅旁边的桌子，对班宁说：“小诵说得很有道理，至少吃饭的时候要方便很多。”
原本想喊住黄信诵的班宁，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什么，又闭上了。
正好到了饭点的时候，叶霆就带着轮椅过来了。
“学神，我特意买的电动的，要是你手还能动的时候你还可以自己操控着去溜达。”
叶霆拿着遥控器，坐在轮椅上转圈，转了几圈之后他站起来，对着班宁说。
“我感觉你说得就好像我一辈子都要坐轮椅了似的。”
班宁头部也开始浮肿，眼镜腿被撑得有点往外，就被叶霆给取了下来放到了一边。
“吃饭了小朋友们。”
齐阿姨围着围裙走出来，看着正在聊天的几个大男孩，守手在围裙摆上擦了擦，把水擦干之后正想去帮也挺扶一下藤椅上的班宁。
却是没想到叶霆很自然的走过去，一把将人抱起来。
而被抱着的那位把那已经肿成猪蹄的手搭到了叶霆肩上。
黄信诵稳着轮椅，等着叶霆把人抱起来，放下之后拿着遥控器指挥着进了门。
外婆的屋子也是特意改造过的，外婆有时候也会走路困难些，都是坐在轮椅上的。
只是外婆过世之后很多东西都已经随着外婆本人一起去了。
齐阿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跟在几个人身后进了屋里。
吃过饭之后，叶霆从后备箱里拖出了两个行李箱：“学神，这是你的衣服，我又给你添了几件版型比较宽松的衣服，等下我给你换一换吧。”
叶霆觉得班宁肿起来，脸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原本还很幼圆的脸，现在只剩了圆。
“好。”
叶霆听见他回答，心里嘀咕着「说话都被影响到了，不知道自己离开前能不能好。」
黄信诵倒是坐在一边发着愣。
不知道是不是叶霆的错觉，他觉得自从救回信哥之后，他总是在发呆，反应也慢了很多。
又或许是因为致幻剂的影响，戒断反应控制了他的大脑。
“你曲洗数间拿一块毛巾来。”
班宁声带处也肿了，说话开始有点含糊，但好在还不算严重，说的话还能听得明白。
叶霆也没问，转身就去拿了，走出来时忽然看见黄信诵倒在地上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
他赶过去，把他的手从自己口中拿出来，塞了手里的毛巾到黄信诵嘴里。
收拾完之后，叶霆半跪在黄信诵面前，沉默不语。
“昨晚他瘾发过？”
“嗯。”
简短的对话，两人视线再次聚焦在黄信诵身上。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其中一个人才开口：“他可能会陷入沉睡，应该是心理有道关，让他在经历过这件事之后，就会强制自己不再醒来。”
黄信诵就像在验证班宁的话一般，身体逐渐平静之后，就任由自己平躺在地上。
“哎，成家已经被检察院的接手了，这一次不会这么简单的草草了事了。”
叶霆听说了成非和黄信诵之前发生的一些事，但那会儿没有动到他家的筋骨，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叶霆收拾了一下地上的人，把人抬到了沙发上去。
他站直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人怎么这么沉，要跟你一样我真是随随便便就抱起来了。”
“嗯，我小时候没吃饱饭，前段时间还在工地搬砖呢。”
班宁突然接话，打了叶霆一个措手不及。
“额额，学神你又在开玩笑，你不是你跟你父母五湖四海的漂泊吗？父母在身边，饿着肯定也谈不上吧？”
叶霆先是把装着衣服的行李箱提到了房间里，又出门来推着班宁。
这个时候叶霆是真的看不出班宁什么表情和眼神了。
肿得已经跟个猪头三一样了。
不过他也不嫌弃，还是俯下身去抱起他，放在了床上，叶霆从行李箱里拿出大号的睡衣来。
“等等，你买的睡衣？”
原本准备脱衣服的人看着那丝质的睡衣，犹豫了。
“对啊，学神你现在都成这样了，还害羞呢？”
叶霆看着他攥紧了衣服的手……
“我感觉我像个病号，而且我觉得让男人看自己就很奇怪。”
叶霆放下手里的衣服，冷笑一声：“女人看就不觉得奇怪了？”
班宁见他不爽的模样，犹豫了一下：“也奇怪。”
“那你自己换吧，本来还说你出了一身汗，给你换一身的，既然不领这个情，那就算了，我还想着晚上帮你擦一下身上。”
“等等……谢谢！帮我换一下吧！”
