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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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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顾晨眠还在擦眼泪，根本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而且，他也不打算让好友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
所以当对方询问他的时候，顾晨眠便轻轻拉了下许时宴的衬衫，而后摇了摇头。
“他在洗澡，半个小时后，你再打来？”
对方沉默了下，那短暂的沉默中，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瓜一般，最后尾音都带着莫名的激动，“哦，好，哥哥你先忙，再见！”
顾晨眠流着泪看向许时宴，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那句“他在洗澡”以及好友激动的“哥哥你先忙”。
他艰难地偏过头，心想这下没救了！就好友那个脑子，能想出什么好东西来！
果然，微信消息接连跳出好几条。
屏幕亮了起来，是纪喻之发来的语音消息，许时宴下意识去滑动手机。
手机屏幕没锁，直接就开了，点开消息，听到纪喻之压低了声音的询问。
【什么情况？这声音好听的哥哥是谁，别跟我说不熟，不熟你去人家里洗澡？快点儿跟我说说，你们发展到】
顾晨眠于怔愣中去抢手机，慌张下没拿稳，手机掉进了座椅夹缝中。
男生八卦的声音还在继续……
【……哪一步了？不过澡都洗了，是不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还有啊！你跟许以安分手了吧？断干净了吧？虽然那个渣男哪哪都不好，但他家里的钱是真的多，就这么分手了有点儿可惜。】
【我听我哥说，他们家好像挺有势力的，你要偷吃被发现可有你受的，宝贝，咱们不能乱搞知道吗？得学会保护自己……】
【还有啊！宝贝你可以啊！这叫什么，无缝衔接？】
顾晨眠不哭了，着急地伸手去座椅缝隙中取手机，别提多尴尬了。
可越着急，手机越拿不出来，直到语音消息播放完，顾晨眠也没如愿将手机取出来。
他额间急出了汗，脸色也有点儿红，不知道许时宴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也不敢抬头去看。
不多时，座椅动了起来，那夹缝中的手机也终于如愿回到了他的掌心中。
顾晨眠踌躇半晌，舔舔唇，想说声“谢谢”，又考虑到他之前的警告，想开口解释，却实在没脸提，只得垂眸装死，一声不吭地按灭了手机屏幕。
直到车子缓缓驶入自己所在的小区，顾晨眠才回过神。
这就到家了？等等，他好像还没说地址，哥哥怎么知道他家在哪儿的？还是说，是从许以安那里听来的？
顾晨眠脑子里有点儿乱。
许时宴此时已经把车停在路边车位里，并打开了车门。
顾晨眠抱着猫咪下车的时候，已经没在哭了。
想起刚刚的电话，真的想把自己怼地缝里去。
许时宴本来就不喜欢他，现在知道他是为了钱才跟许以安在一起的，一定更讨厌了吧！
可他要说什么，自己没有那么肤浅，不是因为钱，是因为爱？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迟疑着，想到这可能是跟哥哥最后一次见面，心里居然生出一丝不舍来。
毕竟，眼前的人，可是他从十二岁开始就一直默默关注着的人。
许时宴将车里的猫粮袋子以及猫玩具递给他，“东西不太全，一会儿我去买了送过来。”
“不用了哥哥，我自己去买就行。”他接过袋子，“今天的事情，很感谢哥哥。”
许时宴望着一直垂着头的人，短发修剪的恰到好处，露出通红的耳垂。
垂眸说“谢谢”的时候，看着很乖，让他总忍不住想伸手过去，揉揉他的头发，或者捏下他的耳垂。
许时宴收回眸光，制止住自己某些变态的想法：“说过了，不用这么客气，何况今天本就是我弟弟的错。”
他顿声，又接着道：“不过你若是真的想要谢谢我，不如请我吃顿饭吧！”
顾晨眠微怔，终于抬起头来，他看着许时宴，一时忘记了该讲点儿什么。
望着充满疑惑的眼神，许时宴露出一丝淡笑：“我随口一说，不想请也没关系。”
“不，不是，想请的，就是，不知道哥哥喜欢吃什么，我怕…”
“不挑食，都行。”
许时宴低头看了眼时间，“就明天下午二点吧！可以吗？”
