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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朋友路走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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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对边斯年那声充满鄙夷的“弱鸡”没有任何表示，他甚至都懒得再看边斯年一眼，仿佛对方只是一只聒噪且毫无威胁的小飞虫。
他再次走到那扇刚刚被子弹洗礼过的窗前，透过残留的弹孔缝隙向外扫视，确认暂时安全后，用力将破损的窗框彻底合拢，又从墙角扯过一块脏污不堪的篷布，勉强堵住了几个透光的弹孔，让房间重新陷入一种压抑的昏暗。
做完这一切，他才给边斯年扔来个警告的眼神：“不想秒挂以后就不要随便开窗，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公共场所，只有完全封闭而形成的‘真空场’是副本赏金任务的子弹扫射不进来的地方。”
边斯年平时比较讨厌打副本，还不太了解这个游戏的副本规则，全部按字面意思理解：“公共场所？你的意思是一个人在家不安全，跑大街上溜达才安全呗，最起码副本任务的子弹打不着我。”
明昭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没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而是走到床边，单手轻松拎起那挺看起来分量不轻的机关枪，熟练地检查枪械，然后稳稳地架在了窗台一个预先留好的射击位上，枪口对准窗外。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战斗素养。
“这里，本来是我搭建的一个临时真空场。”明昭拍了拍窗台上的灰尘，语气终于有了点不太爽的人味：“但现在，坐标让你给暴露了。”
“坐标？什么坐标？谁的坐标？”
“刚才那梭子子弹是试探。现在，外面至少有一队人知道这屋里‘有货’。想安全待到晚上补给刷新，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们冲进来之前，先把他们干掉。”
边斯年见自己的问题又被这人给无视了，立刻十分不满地质问：“不，我跟你俩在这跨服聊天呢啊，你听不到我刚有在问你问题吗！大哥你是不是应该先礼貌性的回答一下，你要不知道那就直接说不知道。”
问完见对面那闷葫芦更没想作答，边斯年又不得不自讨没趣地低声问：“那……那要干不掉呢？”
“干不掉最多十分钟就会有人破门而入，先把咱俩变成他们的赏金猎物和经验值，再把这的物资装进他们的物资库。”
说的跟真事似的！
边斯年还是不想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于是他把最后的全部希望都压在这男人身上：“哥们，恶作剧适可而止吧，我一会还有课呢，不就是绑架吗，你想要钱就说个数，千八百万的我家都出得起，我又不是傻子，用不着在这跟我玩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只要你放我从这里离开，我向你保证，绝对不报警。”
那男人侧头瞅了边斯年一眼，转而呵呵一乐：“朋友，路走窄了。”
话音未落，边斯年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男人的身影竟然凭空消失了，不是快速的移动，而是真真切切的、如同鬼魅般的消失不见！
还没等边斯年从这违背物理常识的景象中反应过来，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了他的衣领和后腰，将他整个人轻而易举地提离了地面！
“哎？！我操！你干什么？！”边斯年惊恐地大叫，四肢徒劳地挥舞。
那股力量没有丝毫犹豫，像扔一袋垃圾一样，将他朝着房门的方向狠狠抛掷出去！就在他身体飞出的瞬间，那扇厚重的铁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哐当”一声自行打开！
“噗通！”
边斯年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门外的水泥地上，屁股和后背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眼冒金星，龇牙咧嘴。
紧接着，明昭的身影如同褪色的墨水般，缓缓在门口重新凝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边斯年，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还是上课去吧，傻逼。好好学学，怎么用脑子。”说完，根本不给边斯年任何回骂的机会，“砰”的一声巨响，铁门被重重关上，甚至还传来了清晰的落锁声。
“我日你大爷！你个王八蛋！弱鸡！你给老子等着！等爷组到牛逼队伍，第一个回来干死你！”边斯年捂着摔疼的屁股爬起来，对着紧闭的铁门拳打脚踢，破口大骂，愤怒暂时压过了恐惧。
