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唇枪舌剑 ...

  •   两三分钟,就冲进来一群警察制服的人。
      带头的进来立马展示自己的工作证,严肃的说道:“你好!警察!”
      他们一眼认出,这就是当时在警察局帮他们办案的警长,好似是姓岑,陈霖简单的和岑警长说了事情经过,罗强和罗梦就被带走了。
      陈霖低声和林词说:“抱歉,我来晚了。”
      又用温热的指腹摸着他的额头,问道:“疼吗?”
      林词答道:“不疼的,还好的。”
      陈霖和母子二人说:“我给你们找了个房子,你们住进去就可以,在那个地方好过在这里等着。”
      现在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气氛很是奇怪,刘晓敏身体向下一滑,抱住陈霖的大腿,哭着:“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他现在也只能哭着表示自己的感激,想不出别的办法。
      陈霖连忙弯身扶起刘晓敏,说道:“伯母,您起来,这件事情我会替您办妥,”他脑袋一转,突然一亮,说:“但是我有个条件。”
      刘晓敏停止哭泣,竖起耳朵专心的听着,只怕错过这个条件,即使是摘星星摘月亮她也心甘情愿。
      陈霖道:“请您让我和林词结婚好不好?”
      陈霖本来就打算今天在这里求婚的,他甚至连花都买好了,就放在外面的车上。
      刘晓敏愣住了,看看陈霖,又看看林词,像是不懂又问:“所以?”
      “那些钱就当做聘礼吧,好吗?”
      林词抓住他的手,自己率先同意了:“嗯。”
      刘晓敏有些惊异,虽然心中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船到桥前还是稍微紧张。
      林词也来劝她:“妈,你是完全可以放心的,小陈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但是陈霖没有再讨论这件事,而是说:“你们先收拾东西吧,我带你们到那座房子里。”
      陈霖弯下身子帮着他们装东西,看见林词摔烂的手机和电脑,和身边的林词说:“不要伤心,我一会儿给你买新的。”
      林词在整理衣服,听见了也不抬头,应了一声。
      林词的衣服大部分都在大箱子里装着,那是上个世纪几乎家家都有的箱子,已经有些年头,现在底部都是老鼠啃穿的洞。
      他们的东西是真的很少,中号的行李箱只装了三个,被陈霖一起扛到了后背箱。
      打开车门,看见副驾驶上放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
      陈霖道:“这不,给你准备的花束,也没送出去。”
      林词将花束抱起来放在腿上,埋进花朵里闻着,鲜花很香,他也说了句:“好香,我很喜欢。”
      陈霖边开车边说:“我心考的驾照,这次项目分成,买的新车和新房,夸我。”
      林词笑着看他,怀中依旧抱着大花束,道:“很棒,很厉害。”
      刘晓敏很拘谨的坐在后面,看着两个人谈笑风生也不敢插嘴。
      现在,附近的警局里正有着唇枪舌战。
      张局气的要闭气过去,他大拍桌子,大声的说:“我是不是跟你们说过安生一段时日!你们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妈?!”
      张局又说:“这次,无论什么!我都要对你们罚款!我不做出点什么,你们真当我是病猫是不是?!”
      看对面的人气势汹汹,罗强好像事不关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拿张局的钥匙上的掏耳勺在掏耳朵。
      他眼神很是不屑:“我们可不怕,罚就罚。”
      张局看见这态度,气不打一处来道:“信不信我把你们都送进去在,这判刑得三年以上,你们一次比一次过分!”
