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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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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回的学校,头上的伤疤结了痂,手臂上的红成了淤青,脸上的红还没有下去。心中却还在为出卷子的事苦恼,到了办公室问问老前辈,就留在宿舍安静的地方出卷子。
雨过天晴,林词从家来的时候雨刚刚停,路旁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洼,天空格外清明,空气中散布着泥土的清香,几只燕子在天空飞翔,温度也不高十分适宜。
刘晓敏刚才陪着他从医院心理科回来,病情更加严重,还要定期复查,病情已经到了不能受到刺激和听见巨响,吃的药也比之前多了许多,来的时候刘晓敏还特意塞给他两千块钱。
握着手中被搓的发热的纸币,心中觉得温暖,同时也职责自己。
课前罗梦很早就到了教室,她本来也是第一时间就选了林词,可是林词没认出她,还爱答不理,既然不理她,那么她就要重拳出击了,她逮到一个学生就要用她那自以为厉害的爸爸在当地的名声威胁教育一番,顿时几个老实的就被吓住,罗梦道:“林词不过就是欠我家钱的顽皮无赖,如果谁敢去帮他,我就敢对谁不客气。”
罗梦高中就是混混头,老师口中的害群之马,同学眼中的大魔头,她对自己的语言震慑特了解,这个班里的人也都被她查了背景,都是一些小门小户的平民人家,所以必须听她的,如果不听就搬出罗强帮她出一马。
陈霖当然就是受害学生中的之一,被罗梦用极其讨厌的语气说,心中愤愤不平。
林词是在上课前两分钟卡点来教室的,一进来学生就很安静,一眼便看见坐在显眼位置的罗梦,更是一阵畏惧涌上心头,小时候的事情在脑海中浮现,但是幸好还没到控制不住的地步,他放下包,拿出书本,倚在讲桌上备课。
“好了同学们,我们上课。”
罗梦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林词,眼神如同鬼火,林词也注意到如炬的眼神,恐惧之心瞬间开枝散叶,被吓得心慌,说话都不怎么利索,磕磕绊绊连不成一句话,但还是强装着不去看她,可是那一双眼瞳始终盯着他。
林词终于坚持不住,将书本‘啪’一下拍在桌子上,扶着桌子喘气,他自知在不吃药就要晕过去了,用手在包里乱摸,也没摸到药瓶,他越来越焦急,越来越心慌,幸好这时陈霖跑上来扶住他。
林词低声说:“我的药在包里。”
陈霖从底下拉出凳子,让林词坐在上面,靠着自己,自己则翻开林词的包寻找,包底那一瓶瓶一板板的药片,他手足无措的看着林词。
“都要……”
陈霖手脚麻利很快的一把药片已经躺在温热的手心,把药喂进林词的嘴里又喝了半杯水,药片终于咽下。
林词紧紧地抓着陈霖的衣角,似乎有话要说。
陈霖弯下身子询问:“怎么了?”
“麻烦你……送我回去。还有告诉同学考试时间。”
陈霖真佩服林词,都这个样子还想着工作。“好,我先送你回去。”
陈霖一把抱起林词,顺带拿着林词的包,大步流星的走出教室,两个人都很羞,母胎单身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公主抱,一路上两个人的心脏跳的都很快。
到了教授宿舍,陈霖问:“先醒醒林词,你宿舍在哪儿?”
“402,钥匙在我包里。”
陈霖找到402,林词此时已经有些迷糊了,开门进去,把林词放进他的卧室,又在林词桌上找了张便签纸写好放床头:醒了给我发信息
把林词安置好之后,陈霖继续回到教室上自习,一进门就看见罗梦那似乎要杀人的眼神。
很快下课了,又到了陈霖最期待的时候,跟着陆笙一起去吃饭已经成为大学生活必不可少的事情,更何况饭菜这么好吃,更要多吃一点。
陈霖到底也想问:“陆笙,你说你平易近人,可是都不会笑,说话也不多,你告诉我原因是什么?”
陆笙抿了抿嘴,开始说自己不愿跟任何人提起的往事“说来话长,我对他相当亏欠。”
陈霖八卦道:“红颜吗?”
