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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 1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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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后宅之人,他一不在家相夫教子;二不侍奉长辈;三还成天在外东奔西跑,与外头的陌生男人打成一片。
仅是这些,若是放在其他人家,再有个厉害点的婆婆,不管事的丈夫,轻则他会被锁在家中无法迈出家门半步,重则给他安个浪荡不守妇道的罪名赶出府去,叫他只能流落街头。
但这些事儿都没在沈越身上发生,甚至他在江若意跟前时,她也不曾为此说过他几句。江若意不是没意见,她之所以从来不在他跟前显露,定然是温澜清在后头做了许多事情。
被人维护这种事情,怎么说呢,是会上瘾的。
沈越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温酌了。
如果爱无止境,那他这会儿一定是朝着前方一路狂奔,半点不想回头,也不想要停下。
沈越忽然站定了,还拉着温澜清一块站住。
手上提着灯笼的温澜清不解地看他看去,沈越却只是对他一笑,下一刻踮起脚凑上去,仰首在他唇上“啵”了一个。
声音还挺响,在寂静的夜里听着格外突兀。
远远缀在他们后头的忍冬本来没注意这边,这动静一出来不免就往这边开始张望。
温澜清与沈越皆是一愣,温澜清是没想到如此突然,沈越是没料到他这一吻动静这么大。
下一秒沈越脸上布满红霞,羞得想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
温澜清见状不禁微微一笑,拉着他的手将他揽入怀中,让他将滚烫的脸埋入自己胸前。沈越也不客气,主动伸出双手将温澜清看着瘦却满是力量感的腰身环抱住。
站在远处的忍冬一见着这幕,赶紧用手挡住眼睛,又悄悄往后头退了几步。
沈越这会儿已经看透了自己又菜又爱撩的本质。不过若是问他下次还敢么,答案是肯定的,有这么个优秀的爱人,不主动去撩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沈越缓了缓,脸上的热度下去了,当即又生龙活虎且已经将方才的尴尬给忘得一干二净。他在温澜清的怀里抬起头来,对他道:“二爷,母亲既是觉得我与她生分,不若以后我出门带上她,你觉得如何?”
沈越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他道:“府里头素日里也没什么事,母亲在家中就是带带孩子。我可以带母亲多去走走看看,她能解解闷,我与她彼此间还能增相互了解。”
温澜清看着他,道:“你可以去同母亲说说看,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同意。母亲这一辈子就是这么过的,她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让她去改,她反而难以适应。”
沈越闻言也不气馁,转而又道:“那我每回出去就带她点东西,带些外头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若是没什么事,我还可以提早一些回来,陪她多说会儿话,多坐一会儿。”
穿来到这个世界以前,打死沈越也想不到自己还有闹婆媳矛盾的一天。他刚嫁来温府的时候就没想过他能在这儿待多久,他当自己只是寄宿,当温家上下是住家的主人,能攀好关系就攀,攀不好他就躲远点别碍他们的眼就是了。
后来虽然与温澜清的关系改善了,他对温家人也亲近不少,但确实是没怎么上心过。
主要还是沈越同长辈的相处经验也就只有一个姥姥,这些经验压根无法用在田老太太、温鸿、江若意这几人身上。况且在他自个儿心里,姥姥的份量还是谁也比不上的。