      罗强不紧不慢道:“你贪污受贿,诶呀,这个秘密,说到底,你也是欺软怕硬而已。”
      张局哑口无言,确实,他虽然坐在局长的位置是,但是权利却受那些有钱人的管辖,但是只要他能拿到钱,失去实权又怎么样,但是是他最大的把柄。
      他冷静了,伏在桌子上跟他们讲道理:“你们去跟人家道歉,现在他们说什么都不愿意和解。”
      “道什么歉?当了那么多年坏人,做坏事就贯彻到底咯。”
      罗强倒是一脸无所谓,让张局怒从心起,道:“我不管你们,他们已经去告你们,想必你们也知道,到时候就不归你管了。”
      罗强道:“要是我们完了,你也得完。”他的观念就是,既然跟他一边,他不好过,所有人都要给他陪葬。
      张局看罗强油盐不进,眼神转向罗梦,他也是一脸无所谓,悠闲的嚼着口中的泡泡糖,瞧着二郎腿坐在一边,感受到目光,她缓慢抬头道:“舅舅看我干嘛?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是做坏人,那就成为他的阴影吧。”
      张局气愤的指着两个人,气的说话断断续续:“你们!……你们!好好好!”说着,立马捂着心口向后倒在椅子上。
      他拿出胸前口袋里装着的定心丸,吃了两粒,现在他是感到无能为力。
      “你要保就保,不保也行,我们也不在乎,但是你十分的在乎这个位子,想要什么,该做什么,你比我们更清楚。”
      张局左右为难,夹在中间,他就像那颗墙头草,谁给钱多往哪到,现在就等鱼死网破。可是他还想再挣扎。
      他扶额让自己冷静,只能再次忠告:“别再给我惹事,这次交罚款,案底留着,牢狱之灾我就不计较你们。”
      罗强把银行卡拿在手上,没好气的问:“赔多少?”
      “得看对方意思。”
      罗强将银行卡摔在桌子上,因为激动而面红耳赤:“艹!”
      “你生气也不行,我若是这次还不出手的话,我工作就保不住了,为了我的工作也为了你们之后能长明,就配合这一次。”
      罗强一眯眼。笑道:“他们家还觉得还完钱,就和我没有瓜葛了,”他变得十分阴暗,在遮了一半的窗帘下,将近一半的脸埋进阴暗,他又张口道:“我就是要一辈子当他们家的坏人。”
      他的狠厉是藏不住的。举个例子,毫无关系的两个家庭,甚至连邻居都算不上,因为交不上两万块钱的保护费,被他拎着领子打到采集,因为在这里无亲无故,又没有强硬的后台,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罗强倒是不觉得,他只觉得快乐,只要自己快乐,别人怎么样都与他无关。
      罗强反问:“哼!我还得看别人脸色?”
      张局卑微的恳求着:“就这一次。”张局在别人的地盘上低三下四,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是低三下四,他觉得自己这个局长当得还有什么意思,完全就是为了别人用才当的。
      “好,就一次,没准就是最后一次。”他的眼神如刚出鞘的寒刀,在光下闪着凛冽的寒光。
      张局不说话,他默认了这次荒唐,他的下限随着每个来求他的人的阿谀奉承逐渐降低,现在就连自己都无法判断。
      他还想着再挽救一下,这是他妹妹的孩子,他不想让她走进更深的歧途,便低声的劝说:“小梦,你还年轻,你总要把未来放进眼里,有没有什么打算?”
      罗梦咧嘴笑,笑容完全没有母亲的和蔼,全是父亲的一拿按,她道:“未来是什么?我当然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开不开心,快不快乐,有没有把人报复。”
      罗梦又说:“舅舅倒也不必劝我回到正途,不可能的,我出生就是歧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早已经被同化了,倒是给舅舅丢脸了抱歉。”
      心中的星星暗了,张局确实没有想到,但是想想确实有道理,她没有能力去选择自己的出身,从小耳濡目染,在就已经潜移默化,要改很困难。
      张局答道:“好吧。”
      “就当没有我们这个亲戚吧,反正也丢人。”
      看着罗梦,她的眉眼都和她的母亲极为相似,特别是表情放松时,简直都是一个人,看见这样的孩子,想必会十分心疼。
      罗强和罗梦走了一段时间,张局站在窗子前,看什么都觉得可笑。
      岑警长快步走来,他顾不得什么上下级关系,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大吼道:“局长,我对你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十分不赞同!你怎么又让那对父女跑了!”