“是蓝颜,虽然知道他身在何处,但不敢去见他,我妈妈是千金,爸爸是国外的大老板,他们年轻爱玩生下我却不管我,对我来说家只是一间冷冰冰的建筑,并没有一丝温情,所以从小我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后来我爸妈感情破裂,迫于舆论压力没有离婚,直到我又一次听到爸妈的争吵出去散心,遇到了江柠,他父母和谐,家庭和睦是我羡慕的对象。”
陆笙平静的说,脸上没有一丝感情,说到那个名字他才有些许开心的嘴角一勾。
他继续说道:“江柠同样是富家子弟,却十分可爱,会和我一起玩过家家,在那个幼稚虚假的家里,我才能感受到真正属于家的温暖,那段时光是我最开心的时候,然而好景不长我爸妈要去国外发展,我被带走了,我与他的约定自然而然也食言了。我听说他十分伤心,一直在生气,我回国时也去见过他,拒见,我便知道他还在生气。”
陆笙继续回忆着,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那稚嫩的脸庞依旧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那年轻的脸庞和小时候一样,一样的可爱。哭泣的样子像是只可怜的白兔,那双棕色的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
陈霖不经常看新闻,但是知道一二:江柠十七岁时父母双亡,董事长这个位子很多人觊觎,虎视眈眈,谁都没有想到当时软糯悲痛欲绝的江柠会义无反顾的接起这个位子,以瘦弱的肩膀扛起公司,现在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在A市也是有头有脸,丝毫不输那些老狐狸。
“和咱们一般大的年岁当上董事长,那很厉害啊。”
“确实。”
“但恰恰相反,他心灵上可能会有一些脆弱的地方,需要要人去解救他。”
陆笙叹了口气,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父母没有给他属于父母的爱,更没有教他爱和怎么爱,所以他是个连自己都不会爱的人,又怎么去爱别人。
“爱别人首先就是爱自己,在不打扰到他人的情况下做自己喜欢的事,让自己开心,至少不违心,这就是爱自己。”
陆笙点点头“可是,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每天醒来就是数之不尽的钱财,什么物质上的东西都能得到,唯一得不到的就是心灵上的缺失,但物质上的满足已全然淹没了那颗心灵。
“想要爱,人不是为爱而生,是为自己而生,但是人渴望被爱,也要做到去爱,做人的本质就是去爱和被爱。”
陈霖觉得颇有道理,只好记在心里,为向他道明提供了勇气。
饭后大概两点,林词给陈霖发了信息,他买了些饭带到林词宿舍了,这可是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爱自己就大胆追爱。
陈霖敲敲门发现门没锁就推门进去了。林词还在床上没下来,听见声响赶紧穿上鞋子跑到客厅。
看见陈霖,林词道:“怎么还专程来看我,我自己可以的。”林词看见来者手中还提着东西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刚醒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些饭,吃点吧。”
“谢谢你,”林词接过陈霖递过来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环视四周在寻找什么东西,“我看看啊,我好像没什么能送给你的,把我的绝学送给你吧。”
“不用拿东西作为交换,这是我自愿的。”
林词小跑回卧室,拿出一本泛黄的A5笔记本,厚厚的像是一块砖头,只见林词轻轻地抚摸着,“这是我心爱的笔记本,这里面是我的毕生所学,希望对你的复习工作有帮助。”
陈霖心中大惊,连忙接过笔记本,拿在手里已经有些年代感了,不来得及细细查看,便督促林词:“快些吃饭,饿着肚子可不行。”
“好的谢谢!”林词到小厨房拿出两对碗筷,又把饭菜摆到桌子上,可以看得出陈霖确实有心,到附近饭店里要了三菜一汤,两荤一素,还有两盒大米饭,只怕林词吃不饱,林词看向他:“你也一起来吃吧。”
陈霖看林词那么开心也觉得心情愉悦,“我已经吃过饭了,你自己吃就好。”
林词环住陈霖的胳膊,拉着他到餐桌前坐下,“不,你也吃,你带的太多,我也吃不完,你们小年轻也正在长身体多吃点。”
林词给那位还在呆愣的学生盛好饭放到他的跟前。
陈霖已经不敢动了,即使胳膊上林词的余温已经散去,也依旧不敢相信。
林词今天似乎特别开心,笑容也比往日的灿烂,也更加明朗。
林词坐了下来,准备吃一些,至少不违背林词的意愿,再说和偶像吃饭有什么不快活的呢。
林词突然屏住笑容严肃道:“既然你现在愿意帮我,和我站在一起,那么需要感谢你,也需要告诉你要注意安全。”
“罗梦想必已经威胁过你们了,你小心一点,不要遭到她的报复。”
原来林词都已经知道了,“嗯,我知道,你们背后有仇恨吗?”
