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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7、神聖宮殿供奉之儀式不能省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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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國，早晨的陽光從皇宮北面的窗格透入，金色的光線落在辦公桌上的那張電報紙上。紙張輕薄，邊緣還帶著些微的捲曲，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經過多次轉手才送達這裡。電報內容極為簡短，只有兩個字——「神廟」「完成」。
哈拉達·艾娜坐在辦公桌後，細長的指尖輕輕摩挲那張紙。她的神情一貫冷靜，但眼底卻閃過一瞬滿足。那座位於坤蘭薇娜省郊區、由臨時農宅改裝而成的神廟，終於完工。雖然不過是簡陋的木牆與茅草屋頂，但形式上已足以支撐皇帝登基大典的下一個環節——「神聖宮殿供奉之儀式」。
她收好電報，起身披上深灰色的披肩外套。時間尚早，走廊外傳來晨間清掃的腳步聲與水聲。皇宮裡的空氣總是帶著一種混合了消毒水與花草香的氣味，既潔淨又不自然。艾娜熟悉這一切，這是她多年在皇室事務局工作的味道。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十點半。
是時候了。
皇帝辦公室的大門微開，室內卻只有鍵盤敲擊的聲音迴盪。皇后諸葛梁坐在書桌後，專注地對著螢幕打字。光線從窗外灑入，照亮他側臉的輪廓，一張線條分明、卻帶著幾分文人書卷氣的臉。
艾娜輕聲敲門。
諸葛梁抬頭，微微一笑：「艾娜女士，請進。」
「皇后陛下。」艾娜行了彎腰點頭，隨後走上前，把電報放在桌上，「坤蘭薇娜省的神廟已經完工。施工雖簡，但足以應付登基儀式的需求。若陛下允許，我建議皇帝與您一同前往驗收，並可著手進行『神聖宮殿供奉之儀式』。」
諸葛梁停下手邊的動作，轉動椅子面向她：「真要做這個儀式啊？」
「是的。」艾娜語氣堅定卻不失溫婉，「這是向皇室祖先獻上祭品、祈願國祚綿長的傳統。若取消，恐怕會被視為不敬。再過幾個月就是五月二十三日的大感恩節，若能在那之前完成獻祭，儀式的意義會更完整。」
諸葛梁皺了皺眉：「等一下，妳說五月？勞動感恩節和團結國的感恩節不是都在十一月嗎？怎麼提前那麼多？」
艾娜微微一笑：「團結國的感恩節是為了感謝原住民的收留與幫助；而勞動感恩節的原型是辛頭的新感恩節，本意是秋季感恩神明賜予的豐收。大乾國位於南半球，四季與北半球相反——我們的秋季在五月，所以大感恩節、新感恩節、勞動感恩節都該提前半年舉行。」
「這樣啊……」諸葛梁點頭，指尖在桌面輕敲，「不過那儀式太繁瑣了，要連續好幾天，最好能簡化一點。」
艾娜一絲不苟地回答：「我會想辦法簡化，但若簡化到像團結國那樣，就會失去『辛頭儀式』的原本精神。那畢竟是另一種文化，不能混用。」
諸葛梁苦笑：「明白。那皇帝穆茨希托山陵等皇陵祭祀活動……恐怕只能取消吧？雖然陛下與他們同源，但如今是兩個不同的國家，既沒有資格，也沒有經費去祭祀。」
艾娜早有準備，平靜回答：「我考慮過，用大乾國的神廟進行『遙祭』。儀式上祭祀兩位皇帝——始皇帝金穆與女皇斯伊考。這樣既表達敬意，也不涉越國界。」
「等等。」諸葛梁皺眉，「兩個皇帝？除了金穆之外，斯伊考是他的皇后嗎？」
艾娜幾乎要笑出聲，但立刻忍住，只是微微彎腰：「不是的，皇后陛下。斯伊考是第三十三代的統治者女皇，與金穆相隔一千多年，並非配偶。那座神廟除了內廳供奉的主神之外，兩個外廳分別供奉始皇帝金穆和女皇斯伊考。」
「喔，我明白了。」諸葛梁撓撓頭，語氣仍帶困惑，「不太熟這些歷史。不過等陛下回來，我們一起討論吧。」
艾娜微微點頭：「好的。」
幾分鐘後，皇帝順子推門而入。她身著一襲紅色休閒裝，頭髮盤得一絲不亂。她的步伐輕盈，但眼神裡帶著讓人難以忽視的威嚴。
她看了看諸葛梁，又看向艾娜，「艾娜，有什麼事嗎？」
艾娜立即行禮：「滕諾潶卡。」（皇帝陛下。）然後抬起頭，簡潔地報告神廟完工之事，以及擬定的祭祀計畫。
順子聽完，只輕輕點頭：「準備車吧。吃完午餐後我們去看看。」
「哈伊！潶卡！」（是！陛下！）艾娜再次彎腰點頭，語氣恭敬而有力。
午餐時間，皇宮食堂內人聲低緩，餐桌上的銀器閃著光。艾娜、順子、諸葛梁以及皇室事務局局長維斯庫納德同桌用餐。
維斯庫納德邊切牛排邊問：「供奉始皇帝金穆可以理解，但為什麼還要供奉女皇斯伊考？」
艾娜放下刀叉，語氣不急不徐：「雖然陛下正式稱謂為『皇帝』，但她是女性，仍屬於統治者女皇的範疇。而且，女皇斯伊考是世界歷史上第一位以女性身分執政的統治者女皇，具有象徵意義。」
