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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瓦解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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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马和车分开了,看来是遇到了什么。”当他们一队人马进入了村子里,雾气越发浓了起来。
原本在村外时还能勉强看清楚整个村落的大概模样,此时也只能走近了才能看清。
“大哥,我追踪一下!”说话的男人叫赵然,只见他说完就一圈打入地里,拳头深陷两公分。
他以身体为媒介感知着周围近二十里的动静,除了在他身后的人群和偶有的马蹄声之外,再没有其他响动。
赵然起身擦了擦手,说:“奇怪,除了我们这些人,这周围竟是没有一个活物。”
“不用探了,我们没在一个时间里。”他们的大哥就是那日李青岩去见的那个男人,他叫迟昂,跟迟镀是关系稍微有点远的堂兄弟。
迟昂神情高深莫测,他周身的气度浑然天成,跟在陈是见身边很长时间了。
“是。”赵然原本想再换个位置再试再探,被迟昂伸手拦下,随即退到他身后去。
“大哥,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跟这个村子原有的时间线连系上。”刚才在村子外想提议绕道而行的男人,齐寸心原来就是迟昂的手下,后来被合编以后他们就不在一个队伍了,但一听说迟巍单干之后他毅然决然的跟着迟昂。
“嗯。”迟昂抬头看向远方,他在努力的看透这浓雾笼罩下,究竟长什么样!
“我们朝着东南方向走,那里应该有入局的方法。”齐寸心指了一个方向,虽然说是模糊能见,但也看不见究竟那个方向有什么。
但大家知道齐寸心厉害就厉害在他什么都能知道,所以没有人质疑,在这浓雾之中摸索着前进。
“停下。”迟昂一抬手,示意人马停下,他低头看了脚下一眼,刚才赵然在地上打出的印记还在那。
车辙印依旧还在一旁,迟昂闭上眼吐了一口浊气,他身后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迟昂侧过头跟一旁的齐寸心说:“寸心,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走出这个迷阵。”
齐寸心不慌不忙的从他随身的包里摸出两张尤其薄的纸来,他一把将那纸贴在迟昂的眼睛上。
“嘶,有点辣眼睛。”迟昂感觉自己要流眼泪了,但好在看见了唯一一户在门口挂着大红灯笼的人家,而且院门大开着。
迟昂打马上前,从门外往院子里看,饶是他跟随陈是见东奔西走,也被院内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是他那些手下也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被惊吓到。
“寸心你跟我来,赵然你安排兄弟们在这原地休息,我们进去看看。”
迟昂看见院子里流了一地的血,但那些血上并没有尸体,只有一张张薄薄的人皮,走近了一看每个人的脸上都漏出惊恐的神色。
“这里发生了打斗。”齐寸心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目光落在柱子旁的刀印上。
“嗯!你看看这些人,他们是被活生生剥皮的。”迟昂顺着齐寸心的视线望去,应了一声,又用手点了点地上的那些纸皮人。
“据说有一个部落,有一个祭祀是说:人皮是呼吸口,是污秽源,如果去掉人皮那将是最佳贡品。”
齐寸心蹲下,用两个手指提起地上的某一张人皮,仔细端详了一番。
“大哥,你看这个切口。”齐寸心指着那一刀切的地方让迟昂看。
“这人皮居然能保存得如此完整!”迟昂把人皮捏起来,拿近了端详。齐寸心一巴掌拍过来,把他手里的人皮打掉。
齐寸心皱着眉道:“真是不要命了什么都拿!这人皮能保存下来上面撒了药,吸入你也就完了!”
