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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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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当铂金发色男子，出现在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的竹林前，他卑微而又无助的跪在地上，将可笑的自尊心摒弃在低端，祈求着那竹亭下，泡着沁人心脾茶水的华服女子。
对方只是轻轻的叹息，仪态优雅地站起，将男子搀扶起。
“你想要什么？”
“我想让她自由，让她余生可以无拘无束不再受任何事物的威胁。”
“可以…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女子带着警醒的声音并不够劝退，已经深陷绝望死死抓着救命稻草的男子。
“什么都可以，我只想让她自由。”
“好。”
我们爱一个人，总是会有些自以为是，就比如，会选择性忘记对方到底想要什么，而是会主观臆断的，给予对方自己认为最好的。
即便有些单方面，可那也是我们纯粹的爱呀。
x-7030到了之后，工作人员发现莱特，似乎已经完全将工作重心转移到新来的实验品上，对于短暂表象所呈现出较为自由的x-7029，在池子里快乐的游玩。
似乎实验品x-7029对于博士有着强烈依赖感，每日总是喜欢在距离门口最近的水池区域游玩，面对博士每一次到来浑身散发着无限的活力，连尾尖都是轻轻颤动的。
只是可怜的实验品x-7029发现莱特似乎许久没有过了。
她那双懵懂无知的眼睛，总是喜欢歪着脑袋，有些迷茫地看着一直守候着侧的工作人员。面对那精美绝伦的面庞，惊艳世俗的皮囊无法不动恻隐之心。
“博士，x-7029最近总是郁郁寡欢，希望能够常…看一下情况。”当原本焦急的劝说，对上过于冰冷的双眸，全部都堵塞的原地，最后全部化作平常的术语。
莱特他又怎会忍心，又怎会不想去。
“嗯。”莱特对于那些他人的劝说，唯一的回应，只有冷淡的一个字。
关于新的试验品到来并不是什么意外事件，而是在某个睡不着的夜晚打开了邮箱，向上层发送申请。
在那日的鬼使神差，然后来陷入困境之中的莱特有了一个新的计划，转移实验的重心，以收留失败，实验品的名义将破碎毫无意义价值的妹妹纳入麾下成为她的庇护。
所有实验报告，莱特全部都有，所有的调查数据，分毫不差。在那个痛哭流涕的夜晚，双手微微颤抖地进行了数据的对比。
当x-7029残留在体内的人类基因，和自己的匹配度是99%的时候，整个人放空变得过于冷静，或许只是太过于悲痛，却又长久的丧失了情感存在，无法形容，无法拥有，任何可以宣泄的方式。
一个作为最底层的工作人员，一个每天只是记录数据，观察实验品情绪等主观上的变化，但是却对实验品产生了怜悯之意。
她知晓x-7029始终不肯进食，每日依靠强行输营养液来维持身体的机能，就连原本艳丽夺目的尾巴，也开始出现了溃烂以及鳞片的脱落。
那个职位卑微的人，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向博士反映，速来听闻博士过于冷酷无情，但她明明见到过不久之前，就在x-7030还未运输来之前。
她见到博士，对于实验品x-7029表现出那种温柔，小心呵护的眼神，动作。不是冰冷的看作一个物件，她以为x-7029和其他的实验品不一样。
因为真的不一样存活的时间最长，各项反映数据成果最好，就连博士的态度也不一样。可是现在她不清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还是错误。
“博士，x-7029身体出现大量溃烂，鱼尾处鱼鳞已经变得稀薄…”她知道自己地位卑微没有任何作用，但无法控制明明在进行汇报任务，但是却带着浓浓的哭腔。
她不知道为何如此难过，是因为自己地位低微，无法决策，无法提供帮助的，深深无力感。还是坚持想要救助x-7029却什么都做不到。
她偷偷地研究过数据报告，可是太过于庞大，细碎，无从下手无法琢磨，无论是能力还是地位，她都没有资格产生这样的念想。可她真的很想救x-7029。
这是她参与的第一项重大实验，x-7029明明3个月前还是个人类，也有自己的名字和家人。
