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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金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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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墨钰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可没有这么卑微,这么可怜。
  宋墨钰在祁枭的印象里,可是高高在上,“为人正直”,了不起得很!
  祁枭好奇,荆乇到底是怎么做的,把他弄成这副德行了,吃个饭都不安生,叽里咕噜的一个人在说些啥呢!
  宋墨钰用功力抓着祁枭,道:“是我的问题,我,我来赔罪!”
  祁枭看了看自己被抓着的手腕,用力挣了挣,没挣脱,而且被宋墨钰抓的那个位置勒得慌。
  祁枭讥道:“您赔罪啊?算了吧!我可当不起!”
  “我……”
  宋墨钰欲言又止,可依旧抓着祁枭的手不放。
  他想对方无理由的原谅自己,奈何……
  祁枭漫道:“再说一遍,回不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宋墨钰还是抓着祁枭的手死活不肯放。
  “好吧,你给我听着宋墨钰,我要是你,我可没脸再出现在你面前,我就该躲你躲得远远的,因为我惭愧,
  我知道我打伤了你,我知道我把你的几十年的心血三两下轻轻松松的就扔给了别人,我还知道你为我装疯卖傻,就想待在我的身边,我还一手把你轰出去了,最后那个被我看上的富家子弟反水,我就知道我打错了人!
  我找个高台跳了!找个梁子吊死自己!拿把剑把自己割了都行!总之,我不会来缠着你!”
  祁枭代入了当初宋墨钰的视角,把那一切都说了一遍。
  “……”宋墨钰松开了祁枭的手,退了两步。
  祁枭正了正自己的衣服领口,刚打算走。
  宋墨钰哽咽道:“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什么?!!”
  祁枭一下子就不明白了,他全然不解地看向宋墨钰,怒极反笑,把自己的耳朵凑到宋墨钰嘴前指了指,问道:
  “来来来,你刚刚说了什么?大点声,没听清!”
  宋墨钰压低声音道:“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祁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谅?好生轻巧啊!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怎么?你会说看在师徒的情分上?你那天不是说,不让我叫你师傅吗?也还说了你再没有我这个徒弟,这可是您说的!您可别忘了!”
  “我没忘,我知错了,我……”宋墨钰欲言又止。
  一人朝他俩走来。
  跟祁枭在河岸边碰过面的圆脸凑上前,搭住祁枭的肩膀,指着宋墨钰问道:“祁枭兄,你跟他熟啊?”
  祁枭咽了口气:“不熟。”
  圆脸推了祁枭一把,笑道:“你俩不熟?刚你祁枭兄的说话声街坊领居可都听见了!你俩不熟?我不信!”
  方才,祁枭跟宋墨钰在街上的拉扯,周围人都看见了,可不止圆脸。
  转头,圆脸指了指宋墨钰,问道:“喂!找我们祁枭什么事啊?你还收徒啊?我看你从饭馆里出来就一直拽着他!收徒这东西可不兴强买强卖的哈!”
  宋墨钰低微的看了看祁枭,再看看他身边的圆脸,道:“我,我,我是来跟他……”
  祁枭环起手臂,用手指无聊地打着拍子,都到这儿了,随便宋墨钰怎么说,承认也好,收着点说也罢。
  宋墨钰总不会说不认识的,祁枭清楚。
  “你是来干嘛的啊?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你这人真有意思哈!”
  宋墨钰望向圆脸,低声道:“我,我是来跟他赔罪的……”
  圆脸听完一惊,这人竟然真的跟宋墨钰有纠葛?
  莫非真的被今天下午河岸边的那“装货”说中了?
  宋墨钰跟祁枭真的认识?
  “罪?什么罪?”圆脸幕的看向祁枭,问道:“祁枭兄,什么罪啊?”
  祁枭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把头撇到一边,说:“你自己问他呗,我还有事,先走了!”
  本来忙忘了的一些事全被宋墨钰的出现激活了,哪怕对方只是看上一眼也好,奈何对方非要追着自己说和问。
  都过去了,哪那么多话?
  祁枭不可能原谅宋墨钰。
  圆脸拉住祁枭道:“哎呀!没事儿,祁枭,我不会告诉他们的!没事儿,我好奇嘛,打听打听!”
  明天圆脸告诉那群闲汉了也没关系,等到时候,祁枭就说不知道,不认识,不清楚就行了。
  祁枭甩开圆脸的手,应道:“那你跟他打听去吧,我再不回去,客栈就要关门了。”
  “……哎呀,祁枭兄,你这就没意思了,人家都跟你来赔罪了,你怎么爱搭不理的?”
  圆脸说完,祁枭突然站住脚,才熄灭的火再度猛烈燃起,他转身指着圆脸的鼻子,阴狠道:“胡老六啊胡老六!你什么时候胳膊肘也往外拐了?”
  胡老六连忙摆摆手,结巴道:“哪,哪有,我没有啊,我只是……”
  似乎等了许久。
  宋墨钰忽然道出:“他是我的第一位徒弟,我,那时候,把他的金丹,挖走了,给了荆乇,也就是你们……你们听过的,那名邪修……”
  “那你为什么要把祁枭兄的金丹给荆乇啊,祁枭兄不用了啊?还你的第一任弟子呢,你这么一说,他怎么连狗都不如了?”