如今知道温澜清一直默默地维护他,帮他在父母面前说好话。沈越也不愿辜负这份好意,他可以试着多去关注他们的情绪,试着去哄好这几位长辈,叫温澜清不用夹在中间难做人。
这也当是为了温澜清了。
不过沈越能做的大致也就是他说的这些了,叫他如江若意所愿,放下外头的事情,像其他的后宅之人那般,整天就守在家里操持家事,侍奉长辈,相夫教子。沈越表示他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他压根做不到。
说完,沈越看向温澜清,问道:“二爷,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温澜清看着他,眼里有莹莹的暖光,他嘴边噙着一抹浅笑,轻声应道:“好。只要你有心,我相信母亲一定能看见。”
见他说好,沈越这才肯从他怀里出来,拉着温澜清就往前走去,“那咱们赶紧走吧,老太太睡得早,我们再不过去她该睡下了。”
温澜清无奈提醒他道:“是祖母。”
沈越笑着回头,应道:“好好好,我记下了,是祖母。”
等沈越与温澜清到了田老太太屋里,才知道不仅老太太没睡,许谨这会儿也在。
田老太太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许谨就坐在她的下首,倚着她的腿,姿势极是亲昵。想来在沈越与温澜清到来时,他们正聊得不错。
他们进来后,许谨本想站起来,可让田老太太给拦下了。
温澜清带着沈越走到田老太太跟前,他先略略躬身,对着田老太太行礼道:“澜清携越哥儿来给祖母请安。”
沈越本想学他一样行礼,刚要摆姿势又顿住,想着之前教规矩的柳婆婆教他的行礼姿势,恭恭敬敬地给田老太太行了礼,并道:“沈越来给祖母请安。”
田老太太挑了眉一脸意外地看着沈越,接着她往温澜清那边看了一眼,随后笑道:“行,挺好的,去坐吧。”
许谨在沈越叫出“祖母”二字时睫毛便跳了一下,他隐晦地往温澜清看去,见他不见什么意外,便知这事儿他事先是知道的。
待沈越与温澜清相继坐下了,田老太太才问道:“这么晚了,怎么想到上我这儿请安来了?”
温澜清道:“前些日子孙儿忙于公事,已有好些日子没来请安了。本想找个时候早些过来,也能多陪祖母一会儿。但今晚饭前经母亲提醒,便想着既是有空多来几次也是一样的。”
田老太太笑着对温澜清道:“祖母知道你如今在衙门里头办差事情多,回府也只是睡一觉的功夫,所以你能来祖母便高兴了。”
说罢她看向坐在温澜清旁边的沈越,道:“越哥儿,我听下头的人说,你搬到松涛院去住了?”
沈越道:“是的。”
田老太太看着他俩,笑着点点头:“是该如此。往后你们两个便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罢。”
沈越与温澜清相视一笑,同时对田老太太应道:“是。”
说完了他们这头的事儿,田老太太才拍拍坐在自己腿边的许谨的手,道:“谨哥儿近来见我身子没什么大碍,又看家里头没别的什么事儿了,便提出想去京城外头的别庄里头住些时候。我见他整日待在家里确是闷得慌,便允了。明日呢,我便同你们母亲商量,叫她安排些人,准备些东西,同谨哥儿一块过去。别庄里头虽也有人,但我怕那些人粗心大意,反倒叫谨哥儿去了徒是去受累的。”
许谨握着老太太的手,抬头对她道:“祖母,不必叫婆母如此麻烦。您是晓得我的,便是去清苦的寺庙清修礼佛,谨儿也不觉得哪里累了。心里头静,便处处淡然。更何况是去别庄里头住着,出入都有人伺候,更不觉得累了。”
田老太太怜爱地抬头在他发间轻轻一抚,“知道你吃得苦,但祖母可见不得你吃苦。乖,我叫你婆母安排的,你受着便是了。”
许谨这才不再说话了,垂下头去,将脸轻轻搭在田老太太膝盖上。
沈越等他们说完话,方出声道:“谨弟是要出去住?”
田老太太看向他,道:“是啊,谨哥儿天天都这般闷在家中,出去住些时候也可换个心情。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沈越闻言便没再说什么。他看着坐在田老太太下首的许谨,过了一会儿才默默收回目光。
田老太太睡得早,他俩没待多久便告辞出来了,他们出来的时候许谨还陪着老太太,说是要伺候老太太睡下再走。
回去的路上,沈越一直没怎么说话,握着他手的温澜清往他看去,问道:“越哥儿在想什么?”
沈越抬头看他,道:“祖母是真将谨弟当自己孙儿了吧?”
