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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称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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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姐姐！”
我才刚转身，一个身影直接就向我迎面扑来，好一个措手不及。
我堪堪接住，只感觉怀中的重量又沉了不少，好小子，长得可真快。我两手掖着他的胳肢窝，直接就这么将他拎起来，原地转个圈，耳边回荡着是那欢乐的笑声，脆生生，真好听。
玩够了，我这才把人放下来，庾斐翘着头，两眼亮晶晶地瞧着我，更是兴奋地拉住我的手，“雀姐姐，我就知道你今日会来！”
“啊！好疼啊！”
庾斐双手抱头，漂亮的眼睛里瞬间就染上泪意，我抬手就是一个板栗拳，不客气道：“什么姐姐？是师母！”
“都说了多少遍？！要喊师、母！”
“听懂没？”
我干脆捏住庾斐的脸蛋，往旁拉了拉，不同于三年前，一脸狼藉，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小不点儿长大，少年的身形也逐渐抽展而开，娃娃脸都张开，也长高不少，那双笑嘻嘻的眼眸仿佛是纯度最高的黑曜石，阳光之下，闪耀出最迷人的光彩。
真可爱，不愧是我的“娃”。
我沾沾自喜地揉揉庾斐的脸颊，暖呼呼的小脸蛋可真好摸。
“你师尊呢？”
在庾斐哼哼不满声中，我终于是不再捏他的脸，只能说我扑空了，我还以为今天能遇到滑映。
“师尊在教导闫师弟与白师妹。”
“那你为什么不在学堂，反倒跑来你师尊的起居室来？”
我故意冷下脸，眼底却闪烁出恶劣的兴味。
“才不是，我提前完成的作业，师尊就先让我下课。”
庾斐挥了挥小手，急不可耐地朝我解释，生怕被我误会似得，小小声地又说了一句：“我来这里等你。”
“嗯哼。”
我轻轻应了声，庾斐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我慢慢朝学堂的方向走去，庾斐一路都跟在我旁边，还非要牵着我，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你都多大了呀？还要牵着？”
“我喜欢牵着你。”
庾斐偏过头看向我，更是握紧我的手，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我，特别认真地说。
“小屁孩。”
我不禁笑了起来，庾斐反倒是有些不开心了，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你别笑。”
“好。”
我说是这么应他，但我依旧乐不可支，庾斐的嘴角低得更下。
璇玑阁三个大字印在眼前，这里是星机阁的学堂，走进去，就是一盏巨大的罗盘旋雕，荧光点点闪烁，周围还旁许许多多的雕像，那是历任星机阁阁主的半身像，墙壁上是各式各样的符文，阵法，星光点点，仿若置身于浩瀚星河之间，令人无不震撼。
庾斐牵着我再往里走一些，走廊旁是一个露天庭院，庭院的最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摇摆钟，古朴的钟声袭来，天空飞过几只雀，下课了，每扇教室的木门上突然显示出一道白色圈纹，各式不同，白芒过后，门开了，年轻的星机阁弟子们缕缕续续从教室里出来，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有的手上抱着书，有的聊着天，还有的比划着画符，原本空旷的走廊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尤其是看见我之后，更热闹了。
“云长老好。”
“云长老。”
“云长老来了呀！”
......
打招呼声络绎不绝，我笑着一一回应，星机阁长老雷敏从教室里出来时正好看见我，朝我挥了挥手，打趣道：“稀客哟。”
“哪有。”
短暂寒暄过后，我与她挥手告别。
我拉着庾斐快步朝滑映的方向走去，可能是许久不曾见过滑映，还是我本身就有些想念他，难言的思绪从我心底蔓延而开，我期待推开门，滑映看见我的那一刻，他脸上绽放而出的笑容。
“雀姐姐。”
估计我也是太高兴，一时都忽略庾斐喊了我什么，直到他再喊了声：“雀姐姐。”，我这才意识到臭小子压根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面过，都说了多少遍要喊“师母”，可是从滑映和我将庾斐带进星机阁的那一天开始，他从没喊过我一声“师母”。
“雀姐姐”、“云长老”，唯二他喊着我的两个称呼，其中“雀姐姐”首当其冲。
从前他喊“雀姐姐”我倒没什么，毕竟童言无忌，六岁小儿他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虽然滑映还因此训诫过庾斐，我也觉得也没什么不好，但看见庾斐通红着双眼，满脸泪痕地跪在我面前，我望着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乌溜溜的，分明是极致的委屈。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哪儿萌生的母性情怀，我将他抱起来放在腿上，还拍拍他的背，说起来是在哄他，但我真不会哄小孩儿，我又不是他母亲，而且我也没小孩，动作可僵硬，但庾斐真的很乖，他一手紧紧揪住我的衣领，另一手握住从我耳旁垂下的一缕发丝，抽抽噎噎地说：“雀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挺纳闷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是不记得我给你穿小裙子，还是故意给你吃不新鲜的食物害你拉肚子了？