維斯庫納德挑眉：「世界歷史上第一個統治者女皇不是武曌嗎？」
順子抬起頭，似乎聽過這個名字，卻又想不起細節，只是默默切著餐盤裡的蔬菜。諸葛梁則完全陌生，露出疑惑的神情。
艾娜微微一笑：「女皇斯伊考在西元592年登基，比武曌早了近一百年。之後還有一位女皇蔻膠庫，在642年登基。而周帝國的武曌是西元690年登基。」
諸葛梁驚訝地放下湯匙：「這些名字我都沒聽過。」
維斯庫納德苦笑：「我也是。只知道武曌。」
艾娜神情鎮定：「武曌知名度高，是因為她的國家後來影響世界，但若一個民族的歷史上女皇太多，自然就不會特別突出。」
諸葛梁看向順子：「陛下，妳這一脈的歷史裡，女皇很多嗎？」
順子微微搖頭：「不太清楚。那時候課本上有提過，但我沒怎麼認真學。」
艾娜喝了口茶，思索後答道：「若減去北南二帝國分裂之後的女皇梅伊修伍與格·薩庫拉瑪齊，還剩六位。」
「八位啊。」諸葛梁笑著說，「英國也是八位女王。」
順子抬頭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一提到歐洲，你就特別熟。」
「沒辦法嘛。」諸葛梁攤開雙手，「歐洲的歷史我多少還懂點，其他地方的我真的得靠妳和艾娜補課。」
艾娜輕輕一笑，沒再多言。
下午兩點半，宮內的停車場裡傳來汽笛聲。
一輛蒸汽汽車停在白石階前，鍋爐口正冒著一縷細煙。司機正在添燃料，兩名技工在檢查輪軸與壓力表。
順子、諸葛梁、艾娜，以及幾名皇室警衛陸續上車。隨行的還有艾娜親自訓練的三位辛頭神職人員，一名辛頭祭司與兩位神廟女。
車門關上，汽笛長鳴。厚重的金屬車體微微震動，輪軸開始轉動。
車隊緩緩駛出皇宮大門。
艾娜坐在第二排，眼神沉靜地望向窗外。街道兩旁的民居掠過，一些孩子看到車隊揮手，她也微笑著回禮。諸葛梁則在筆記本上記著什麼，偶爾抬頭和順子說幾句話。
順子神情淡然，左手支著下巴，目光望向遠方。陽光從車窗斜射進來，落在她髮梢，折出一層金紅的光。
艾娜靜靜地看著她，心裡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敬意與憂慮。坤蘭薇娜的神廟雖然完工，但她知道那只是登基儀式的一個階段，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頭。
車子駛出市區，路邊的建築漸漸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與農田。地平線上，天色湛藍如洗，偶有幾朵厚實的白雲漂浮。
蒸汽的氣味混著泥土與稻草的香氣，透過車窗縫隙滲進車內。艾娜的思緒在這氣味裡慢慢漂浮，她想到那座用農舍改建的神廟——那是一種不得已的簡陋，但也帶著堅韌的生命力。
她低聲對自己說：「不管形式如何，信仰的意義才是關鍵。」
順子似乎聽見了，轉過頭微笑：「妳說什麼？」
「沒什麼，陛下。」艾娜立刻正坐，「只是想到，這座神廟能夠完成，也算是不容易。」
「辛苦妳了。」順子語氣溫柔，「我知道妳這幾個月幾乎沒休息。」
「職責所在。」艾娜低頭答道。
她頓了頓，又抬眼道：「對了，陛下，我昨晚又把《皇室法》看了一遍。」
順子點點頭：「嗯？」
艾娜道：「其中有一條，將除了皇后以外的皇帝的配偶封為『內親王』。我認為不大妥當。傳統上內親王是指陛下的姊妹、女兒、姑母、姪女等女性血親。若以此稱謂冊封皇帝的配偶，外界恐怕會誤解為近親婚姻。」她略一思索，「是否考慮改稱『皇妃』，皇帝退位後相應為『太上皇妃』？」
諸葛梁說道：「我之前也考慮過這樣的調整。不過有個顧慮：親王與王的配偶本就稱『親王妃』、『王妃』。若我們把皇后以外的配偶稱作『皇妃』，久而久之大眾可能會把『親王妃』、『王妃』理解成親王、王的副配偶，會造成一整套稱謂體系的混淆。」
艾娜心裡想：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現代社會提倡一夫一妻制，但大乾國的未來勢必要容納更多元的婚姻型態——不只同性與跨性別，甚至還會有多邊婚姻。這更進步，卻也讓法律關係更複雜。
她腦中靈光一閃：親王和王的「副配偶」？有辦法了！
艾娜抬起頭，語氣更為篤定：「既然如此，不如明確一些，改稱『副皇后』。皇帝退位後，對應稱『太上副皇后』，就像『副總統』、『前副總統』一樣，層級與職能都一眼可辨，避免與『王妃』、『親王妃』混淆。」
諸葛梁轉向順子：「陛下有什麼看法？」
順子心裡想：皇后以外的配偶的稱謂，一開始是親王，後來改成內親王，現在又成了副皇后，真是複雜啊。
她嘴角含笑，語氣溫和：「我覺得可以。」
諸葛梁點頭道：「既然陛下沒意見，下一次行政院會議就會修改《皇室法》。」
順子與艾娜互視，輕輕點頭。諸葛梁拿出手機，把條文修改的要點記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