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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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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进风波涧,裴戎就感应到玄丝腰带的异样。这大概也是回光返照,之后这腰带上的修为就彻底消失了。
紧接着,她脖子后面的符咒也不正常的忽闪了一下。
释羽马上察觉到,那个裴戎口里经常提到的辛灼很有可能就在这风波涧。
风波涧的客房,一般都是给有点来头的玄门弟子暂住的。
看来这枯荣子和灵因派关系匪浅……
不过以裴戎和释羽这样普通凡人的身份,自然是见不到枯荣子的,他们被安排在一处客房,屋子四周一排排也都是房间,非常安静,大概都没人住。
而此刻裴戎和释羽好比正被一群玄门弟子包围,需得处处留心。
裴戎硬要叫释羽去床上躺着,释羽本想入定,但也怕被人瞧见,只好先按着裴戎说的做。
可他刚准备躺下去,就又有点不放心地嘱咐道,“戎戎,风波涧不比刚才,毕竟是玄门之地,得处处小心。”
“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裴戎把他按了下去。
她见释羽嘴唇干裂,想要给他倒杯水,但桌上的壶里没有茶水。
“二郎。”裴戎拿起水壶,“出去灌点水,行吗?”
“嗯。”
裴戎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周围的客房都长得一模一样,她怕自己回来时找错,还特意在门框上夹了一片树叶。
她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个活人,又不敢乱走,想着还是先敲敲门,看看其他房间有没有人,先讨点水吧。
裴戎随便挑了一间房,敲了敲,“有人么?”
她等了一会儿,没半点反应。
刚想换一间再试试,那门又开了。
开门的人神秘兮兮的,门只打开了一条缝。
但裴戎能看见,那人似乎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不仅蒙着面,整个脑袋也都被布条包裹的严严实实。
虽说天气渐凉,在房里也穿着这样,未免也太过保暖了吧……
“我想讨点水,行吗?”裴戎试探道。
那人眼神闪烁,都不敢跟她对视的样子,一句话没说,又把门给关了。
裴戎愣在原地,撇了撇嘴,心想,这什么意思啊……
果然,不同种族之间无法互相理解。
刚准备转身走,好死不死,这门又开了。
裴戎感觉这人一直在逗自己玩。
而那人则是从门缝里递出了一个同裴戎手里一模一样的水壶,声音很轻地说,“给…”
这声音听着是个年纪很轻的小男生。
不过也未必,释羽看上去也很小,但实际上比自己大了一百多岁。要知道这年头,大概男子在保养方面都比女子讲究……
裴戎接过水壶,“谢了。”
那男子一个字没说,又把门给关了。
裴戎心想,这是害了什么不能见人见光的病么……
刚回房,就发现房里进来了个人。
还是个风波涧的女弟子。
那人正在将释羽的袖口掀开,好像要准备帮他上药。
“我叫春荻,是风波涧弟子,负责给暂住这儿养伤的玄门弟子换药的。”
春荻听见身后有动静,就回过了头,见裴戎手里拿着两个水壶,便问,“姑娘你怎么有两个壶。”
“我刚刚出门没找着灌水的地方,本想问隔壁房的人讨点,但他直接把自己的水壶给我了。”裴戎很实诚地解释道,还指了指给她壶的那个房间。
春荻张望了一下,“哦,这房间我们刚收拾出来,忘记添水了。”
“那个房间住的什么人啊?”裴戎问。
“无非山来的,住了很久了,一直这样的,他只见我们掌门。”春荻说道,边说还帮释羽敷起了药。
裴戎在边上看着,不知从哪里抓出一把花生,剥了起来。
心想,莫大姐也真是的,说了要瓜子,怎么准备了花生。
春荻帮释羽上着药时,一会儿问这里疼么,一会儿问那里疼么,简直是心细如尘。
释羽一开始还会摇头,到后面就没反应了,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自己把自己摇晕了。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春荻面带微笑的给释羽上完了药,还贴心地帮释羽掖了掖被子。
整个过程,裴戎都定定地看着,也不知捏碎了手里的几个花生,想着释羽的那条手臂除了胳肢窝几乎都给那个春荻摸遍了,上药而已,至于这样么……
“姑娘,这水壶我拿走了,晚些我再来帮公子换药。”春荻说。
“春荻姑娘,你把药留这儿吧,我来帮他换就可以了。”裴戎拍了拍手里的花生碎屑,伸出一只手,等春荻把药递给她。
春荻撇了一眼裴戎的脏手,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嫌弃,“公子的伤口化脓了,应该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才会这样。”
裴戎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
什么意思,说我是脏东西么……
“多谢春荻姑娘指点,我会注意的。”裴戎没有把手伸回来的意思,“我们并非玄门弟子,不敢劳烦姑娘。”
“说的哪里的话,我一项一视同仁的。”春荻顿了顿,“敢问姑娘是公子的什么人?”