      张局转过身,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觉得他们过分,可是……”
      岑警长大声地说:“你这么没有责任,我们一起在警校学的那些证词又算什么?我们许下的为民除害又算什么?”
      张局知道是自己不对,可是在偏道上走了那么远,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心中梦想丢掉的,道:“人总是会变的,梦想终有一天会被铜臭代替。”
      “可是,我们的人民怎么办?他们那么无辜。”
      “我也无辜,你以为我想吗?他们是我的亲戚,我不管他们,他们就把我家闹得鸡犬不宁,你嫂子身体不好,不好怀孕,当年就怀上一个,被他们毫不留情的踢掉了,最后一尸两命,他们不无辜?我知道,小岑,我做的是很不对,可是我也是被逼的啊,坐在那个位子上。”他伸手指着。
      他继续说道:“穿着这身警服,我哪天哪夜睡过安稳觉,我的内心也十分的惭愧。”
      他站在窗子前,思考良久:他这个局长隔岸观火,就是那些分子的帮凶,是走狗,他又有什么脸面去说自己是个人民警察。
      他又说:“我马上就会想上方提交我的辞职信,你是个好警长,我会引荐你。”
      岑警长很是激动,气愤的嘶吼:“你这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那你收钱的那些人,被他们迫害的人就从此无声了吗?你走的轻松,脱去这身警服就当是一身轻了?你的罪孽会随着你一辈子,直到你下地狱。”说完还啐了一口,也无法解气。
      他又说:“我说怎么有些案子不让我看,原来是做贼心虚啊,你看着你面前的公平公正,会觉得惭愧吗?”
      张局心中回答:会,十分惭愧,看着那些挂在墙上的证书和锦旗、和放在柜子里的警服上整齐地排列着的会长,目光从上面飘过的每一瞬,都有十万根针扎在他的眼睛中,对他煎熬。
      他没想过会陷入这么深,原来只是想淌个泥水,后面洗干净全身依然干净,却没想到是个无尽的泥潭,现在再也洗不干净。
      “当然愧疚,我会把位置让出来的。”
      “位置让出来就算完了?你之前的那些律法全被你的狗脑子埋了吗?你就应该牢底坐穿,被游街示众!”
      张局不想坐牢,他毕竟穿着光明的衣裳,即使心脏灰暗,也会被光明遮住些吧。
      他气急败坏道:“我跟你说过!我都是被人逼得!被迫的!不是自愿的!”
      “被人逼得,开始推脱责任了是吧?你的胆量呢,你的勇气呢,你拿钱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倒是害怕了?”
      张局走近岑警长,狠狠抓住他的肩膀,面目可憎,活脱脱像个解开羊皮衣裳的灰狼,他嘶吼着:“对!我就是害怕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问罪?!”
      “好,你一路走来做到这个位子,有多少人为此牺牲,在学校的出生入死你都忘了,和我们一起出任务被炸成肉泥的你也忘了?你会想起他们吗?你不会觉得心里被盯着吗?”虽然是质问,但他更希望张局可以弃暗投明。
      张局推开岑警长,道:“你别说了!事情做了都已经做了,还怎么挽救,怎么后悔!那些人现在不都是魂魄吗,哪里会被盯着?我才不怕!”
      岑警长盯着他的眸子,摇着头说:“你真的不是之前的那个张森了。”
      他也试着冷静下来,道:“你还是那个岑警长,我很佩服你,这也是我的选择,我们互不干涉。”
      岑警长觉得可笑,道:“怎么互不干涉!这是我们共同的子民,是我们的责任。”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们早就是两路人力,你也不必在这里批判我,好好做你的警长吧。”张局又走回窗口,仰起头,闭着眼睛,略显酸涩。
      “你有什么好酸涩的?”岑警长再次质问,之后便推门扬长而去。
      说内心煎熬,他原来还会觉得煎熬内疚,可是渐渐地他就感觉不到,那就是他彻底的腐败,被吞噬,陷入不可挽回的泥潭。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