想到自己现在拒绝了，可能真没人会管自己了，黄信诵是指望不上了，他查了一下致幻剂，越是要戒断的时候，瘾发的间距越短。
而眼前的这个人，恐怕呆不了那么长时间。
班宁手撑着床铺，让自己不那么狼狈的倒在上面。
“你稳住，我又不是真要出去了，话说我把你眼镜取了你还能看得见吗？”
叶霆给他换上上衣，再研究怎么脱裤子，沉思了一会儿：“连内裤一起换？”
“不换，我也难受。”
叶霆咬咬牙，抬起他的腿，慢慢的把裤子褪了下来。
扒下来的瞬间他脑子里想的是「好吧，都肿了。」
于是在给他穿上裤子的时候，全程都是僵着脸，笑也不敢笑。
但班宁早就看出来了，有点别扭地看着他给自己穿裤子：“你要是想笑就笑吧，等我好了就正常了。”
“嗯，学神，你真不用跟我解释……”
叶霆还是比较正直的，很多时候做事都一板一眼的，但他胜在长了一副花花肠子的模样，所以大家都觉得他有点不靠谱。
“咳，其实我现在就想洗一洗，从那天回去，我的身体就开始出现了不适，一直不能走路，到今天我有一周没冲洗过了。”
“哦，那确实有点久的。”
“那我先去放水吧，顺便看一看信哥醒了没。”
叶霆脸有点发烫，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就第一次帮人洗澡这件事儿，任放在谁身上都很炸裂。
放上了水，就到客厅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人，他也不知道这人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儿。
【致哥，小诵现在不去看医生吗？】
那边的人这会儿似乎刚有空，很快叶霆就收到了对面那人发来的信息。
【我问过 z 市的医生了，之后只要能控制住他在近几个月内的反应，之后会好的。】
【好。】
叶霆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但眼下，只要是他能盯着的，他都会时时刻刻的盯着。
“叶霆，你不用一直盯着我，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的。”
面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没睁眼，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叶霆却觉得悬着的心忽然落了下来，放进了肚子里。
然而他也没回答，沉默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黄信诵也不愿张开眼看。
“那你休息吧，我帮班宁洗一洗。”
说完就进了房间。
叶霆离开之后，黄信诵把脸转朝了里去。
“班宁，自己能洗身上吗？”
班宁勉强的点点头，也总不能让叶霆给自己洗身上把，手虽然握不紧，但也不是不能动。
他尝试着握了握拳，肿胀的关节、浮肿的肌肉都让他觉得浑身酸痛，更别说是擦洗身上。
被叶霆抱着放进了浴缸里，他都没说任何一句话。
“我给你搓一下背，等下你泡泡再洗。”
班宁拉住两边，等着叶霆的搓背服务。
“我先出去一下，你洗着，等下我再来把你捞出来。”
叶霆说完话就火急火燎地出了浴室，他也没去客厅，也没去房间。
走出屋子，站到了院子里。
高温撩过他的脸，灼了一下他滚烫的脸庞。
等他缓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折过身进了屋里。
看了一眼还在装睡的人，倒是没说什么，径直去了班宁那。
“我觉得我再晚来一步，你要被淹死在这浴缸里！”
一进门的叶霆发现班宁整个人都在向下滑，水快要没过嘴巴了。
他两步并作一步的走到浴缸边，一把将要滑进去的人捞了坐起来。
“坐好。”
“我即将成为第一位被浴缸水淹死的省状元。”
“您还知道您是省状元呢？省状元去工地搬砖？”
叶霆贯会阴阳怪气，几句话堵得班宁话都说不出来。
找了一圈已经掉到班宁两腿之间的搓澡巾，他伸手捞起来，暴力的随便给班宁搓了几下。
“那是我同村的叔叔，我爹让我照拂一下他。”
叶霆满脸的不信，拿了浴巾把人随便擦了擦包着就给抱了出来。
洗完一个澡之后班宁总算觉得就算自己浑身浮肿也好了很多。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