“他是我未过门的夫君。”裴戎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吧,一般没有夫妻之实,但有媒妁之约的是怎么形容的吧。
好像也没有媒妁之约……
裴戎一咬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说道,“说实话,刚才春荻姑娘这么摸我夫君,我看着非常的不舒服,虽然我知道春荻姑娘也是在完成工作,但我心眼真的很小,我真的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这回换春荻尴尬了,她随手将药瓶留下,“换药可以,但我还是会定期来查看的。”
“有劳了。”
春荻才走,裴戎就朝着门口做了个扭曲的表情,说道,“居心叵测。”
然后转头看了看床上的释羽,见他似乎是睡着了,不禁感叹,“你怎么这么招蜂引蝶啊。”
万万没想到,释羽睁开了眼睛,眼神有点迷离地看了看她。
裴戎真的很想当场挖个洞钻进去,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半晌,才底气不足地解释道,“我是怕她发现了你的身份。”
释羽不知道裴戎在说什么,他刚刚不小心睡着了,现在还有点糊里糊涂。
裴戎倒了杯水,喂到释羽嘴边,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点烫。
“再睡一会儿吧。”
裴戎轻手轻脚地扶了下枕头,好让他可以睡得舒服一点。
“嗯。”释羽极轻地应了一声。
裴戎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又等他慢慢睡着,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裴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
***
释羽睡的很沉,本来是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的,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被疼醒。
“嘶……”
只感觉有人在抠他的伤口。
“我轻点哦。”裴戎发现自己把释羽弄醒了,有点心急了,“可是不用点力这膏药都粘在我手指上,怎么这么难涂啊。”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释羽准备起身。
“不要!”裴戎握着药瓶,继续仔细地帮释羽上着药,“凭什么那个春荻能帮你上药,我不行啊。”
听裴戎的口气好像是在跟谁较劲一般……
释羽只得咬咬牙,慢慢等她上完药,好让她有点成就感。
药上好了。
终于熬过去了,太不容易了……
“春荻是谁?”释羽抱着手臂坐了起来。
“就是白天帮你上药,顺便吃你豆腐的那个风波涧女弟子。”裴戎气呼呼得把药瓶放到桌子上,顺手又抓了一把花生。
释羽皱了皱眉,隐约想起了之前确实有个陌生女子来过,“哦,没仔细听她叫什么。”
“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裴戎剥出了颗花生,递到释羽嘴边,“喏,张嘴。”
她将花生喂到了释羽嘴里,“好吃么?”
“好吃,还有淡淡的膏药味。”释羽口气淡定。
裴戎闻了闻自己的手,这才意识到刚刚涂完膏药的手忘记擦了,就直接去剥了花生。
“快点吐出来。”
“啊?已经咽了。”
裴戎看着释羽,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释羽又从她手里捡出了一粒花生放进嘴里,“能涂伤口的膏药,怕什么。”
“也是,肯定没毒。”
就这样,裴戎颇为潇洒地继续吃着花生,她还发现一开始几个吃着还有点药味,但吃着吃着就好了。
看着裴戎吃的投入,吃到了脸都不知道,释羽抬手帮她拿掉了脸上的花生衣。
可手指才触碰到裴戎的脸,释羽就觉得浑身发麻似的,手竟然僵在了半空中。
裴戎也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狂跳,觉得有点尴尬,便很刻意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假装镇定的往嘴里放花生。
但是她太过紧张,把花生丢了,却塞了花生壳到自己嘴里。
“吃…错了…”释羽都来不及叫住她。
她尴尬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与释羽四目相对,指了指嘴巴,示意自己要将嘴里的东西吐掉,然后夺门而出。
裴戎将嘴里的花生壳吐到手里,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快到要让她都受不了了。
我是怎么了,是得了什么病了么……
就在此时,裴戎发现,好像有好几个人正往这边走来。
除了春荻之外,还有一个手持拂尘,身着白色袍子,鹤发童颜之人。
最重要的是,这人长着一张几乎和辛神似的脸!
裴戎整个人愣住。
他们直接走进了给裴戎水壶那人的房间,看春荻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那手持拂尘之人想必就是枯荣子了。
为何这枯荣子与辛灼如此相像,他们是父子,还是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