没想到时间定的这么急，但他说了，顾晨眠便没有拒绝的道理，“好，那哥哥想吃什么，我提前订餐厅。”
“明天我来接你。”
顾晨眠想说不用，但许时宴却已经转身离开。
他目送车子缓缓开出小区，这才拎着东西转头回到了出租屋。
小房间不大，但被他收拾的很干净。
他把小猫放在沙发上，去柜子里找来一条小毯子做了个临时的简易小窝。
抱着猫猫去适应新窝的时候，顺便打开袋子看许时宴拿回来的东西，猫粮玩具，还有一小袋猫砂。
不缺什么，再买个猫厕所跟食盒就行了。
顾晨眠记得楼下有个二十四小时宠物用品专卖，于是披上外套下了楼。
他没养过猫，也不知道该注意什么，跟宠物店老板询问了一些关于养猫的注意事项，又补了需要的东西，还忍痛买了几只猫罐头回来。
只简简单单买了一些，就花了一百多块钱。
自从爸爸车祸走了之后，他的生活便过得很拮据，一百多如果节省些，应该能够他花一个礼拜了。
可是瞧着小猫抱着自己手臂打呼的模样，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给你取个名字吧！”
“叫什么好呢？”
顾晨眠抚着小猫头顶的软毛，认真想名字，“金豆百万？还是团子豆包？”
“要不然叫狗蛋呆呆？”
取了半天，一个满意的都没有，索性作罢。
跟猫咪玩了一会儿，翻了翻手机，又看到好几条消息，同学问他明天的作业有没有做完，想借来看看。老师提起几日后的绘画比赛。还有奶奶所住的疗养院要提前续交住院费的消息。
顾晨眠一一回复完，又查了下银行卡的余额，看着让人心凉的数字，心想明天可能又要多找一份兼职了。
他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就这样睡了一夜。
醒来去洗漱的时候才发现还穿着许时宴的衣服。
运动服被压出褶皱，像是被屠戮的村庄一样惨烈，不知道洗干净了还能不能还给哥哥。
要不，给哥哥买件新的？
顾晨眠心里想着，手上也没停下，从冰箱拿出一袋牛奶微波炉加热，趁牛奶还没热好的功夫又去查了下运动服的价格。
得，买不起，还是洗洗吧！
小猫看他醒了，又开始活跃起来，在他吃东西的时候围着喵喵叫。
顾晨眠俯身摸了摸猫猫头，“你不能吃。”
小猫听不懂话，继续发出喵喵的叫声，听得他于心不忍。
喝了一半的牛奶被放到桌上，顾晨眠去找了只罐头打开。
小猫吃的津津有味，看得顾晨眠心情大好。
踩着时间去上课，同桌宁晨说过几天有个同学聚会，可以带家属，问他要不要去。
虽然他跟许以安没在一所大学，但同学们还是都知道他有男朋友的事情。
大学不再像高中时期那样，对感情纯粹好奇的同时又对同性的喜欢充满了鄙夷与不耻，虽说有的人一开始也会觉得不太舒服，但他没在任何人身上看到指指点点。
“不去了！”
“啊？多好的机会啊！你们家许以安不是最爱在我们这帮人面前秀恩爱了吗？”
宁晨撞了下他的肩头：“你都不知道，咱们班女生最喜欢看你们两个在一起，那叫什么？嗑cp。”
顾晨眠不愿意过多提起自己的事情，只能沉默着笑笑。
今天学校课不多，不到十一点就出来了。
瞧着时间还算充裕，便想买点儿东西去看奶奶。
小时候父母感情不好，父亲喝醉了回来会打母亲，后来母亲走了再也没回来，父亲便将所有怒火发泄在他身上，常常把他打的遍体鳞伤。
奶奶知道后把他接到了乡下叔叔家里住，可叔叔不愿意在照顾奶奶的同时还得捎带着他这么个拖油瓶，虽然他已经很努力的讨好他们，却依旧被厌弃。
奶奶心疼他，便带他离开了村子，没了叔叔的资助，父亲也不管他，他跟奶奶生活的很艰难。
奶奶靠卖废品供他读书，好在他学习成绩优异并且申请了国家补助。
后来，父亲找到他们，主动承认错误，他回来之后，自己跟奶奶的生活才好了许多。
可没过多久，父亲便因为醉驾发生车祸，他们也因此欠下一大笔巨款，之后奶奶就病倒了。
那个时候他马上就要高三了，正是学习的关键时刻，但为了给奶奶筹钱看病，还是选择辍学打工。
许以安知道后，不但帮他给奶奶找了医院，还替他还了债。他让他好好念书，不用为钱的事情发愁。
后来奶奶身体好了一些，却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渐渐忘记了很多事。
自己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没时间照顾奶奶。
有次，奶奶见外面下雨要给他送伞，结果走丢了，他找了好久才找到奶奶。
之后他便不敢再把奶奶一个人留在家里，因此听了许以安的建议，将奶奶送去疗养院。
昨天那条续费的消息，就是疗养院发来的。
他拎着东西往疗养院方向走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低头看去，是许以安的电话。
，还差