  胡老六鄙夷的讲完,宋墨钰沉默了。
  祁枭因为将要落土的太阳,他的时间不够,客栈的老板要收住宿费了,便匆匆离开了现场。
  胡老六看了看宋墨钰,暗骂道:“你这人真怪啊!”
  很快,胡老六也随之离开。
  正因为胡老六的那句话,宋墨钰无措地站在原地,没有再去追祁枭。
  祁枭最后说的那个“也”字,无不是在点宋墨钰。
  宋墨钰退到一边,他有些愣神。
  想着祁枭在自己面前最后挣扎的一幕幕,自己的胳膊肘怎么也往外拐了。
  祁枭自己把伤养好了不代表他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那一夜里,大殿里全是祁枭的血宋墨钰也不为所动……
  那晚,众师门前辈汇集大殿。
  众位前辈长老守在两边,正殿中央是荆乇和祁枭,正殿上下公开审理此事。
  重伤后的荆乇扑在地板上,奄奄一息,一手指着祁枭道:“师傅是,是他,是他干的……”
  “师尊,我看他修术不正……”
  不等祁枭解释清楚,宋墨钰便扬起了鞭子,从其头上劈下正中其肩头。
  鞭子挥去,一道扎眼的血痕在祁枭肩头绽开,他咬咬牙,忍了下去。
  正殿上的宋墨钰厉声问道:“谈何不正?!不正怎么不先来跟我汇报!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学拳是嘛?!荆乇他方才开始!你怎么就知道正与不正!”
  祁枭开始也不确定荆乇到底是不是修的邪,等到荆乇意识到了自己被发现时,他怕事情败露,与祁枭展开了搏斗。
  “我看啊,祁枭就是妒忌荆乇的天赋,荆乇才入门两三天便在体内炼成了雏形,祁枭来半月不还是废材一个?一定是妒忌!”一名叫不出名字的长老指着祁枭说。
  祁枭站起身,指着大殿中的角落里的长老道:“我没有妒忌!他修道就是不正!我——”
  祁枭捂着第二鞭落下的位置,咬牙跪下,低声对宋墨钰道:“师尊,我没有妒忌,我只是看荆乇……”
  在这师门中,祁枭只觉得自己的师尊不会看重名利与金钱。
  “够了!!!”宋墨钰怒道:
  “你知道什么是修术不正!修术不正怎么过各位长老的入门考核?怎么过?!我问你!”
  他们师门有个规矩:心术不正的人不收,贪图歹念的人不收,思想不纯的人不收。
  荆乇那三样都奇迹般的过了。
  “我……”
  祁枭低下头,若是自己单一的解释只是“看见”,这样只会惹师尊更不高兴,他索性不再解释下去,为之后要挨的鞭子预备。
  “把你的金丹让给荆乇,之后你自己重修,这件事就不再追究了。”宋墨钰将要收回自己的鞭子,岂料下一秒。
  祁枭错愕地抬起脸,问道:“凭什么要我重修,他的丹田也没被我——”
  宋墨钰手里马上就要收回的鞭子又见了红,他冷道:“别要我亲自来取!我取就不是这个下场了!”
  祁枭体内的金丹比荆乇的金丹更有价值,修炼的时间也更长,就这么不清不楚的交出去,这未免对自己也太不公平了吧!
  “他自己也能再修!凭什么——要我的!”说着祁枭又挨了一鞭子,他没有停下,接着把话说完。
  一长老喝道:“因为人是你伤的!他的父亲找上门来,我们师门可赔不起!”
  荆乇的家世了得,进入师门前,他的父亲入了百两黄金,只为让自己的儿子好好修行,早日得道飞升。
  祁枭再度站起身,指着刚才说话的长老骂道:“一群势利——”
  这一鞭子,险些把祁枭掀翻,一串血水从其脊背飞出,溅到了石柱上,紧接第二鞭,第三鞭……
  直至祁枭脱力跪下,宋墨钰才停手。
  这一阵,宋墨钰在祁枭心里的定位有些动摇了,不过,祁枭始终坚信,宋墨钰是明事理的,宋墨钰是个好师傅,不会乱判的!
  是自己鲁莽了,是自己冲撞了其他长老……
  “师尊……我没有伤错人……”祁枭双手撑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原本浅色的衣裳被抽出了好几道口子,不断让鲜血浸染着。
  当听到了师尊拔剑的声音,祁枭强撑着一股力,抬起头说:“我看见了,他把那本禁书藏进了他的衣服里,不信您去搜……”
  祁枭没底,他不确定荆乇后面有没有将禁书转点,也不确定荆乇藏在身上的到底是不是一本禁书。
  他只是害怕,自己修炼了这么久的成果就要亏空。
  闻言,宋墨钰点了一名弟子上去搜荆乇的身。
  片刻,那名弟子仰起脸,摆了摆。
  宋墨钰冷道:“祁枭,你来这儿几十年了,我没见你撒过一次谎,今天怎么回事?”
  听言祁枭一怔,浑身不自觉的发起了颤。
  宋墨钰才一开口,其他的长老都跟着七嘴八舌起来。
  “是啊!我就说嘛!荆乇那孩子怎么可能会邪修!”
  “就是,我看说谎的那个才是邪修吧?”
  “说谎已经违背了我们师门的规矩了,这还有什么好多说的?”
  “还不收拾?”
  “来人,跟我把他钳住!”宋墨钰冰冷的命令落下,祁枭怕得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