这让迟昂这个大老粗愕然,手一时不知道该放哪,举着转了两圈最后支棱着放到齐寸心脸上:“我这手!”咋办……
迟昂到底是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按道理他是这里的主心骨,不能乱,闭了闭眼压下思绪。
却突然感觉手里一凉,不知道齐寸心从哪里得的水泼在了他手上。
他一脸疑问看着他。
齐寸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里都巡查完了,这会儿正抬着头看天空。
迟昂没打扰他的思绪,只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觉得这里的天空除了雾大一点,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且还能若有似无的看见天空中幽深的蓝色。
良久齐寸心忽然开口:“大哥,让咱兄弟进来吧。”
迟昂不疑有他,发出信号去。
齐寸心很主动的解释道:“这里是李青岩老家的幻境,我们误入迷雾谷了。”
迟昂不解,迷雾谷怎么跟李青岩有关的。只听齐寸心继续解释:“李青岩出生的地方信奉祭祀,他们认为周围迷雾终年不散是因为得罪了神明,所以每年都会供奉一个剥了皮的“小羊”。也确实,在供奉过后会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天是清明的路是可见的,但只要外头入了冬,雾便又回来了。以此往复,他们村子里的女娃也越来越少,外头的女人也不愿意嫁进来。”
迟昂听得眉头紧锁,他好像在哪听到这个故事过。
听到这里他自然接口:“于是村里的老族长就想了一个办法,生了女娃娃的人家待女娃娃长到10岁就集中关到祖祠去,等到能生育的年纪让人把娃生了再供奉。”
齐寸心点点头。
在他们聊天的这段时间,他们带的人马也已经赶到了。
副队长汪长农一到便开口:“昨夜鸣虫。”
迟昂自然回答:“今宵尽。”
汪长农走近,长出一口气。这让迟昂疑惑的看着他:“汪副队,刚才出什么事了?”
汪长农一脸后怕的回忆:“你们离开几分钟以后,‘你们’又回来了。”
就在刚才他们分为两队,汪长农带队在原地,他在不远处逛了一圈走回来就遇到了返回的两人,他以为这里能正常通行,还热络的迎上去:“队长,走了吗?”
“迟昂”没做声,只是点头,而“齐寸心”也没说话,他便吆喝着手下准备出发。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瞥见了自己那大队长手上有一根细细的丝线。
他想不对劲,就算自己大哥不说话,齐寸心也会补充。
汪长农手疾眼快拔出刀一刀把那假队长给砍了,而一旁的假齐寸心反应也不慢,吹了一阵烟来让汪长农防不胜防,但手上还是没放下刀,挥着刀乱砍了几下,实实在在的砍在了空气上。
迟昂伸手拍了拍汪长农的肩,说:“汪副队,你当队长任重道远啊。”
汪长农一瞬间眼泪汪汪:“迟队长,我……”还不是在你手下待时间太长了,好日子过得多了是会放松警惕的嘛。
迟昂一副我都懂,不用解释的表情,压着刀转身:“出发。”
他们一队人离开以后,身后就起了火,火光冲天照亮半边天。
“这……”汪长农看看齐寸心又看看迟昂,见没有一个人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也就没有问下去。
这时还是齐寸心开了口:“当年跟李青岩互灌酒还是有点用的,知道了他在祭祀完的那天晚上就放火烧了一整个村子,要不然咱们得跟着他的族人一起死在里面。”他说完又拨了拨一侧的杂草,前边有一颗参天的大树,原本郁郁葱葱的树冠,在火光骤起的瞬间变得枯黄。
迟昂顺着视线抬头往上看,树叶瞬黄施施然落下,没落在他身上,也没落在地上。
这一切幻想就像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一遍遍在重演当年的事。
“不用找他们了,我们撤。”迟昂带着一队人马,从西山的小径下了山,只是这一路上也为曾遇到李青岩。
李青岩站在最高处的山峰上看着远方低洼处的火光,幽幽道:“这件事我还是再做了一遍,当年也算是为被当成祭品的女人们报了仇吧,是还嫌当时不够解气吗?需要再来一次。”
他说完这话,有群鸟飞起像无事的南边飞去,一旁的戈与书干笑两声:“可不是嘛,你看那些鸟都告诉你答案了。”
李青岩扭过头看他,他尴尬的摸摸下巴。隐约可见的火光像是扭曲了空间,等光线消失,站在峰顶的两人也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