温澜清对他道:“谨哥儿自打来到温府,不论是性子还是待人处事这些,都很得祖母的喜爱。且他侍奉祖母之用心,便是微娘也比不上。祖母曾说他是年幼丧父失母又吃多了苦头,才会如此谨小慎微,但也由此,叫祖母对他更是怜爱非常。”
沈越点了点头表示晓得了,但接下来又没了言语。
温澜清见此,收力握住他的手,待他看过来时方道:“你放心,不论谨哥儿上哪儿去,我都会叫人看着他的。”
沈越一双眼睛顿时一亮,他的另一只手也握住温澜清,笑着对他道:“二爷不是将同方与木言都安排来给我办事了么,怎么还有人手去做别的事?”
温澜清对他道:“李同方与木言只是明面上的。”
沈越这便懂了。
但他很快又想到一事,他道:“二爷,那除了同方与木言,你是不是?”
温澜清对他摇了摇头,道:“不是。若我另外安排了人手,我定是会叫你知道的,越哥儿。”
沈越看着温澜清,脸上是止不住的笑。
他一把拉着温澜清便往前跑,“二爷,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温澜清叫他拽得先是一愣,随即便纵容地同他一路小跑而去。跑起来的时候,他看着拉着他跑在前头的沈越,眼中嘴角都是浅浅的笑。
“越——哎呀!”
忍冬本就离他们远,他们这一跑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人都没见影了才气得一跺脚赶紧跟上去。
忍冬本是要喊他慢些,一想到他还拽着个温澜清,人家都没喊慢下来,他也就不好开口了。
“越哥儿可真是——”
“自己跑就算了,还拽着二爷一块跑!”
沈越就这么拉着温澜清一路跑回子松涛院,直奔主屋而去。
守在院中等他俩回来的不染见他俩跑着回来,在自己眼前一溜烟就跑没影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甚至忘了去喊一声他们。直至忍冬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见了傻站着的不染便停下来推他一把,问道:“见着二爷与越哥儿回来不曾?”
不染傻乎乎伸手,指着方才那两道人影跑过去的方向,道:“见了,跑屋里去了。”
忍冬气喘得拍着胸脯道:“跑这么快,我都追不上,还好回来了。”
不染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刚才跑过去的真是二爷?”
忍冬不解地看他,道:“怎么,看你这样,没见二爷跑起来过?”
不染肯定地摇摇头:“跑这么快还真不曾。”
忍冬不免同情地看看他:“以后就见得多了。”
沈越带着温澜清推门进屋,反手就将门给关上了。他将温澜清拉到椅子上让他坐下,又拿走他手里的灯笼挂到一旁,很快便走了回来。
温澜清的目光始终跟着他的身影移动,等他走回来看着自己时,他也将目光往上移与他对视。
沈越这会儿眼睛里闪着好看的点点星光,他一步步朝温澜清走来。没有半点迟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抬脚曲腿,膝盖抵到温澜清的身侧,一手环上他的肩膀,一手像捧起一件珍爱的宝贝一般捧起他的脸,就这么倾身覆上去,吻住目之所及的那双好看的薄唇。
温澜清在他吻上来时配合地微微轻启双唇,并无声地伸手扶住他细瘦的腰身。
屋中的烛光不时摇曳,本该安静的室内不时会有细微的声音传来,在这宁静沁凉的夜里叫人听得不免面红耳赤。
这一吻,沈越没用上什么技巧,他也不知道什么技巧,他只是随本能驱使将唇贴上去,与温澜清唇舌相缠,与他做最亲密无间的事情。
而温澜清也温柔地顺着他,配合他,纵容他,任由他主导掌控着彼此。
沈越难得这么动情投入,只能说原本就喜欢的人一而再的偏袒与柔情真会叫人失控。
一路跑回来都不见沈越怎么喘,这不算漫长的一吻结束,面上透着一点点粉的沈越却是喘得像刚跑完步,人也结结实实地坐在了温澜清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