“我父亲和她父亲原来是混混,尾为祸一方,可是她父亲从中作梗,致使我父亲欠下百万巨款,恼羞成怒杀害了她的母亲,我自然就成了杀人犯、赌徒、老赖的孩子,被欺负是常有的事,相比于一天一天的欺负我们母子倒不如让我们也解脱,我亲受到的法律制裁并不能让他们平和,反而债务和罪名都落到我和我母亲头上,仇恨延续在我们身上让我们永生永世都抬不起头。”
陈霖听得有些入迷,通常只有小说里才有这么惨的出身,原来现实中也有。原来光鲜表面的偶像,出身竟然这么不堪。实属有些心疼。
“欺压我们十几年,报警,局长是她舅舅,只会一手遮天,最后只是一顿打,我们只能妥协。”
“你父亲也为这件事情偿命了,只能说局长不公平。”
“公平,现在还有公平一说,公平只是有钱人的公平,我们生活在底层中的人,从出生起就不公平。”
“如果你相信我,我用上我爸的人脉,应该能教训一下他。”
“不,千万不要得罪人,你之后还要跟她同窗三年,不值当。”
陈霖一想确实如此,怪自己没有想到这。
“好了,我们不说了,吃饭吧。”
“所以你的心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林词点点头,道:“所以麻烦你了。”
吃好饭,林词收拾好东西看向陈霖,在教学生涯中有这么一个好朋友也好,其实之前还有一个,只不过已经毕业。
“对了,我不是要给你开后门吗,来吧,现在就来。”林词说完走出教室,拿出自己的课本还有教材。
“咱今天就先在这里,如果你不嫌弃。”
“好,就在这里吧,也省的再多跑一段路程。”陈霖能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林词翻开书,问道:“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有点多,我微积分基础不太好,麻烦教授从高中开始吧。”
“嗯,不过私下里不要叫我教授,我只比你大几岁,你叫我名字就可以。”
林词打开自己的教案本,拿出纸笔,开始细心讲解起来,陈霖一半心思放在题上,一半放在林词身上。
“讲完了,你哪里不懂,我单独拿出来再讲。”
陈霖用笔指了指一个地方不好意思的笑着。
“好吧,我在讲一遍,你仔细听着。”
陈霖想,林词这个人不仅外表温柔平易近人,且相处起来也十分轻松,会有许多人喜欢他的。
林词问:“这遍怎么样?”
“嗯,懂了些。”
林词拿出一沓试卷,“正好,我这里有课后题,你看看怎么写。”
陈霖看了眼题目,思考了一会儿,迅速地在纸上列好式子顺便解出来。
林词夸道:“学的挺快的,我们循序渐进,学个稍微难一点的。”
陈霖点点头,仔细地看林词操作。
外面不知不觉已经傍晚,夕阳沉没在海平线,时间飞快,陈霖也学了不少。
“虽然学会了,但是还是要多看多背多刷题,这一个星期你都过来,如果特殊情况提前说。”
陈霖道:“好。”
林词将陈霖送出门外,陈霖道:“你就别送我了,回去准备吃饭吧。”
“嗯好,你也快回去,该吃晚饭了。”
陈霖果然不负林词的期望,补了几天效果极佳,陈霖做上一届的卷子做了个满分,现在就等到考试时大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