但很快，楼道里死一般的寂静和空气中弥漫的尘埃霉味，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停止了对门的攻击，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显然是一栋早已废弃的危楼。楼道狭窄逼仄，墙壁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红砖。没有灯光，只有几个墙壁上凿出的方形小口透进些许惨淡的光线，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边斯年对这小口再熟悉不过——这是《末日穿梭》游戏里最常见的“防御墙”设计，用于观察和射击。
看来，不止明昭一个人把这里当过据点，曾经应该有不少战队在此驻扎过，他们将阳台彻底封死，只留下这些如同眼睛般的射击孔。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椎爬了上来。这里的一切，都和他玩过的游戏高度重合，但触感、气味、痛觉……一切都如此真实。
就在这时，“咻——啪！”一发子弹毫无征兆地从某个射击孔射入，擦着边斯年的头发丝飞过，狠狠打在对面摇摇欲坠的墙壁上，溅起一蓬粉末。
“妈的！来真的啊！”边斯年吓的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骂人，抱着脑袋，凭着国家级运动员的本能反应和求生欲，以堪比百米冲刺的速度，连滚带爬地冲下摇摇晃晃的楼梯，一路狂奔，直到冲出了这栋致命的危楼，跑到外面相对开阔的街道上，才敢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楼外是一片荒凉的待拆迁棚户区，残垣断壁随处可见。远处，才能依稀看到一些现代化高楼的轮廓，与这里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边斯年回头望了望那栋差点让他送命的危楼，又想起楼里那人副吊儿郎当却莫名狠戾的样子，忍不住揉着屁股低声咒骂：“有好好的房子不住，非住在那个鬼地方，真他妈的晦气！”
彻底走出了那个男人所谓的“真空场”，边斯年这才算是信了他是穿到了真实的游戏世界，因为他本想遮挡一下太阳，很偶然的伸出右手在空中向左一划，他就看到自己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悬浮在空中的显示屏幕，上面的内容有他自己的游戏id、血条状态、几个并不算高的游戏阈值，还有物资库里存储的少量物资。
边斯年心道：这穿的还挺有良心的，我原来打出的经验值没被清零。
彻底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的边斯年边走边想自己下一步需要怎么办：首先要弄懂这个游戏世界的真人生存规则，然后要抓紧组一个以他为中心的战斗队伍，他是炙皇族，游戏里的大奶包，在这里应该是抢手货……想到最后，他不觉又开始思考一个终极问题，大爷的，究竟是谁把我拉到这鬼地方来的啊！
第一星云系的环境边斯年还是熟悉的。
在游戏设定里，这个星云系相当于新手试炼区，为了方便新玩家上手操作，第一星云系所搭建的完全是地球上的场景，居家住宅、娱乐场所、商场餐饮一应俱全，飞机轮船、汽车地铁等交通工具也应有尽有。
在末日还没到来前，游戏玩家们基本上都在磨合自己的团队，建设各自的栖息地，按照游戏提示打副本做任务，赚钱买物资，积攒各项数值，为在竞争中战胜对手或登上末日方舟晋级新星系做准备。
怎么才能最快速的收集到有用信息啊？
怎么才能最快速的组队做任务升级啊？
看着从自己身边说笑而过的都是完完整整的5人队伍，边斯年突然想起他们的“无敌战神”小队，眼中窜出一束小火花：会不会是我们那个寝室出了问题，结果我们五个都一起穿到游戏里来了？要是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只要在团队里发送坐标把他们召唤过来就行了！！！
欣喜过望的边斯年马上又按照游戏里的操作模式，用左手往空中向右一扫，果然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屏幕模块，在手机游戏里，那是团队可视通讯系统，里面会有自己所在的团队信息。
望着屏幕上一堆让人留恋的过期信息，边斯年最后才扫到了那条最有用也最残忍的系统提示:讨厌背诵课文已被队长王二胖移出“无敌战神”小队。
“妈的，废物团队！不要老子，老子自己找！”边斯年咬牙切齿地关闭光屏，目光投向远处那些依稀可见的高楼。按照游戏设定，那里应该是更繁华的区域，有所谓的“安全区”和“组队大厅”。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然后迈开长腿，朝着城市的方向走去。他没注意到，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那栋危楼的方向，传来了更加密集的枪声和一声剧烈的爆炸轰鸣。