是她，将生命垂危的x-7029，擦干净身体处理好伤口，为她输入编码，亲自操作的机器放置在营养液。她清楚的，记得，那具身躯已经破败不堪，□□早已溃烂，身上布满伤痕，只有脸是完好的。即便如此，没放过她的意思。
输入编码，成为一个一切不详的实验品。
她的职责只是单纯的照顾实验品，看着营养舱里的x-7029，伤痕累累的躯体一点点的愈合，各项数据指标达到可以利用的程度。
…
“博士，x-7029一切状况，各项数据指标持续下降。这样下去，她根本就活不到圣诞节。”即便没有得到回应，但依旧不肯放弃，她真的很想救x-7029。
她认为x-7029已经经历了世界上最会痛苦不堪的一切，但是当你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那种来自灵魂的纯净，那种本该不存在的东西。是想要拼尽一切去守护的，可是她什么都做不到，她没有能力。
这种廉价毫无意义的善良和怜悯之心有什么用处，只是为了向他人塑造出一个更加完整，一个积极向上正能量的形象。可是根本毫无意义，但是不愿放弃。
“博士，你去看看x-7029。”当蓝色的手帕递在面前的瞬间，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会去的。”是因为丝帕淡雅的清香，是诧异情绪，还是此时此刻懊悔自责又疼痛的内心状况，让她出现了一种幻觉，博士的声音是颤抖的，是和她一样，透着浓浓的无奈。
可是眼睛早已经被泪水给蒙住，所以根本无法看清博士表情。
有时候丧失理智只需要一瞬间，那让人反胃的场景，瞬间被抽走自以为牢固的屏障。
皮囊，只不过是某些情绪产生的一个原因罢了。为何大部分情况几乎没有人会怜悯那些试验品。因为那些运输过来的很大部分，是十恶不赦是世俗所厌弃的已经被社会所抛弃了的无用之人。
即便已经被格式化的记忆，只留存应激反应。仅仅这一部分就让你相信性本恶的存在。
莱特那天看到一直照顾妹妹的那个小姑娘带着浓浓的哭腔，祈求自己能够多多关注妹妹，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太过于着急急于求成。
真的好奇怪就很奇怪，当听到那个丫头说。因为自己不怎么去看她，妹妹会有些食欲不振心情不好。明明心底是酸涩情绪，却是高兴的喜悦。
因为有一种感觉就是，原来血脉上的联系是真的存在的哪怕间隔许久，哪怕中间出现了大段的空白，但仅仅只是靠近，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有一种说不明白的熟悉感。
毕竟他以后后半生可能都要呆在这个实验基地里，一次又一次地在手上增加罪孽，而妹妹虽然不情愿，但或许只有放置在身边才能够给她足够的庇护。
一切看似已经好转，那个丫头新送过来的报告，上面显示伤口已经逐渐愈合，鳞片脱落之处似乎有新的已经悄悄孕育着。或许一切都在变好。
可这，真是可笑的想法，他或许扮演了太长的领导者，忘记了自己低贱身份地位。
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对方的脸上，被莱特制服的家伙，口中吐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池水。眸光涣散，毫无生气的瞳孔，仿佛已经被抽中的灵魂，只剩下烂泥躯体一样的妹妹就那样倒在水池边。
身上多处被地面来回摩擦的伤口，尾巴上还残留着乳白色的粘液，混合着蓝绿色的血液…
那个丫头瑟缩角落，满脸愧疚，无声落泪，膝盖以及阴影覆盖的角落是血污……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拳拳到肉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酸爽了。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整个基地的人心惶惶，莱特在众人心目中，不再是高冷，还有圣洁的存在，更像是一个恶魔。
因为那个心生邪念的家伙，那个平日里在基地素来嚣张的家伙。那个随着新的试验品一同到来，体验生活的家伙。
那个即便背后有大佬罩着的家伙，就那样在意识，还并未格式化的情况下，一切都保持着清醒成为一个实验品x-7031。
在较为寂静的夜晚总是能够听到那充满不甘的呜咽。
他和其他的实验品唯一不同之处的待遇，就是嘴里永远带着口塞，像牲畜一样。
即便后来高层人员下遣送了一波又一波谈判官，但是那个家伙还是呆在营养舱里。