怎么样也阻止不了这孩子喊我“雀姐姐”。
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看着马上就要满十岁生辰的庾斐，尽管他还是个孩子，但一些事情我不能老这么纵容下去，确实得让庾斐注意下怎么称呼我。
我有些不舒服地皱下眉，“庾斐。”
大抵是第一次听见我用这么严肃地口吻喊他，庾斐先是一愣，我正要开口说话呢，结果他倒好，率先将我松开，将门一扣，先声夺人：“师尊，云长老来了。”
呵呵，小伙子有一手啊，我皮笑肉不笑得看了眼为我开门的庾斐，庾斐也只是缓缓地低下头，垂了垂眼帘，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
滑映端坐在长桌前，两个小娃娃一边一个围在他身边，手里都拿着个长卷轴，一大两小齐刷刷地朝我望过来，一时间我觉得还挺有趣。
“师母好。”
“师母好。”
闫守一与白秋朝我尊敬地行礼，我一把将两小孩搂进怀里，温声回道：“好久不见呀。”，更是分去一些视线投给那还毕恭毕敬站在门旁的庾斐，瞧见没，看看这俩小孩多乖！
庾斐只是将头往旁偏了偏，避开我的视线。
滑映左眼的符纹闪了闪，我笑着拍了拍两小孩的头，朝庾斐喊道：“庾斐，带你的小师弟和小师妹出去下，现在是大人们的时间。”
“乖孩子，跟你们的庾师兄出去下。”
我将两娃向庾斐的方向推去，闫守一一如既往摆出张傲娇的小脸，白秋看起来还想和我待在一块儿，嘟了嘟嘴巴，眼巴巴地看着我迟疑了一小会儿，还是跟在闫守一的后面，三步两步一回头地看着我，仿佛下一秒我就不见。
我朝滑映狭促地努了努嘴，对方却依旧一脸淡漠。
随着木门一关，我一屁股坐在木桌上，侧过身，滑映却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卷轴，我并不想自讨没趣，随手变出一朵美艳的娇花，凑近滑映眼前，两指一松，花朵跌落在他的卷轴上，很神奇的一张卷轴，竟泛起圈圈涟漪。
滑映终于抬眼看向我，不咸不淡地问道：“很有趣？”
我依旧笑面如花地答道：“有趣。”
“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滑映笑了起来，很是淡漠的一张脸，却因为那一抹笑极其生动，但也刻薄十足，“避雷符不够？”
“滑映，我想你了。”
我深情地望向他，手指轻柔地蹭过他的脸颊，但滑映却脸色一变，笑意逐渐消失，他看着我，反复咀嚼我说的话般，重复一遍：“你想我？”
不可置信，更是难以相信般看着我，他的目光一寸又一寸掠过我，我依旧温柔笑着，我说过，我永远都会对他温柔，可此刻，我只觉得大气不敢喘上一口，大乘强者的威压不是谁都能扛下去，我只觉得自己的脊梁柱都快被要压断，肩膀上是有千斤重。
我明白滑映心里对我有气，也对我有所收敛，但要让我低头，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我可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滑映，你开心了吗？”
我几乎是一字一字往嘴外吐，只感觉衣襟都已湿透，瞬间，威压从我身上消失那一刻，仿佛脱力一般，我不得不两手撑着桌面，努力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更是尽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我已经尽量不大口大口的呼气，但我的脸色一定很糟糕，滑映抬手撑住额角，放在桌子上的右手用力握紧成拳，他快速看了我一眼，兀自低下头，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过去了许久，我听见他的声音。
“对不起。”
很低的音线，沙哑，低沉。
我摇了摇头，半天才平复好自己的呼吸，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我以为你看见我会很开心。”
“......”
滑映沉默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
明明是商酌的语气，送客的态度却不容置疑。
滑映曾经和我说过，他给和我在一起的事情排了个序，排行第一的事情，他最喜欢我陪在他身边的时候。
或许我该露出一个伤心欲绝的表情，又或是一个暗自神伤的模样，但我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我依然扬起抹笑：“好。”
系统的控制面板上，两个数值赫然在目，滑映，爱情100，占有欲100。
我最后再深深地看了眼滑映，起身离开房间。
随着房门一关，轻叹一声，我往旁一撇，“站在这里多久了？”
庾斐正端着茶托候在一旁，乖乖巧巧地朝我点点头，更是一脸的纯善：“这是最近新出的灵茶，我刚煮好，雀姐姐可否赏脸一块儿尝尝？”
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慢悠悠地走进庾斐，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好似左右浏览一番，庾斐那双亮晶晶的黑眸，含着笑，更是满眼都倒映出我的身影，他是如此一脸依恋地回望着我。
我很喜欢笑，也很喜欢爱笑的人，我不禁伸手拂过庾斐的眉弓，指腹沿着眼眶描摹他的眼睛，那双眼一闭一睁间，我收回手，径直从庾斐身旁走过。
“端去给你师尊吧。”
我没再回头看庾斐。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