走了不知多久，腿都快麻了，才终于看到一条像样的马路。他学着游戏里的样子，尝试着伸手拦车。一辆看起来颇具未来感的、却布满划痕的出租车无声地停在他面前。司机是个面容僵硬、眼神空洞的NPC。
边斯年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有一个闪烁着微光的感应区。他试探着将手指按上去，立刻扣除了一点经验值作为车费。
“去……能找队友组队的地方。”边斯年对司机说道，心里盘算着应该是“组队大厅”或“匹配中心”之类的地方。
NPC司机用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回答：“尊敬的末日玩家，明白。这就带您去‘人才市场’。”
边斯年嘴角抽搐了一下：“……人才市场？”
行吧，这名叫的可真高大上，在现实世界里都没去过人才市场的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末日游戏世界里，他的第一站，竟然是去“人才市场”应聘队友。
所谓的“人才市场”，位于一片相对完好的建筑群内，门口悬挂的电子屏滚动着各种组队招募信息，倒真有几分现实世界中招聘会的架势。然而，走进其中，边斯年才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与现实中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场景不同，这里的气氛紧张而高效。大厅宽敞，玩家数量不少，但没有人高声喧哗，也很少有人交头接耳。大多数人只是沉默地站立或缓慢走动，脑袋上方悬浮着清晰的半透明信息栏，如同商品标签般展示着他们的ID、种族、等级、主要技能和战力评估值。
【ID：冷锋，种族：星魂，擅长：元素攻击，战力评估：B+】
【ID：奶糖小兔，种族：炙皇族，擅长：群体治疗，战力评估：A】
【ID：暗影穿梭，种族：神隐，擅长：潜行刺杀，战力评估：A+】
边斯年像个误入高端展会的土包子，看着那些动不动就A级、A级的战力评估，再想想自己那可怜的、几乎垫底的初始数值，顿时感到一阵气短。
他尝试着像其他人一样，昂首挺胸地展示自己——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头顶上的信息栏会显示什么。
最后边斯年朝着几个看起来队伍不全、或者正在四处张望的玩家走去，脸上挤出他自认为最帅、最友善的笑容。
“嗨，哥们，你们队缺人吗？我是炙皇族，治疗位。”他对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队长的“星魂”说道。
那星魂玩家扫了他一眼，目光似乎在他头顶停留了一瞬，随即面无表情地移开，仿佛边斯年只是一团空气。
边斯年愣了一下，不甘心地又凑近一个正在整理装备的“夜妖”妹子：“小姐姐，组队吗？我跑得快，奶量……呃，以后会很足的！”
那夜妖妹子倒是看了他一眼，但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警惕，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摇了摇头，快步走开了。
一次、两次、三次……边斯年像只无头苍蝇，在大厅里转悠了将近半小时，主动搭讪了不下十拨人，结果无一例外：要么被彻底无视，要么对方露出看怪物的表情，然后迅速远离。
“怎么回事？老子长得像瘟疫吗？”边斯年郁闷至极，自信心受到了严重打击。他好歹也是K大校草级别的存在，就算在这个见鬼的游戏里，也不至于这么没市场吧？炙皇族不是稀缺资源吗？
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他快步走向大厅角落的洗手间，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镜子里映出他略显苍白却依旧帅气的脸，身材挺拔，衣着……虽然有些狼狈，但也不至于无法入眼。
然而，当他抬头看向镜子中自己头顶上方时，他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空的。
镜子里面，他的头顶上方，什么都没有。没有ID，没有种族标识，没有等级，没有战力评估，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系统里一样。
他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真实的世界，再猛地转回来盯着镜子。反复几次，确认不是眼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边斯年扶着洗手台，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难道因为我是‘真人穿越’，而不是数据生成的玩家，所以在这个世界的规则里，我相当于一个……黑户？或者……Bug？”
这意味着，正规的组队渠道对他关闭了，系统匹配不会找到他，其他玩家也根本“看”不到他的招募信息，他想组队，只能去寻找像那个男人那样的“同类”。
可那家伙寄居的楼，刚好像都要被人给炸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