莱特医生表示：“若是留在这里，作为实验品，或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若是就此带走，整个国家，哦，不对，整个星球对于这种缝合的怪物恐怕没有人比我强。”
气得如同猪肝一样的面色，却又无法反驳面前，这个过于放肆的家伙：“你…”
原本已经打算转身离开的来的莱特，此时此刻他已经毫无忌惮，带着几分病态的笑容，转身看向面前处于动乱边缘的上位者。
他那故作，虔诚的语调，字字都狠狠的踩在对方的雷区：“对了，之前递交给我的申请，处死x-7029恐怕恕难从命，毕竟您一人又不能代表整个星球，您一人若是毁了长达数百年研究出来的成果会不会成为历史上罪人。”
“犬子若是对于这项研究起到了里程碑似的作用，一定会成为在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我本就孑然一身，这名声于我并无多大益处。”最后的收尾时，带着几分寂寥之意。除了妹妹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身后不断传来，摔打和咒骂的声音，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一直以来压抑隐忍的家伙，究竟是脱离了束缚之后才说出那些狂妄的话，还是那些狂妄的话，让他一瞬间明白更加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昨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看到了，一片从未见过，美好的如同幻境一样的竹林，他向梦里的女子，姿态低微的祈求着一直以来藏在心里默默计划，从来不敢说出的愿望：希望妹妹能够自由，无拘无束不受威胁。
对方表示需要付出代价！代价，这两个字他能笑很久。
还有什么是没有做的，出卖皮囊，雌伏于他人身下，为了爬向更高的位置。仅仅一个微不足道的可能，便彻夜钻研晦涩难懂的书籍，到达，现在的地位。恐怕唯一还没有付出的代价，就是现在他已经觉得最不值的生命了。
可笑的是对方要的就是命，即便有自己的陪伴，可是他又无能为力，有些事情既然能够明目张胆地出现一次，那么背地里，一定会有无数次。
他也知道他人，并不，足以相信足以托付。
可是醒来之后，发现的，只不过是一个荒唐的梦，却又很失落。
成功抵达码头，银发男子伤痕累累的身躯，以及他与小萨姆两个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地落在了地上那绿褐色的粘稠，是一段艰辛的历程。
蓝色的天空碧波荡漾的海水，是这一对苦命的兄妹。一生之中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景色，久违的笑容出现在二人脸上。明明就在眼前距离终点只剩下几十米的距离，但是莱特被击倒了，直到最后一刻，他还是不忘记，以自己作为肉垫保护着脆弱的妹妹，咸涩的眼泪落在了伤口上有些痛。
莱特第二次落泪，他昨夜梦中已经答应了那个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现在他已经到了，生命的烛火即将熄灭的时候，为何那个女子还没有来？他竟然绝望地出现了幻想，笑着笑着就哭了。
突然一切全部静止，随着袅袅的青烟，她踏着迷雾从烟尘尽中走来，站立在她身侧的生物是身躯高大的异形骨架。随着青烟送来那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似乎有着镇静作用，身上的伤口没有那么疼痛了。
高大的生灵驮着他妹妹走向海边，骨头硌在身上的伤口有点痛，妹妹惊奇的摸了摸异形骨架的脑袋，对方很友好的蹭蹭她的掌心。女子走在右侧，一切都不真实，但又渴望这是真的。
他与妹妹做最后的道别，那是时隔多年再一次听到哥哥二字，她还是那么乖巧，一切都懂，所以只是有些不舍的无数次，回头。
“谢谢。”
“无妨，只是交易而已。”
“但很感谢。”
仓库的物价上又多了一个透明的盒子。透明的盒子里是一片完美无缺，极为漂亮的鱼鳞。
（2021/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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